六十 瘋了
幾個人吃完火鍋,徐溫息去送周姝,林雨璇還是打車走了。
周姝和徐溫息牽著手走著,到了公交站,徐溫息也沒松開周姝的手:“周姝,我要許愿,我怎么說還有六七次吧?!?p> 周姝啊了聲:“全都許掉?”
徐溫息:“不,第一,你要規(guī)律飲食。”
周姝頓住,嗯了聲,重重的點(diǎn)頭。
徐溫息:“第二,你要想我?!?p> 周姝重重的點(diǎn)頭。
徐溫息:“第三,你要是拿到手機(jī)一天,你就要給我發(fā)一次消息?!?p> 周姝重重的點(diǎn)頭。
徐溫息扶住她的的腦袋,輕輕的笑:“第四,再讓我親一下?!?p> 說著,他很輕的親了一下周姝。
周姝滿眼淚水看著他,但周姝帶著笑意:“徐溫息,我們分……”
徐溫息知道她要說什么,馬上說:“車還多久啊?!?p> 周姝看著他,踮起腳吻上去,很重,直到周姝吃到了一股鐵銹味,她把頭抵在徐溫息肩膀上,聲音哽咽:“我要許我唯一的愿望了?!?p> 炎熱的天氣,罕見的刮起了一點(diǎn)點(diǎn)涼風(fēng),它們似乎想讓兩人抱緊一點(diǎn)。
徐溫息喉嚨緊了緊,心里說不出的慌:“周姝…”
周姝搶先說話,她的聲音很輕:“忘了我。徐溫息?!?p> 徐溫息想抱她,周姝卻站好,對他笑,徐溫息擦掉她的眼淚,周姝車來了,她把頭往前伸了點(diǎn),徐溫息紅著眼不肯放手,周姝用力掙開上車。
周姝罕見的沒有開車窗,她不敢看徐溫息,不敢看徐溫息的眼睛。
她怕她多看一眼,她就走不出來了。
徐溫息在原地站了很久,本來和全涵他們約好去吃燒烤,全涵打來電話,徐溫息才來。
來的時候,袁從尋他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徐溫息,整個人很頹,細(xì)長的手指夾著根煙,吐出的煙霧里一張看不清表情的臉。
后來,幾個人喝了一點(diǎn)酒,回去時,徐溫息給周姝打電話,周姝接了,徐溫息聲音帶著有點(diǎn)哽咽和撒嬌:“周姝,我會一直記得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徐溫息遲遲沒有等來回應(yīng),最后電話結(jié)束,周姝也沒有說話。
周姝開了靜音,自己一個人偷偷哭著。眼淚吧嗒吧嗒掉在練習(xí)冊上。
袁從尋坐在徐溫息旁邊嘆了口氣,半晌:“徐溫息,你什么時候喜歡周姝的,剛開學(xué)那會吧,然后……”
徐溫息打斷他:“高一?!?p> 袁從尋愣住。
徐溫息嗯了聲,但高一知道周姝的性格后就沒有主動怎么樣,想著畢業(yè)了再接近周姝,直到高二分班,知道周姝和他同班,他激動的跳起來。
他也知道周姝物理不好,專門去買了本他認(rèn)為適合周姝的練習(xí)冊,用一晚上看完了上面的題。
袁從尋看了眼徐溫息,徐溫息頭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不是袁從尋的錯覺,他感覺徐溫息哭了。
那一晚,周姝吃了藥,睡了。
后來好幾次姜白喊周姝打游戲,周姝都有事。
周姝接了很多推廣,她要求自己不能出現(xiàn)重復(fù)的學(xué)習(xí)素材,一個月,周姝沒怎么睡覺,一直刷題,刷完了三本練習(xí)冊,暑假最后一天,周姝去和姜白他們打游戲了。
就像什么事都沒有,日常聊著天,打著游戲,徐溫息的座位空著,周姝就像沒什么事一樣略過。
周姝有在好好吃飯,但她吃不了多少,也因?yàn)槭邍?yán)重的問題,她瘦了,林雨璇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別瘦了。”
周姝笑著點(diǎn)頭。
林雨璇陪周姝去搭車,然后自己打車回去了,姜白看著周姝的背影:“周姝,瘦了好多,而且也沒有那么容易笑了?!?p> 袁從尋:“其實(shí),我剛看見周姝那會,她沒有現(xiàn)在這么愛笑,可以說沒任何表情,但如果用現(xiàn)在和徐溫息在的時候比,差太多了?!?p> 全涵:“分了?”
袁從尋嗯了聲,葛華章:“為什么?”
袁從尋:“周姝不想耽誤徐溫息。”
周姝坐在車上,和林雨璇揮手拜拜,等發(fā)車后,周姝卻哭成了淚人。
突然頭頂被帶上一頂帽子,方路南:“難受就哭,哭完就好了?!?p> 方路南在這邊有事,上車看到周姝本來想打招呼,誰知道周姝一轉(zhuǎn)頭就哭了。
周姝下車前把帽子給了方路南:“謝謝?!?p> 開學(xué)后,周姝和袁從尋坐在一起,湯宇轉(zhuǎn)學(xué)了。
周姝高三是在藥物和書本下度過的,她一直拿著年級第一,卻沒有任何笑容的站在領(lǐng)獎臺上。
學(xué)校貼吧不得不傳了些謠言,傳了什么周姝不知道,她沒管那么多。
新年的時候,徐溫息給她發(fā)消息了,之前兩人似乎在較勁,都沒有發(fā)消息,徐溫息的一句“新年快樂,周姝。”
周姝回了所有的“新年快樂”,唯獨(dú)徐溫息的。她摸了摸鎖骨上的項(xiàng)鏈笑了笑。
周姝高三極度壓抑,終于在某一刻,她爆發(fā)了。
高三下的一次周六,周姝吃完晚飯正在寫作業(yè),劉韻:“周姝啊,我給你姐姐看了一個對象,你看看?!?p> 周姝皺眉,劉韻:“你姨媽說這個男孩子家有三個房子,男孩子也有車,學(xué)歷也不差?!?p> 周姝:“姐姐她有自己的想法,你們能不能不要給她壓力了。”
劉韻:“我這是為她好,她老大不小了?!?p> 周姝:“你們是為了姐姐好,還是為了你們自己好?!?p> 劉韻:“你說這話什么意思,你姐姐多累知道嗎?找個男人嫁了是對她好,她輕松點(diǎn)?!?p> 周姝不說話,劉韻氣哄哄的走了。
另一天,周姝回學(xué)校,周淼中午回來,說下午去送她,周姝拉她去房間:“我希望你找到自己喜歡的,姐姐?!?p> 周淼笑著嗯了聲,周姝:“姐姐,你不要一直那么努力賺錢了,好不好。你休息休息。”
周淼:“周姝,家里需要錢,媽媽賺不了多少,爸爸經(jīng)常生病,你也要學(xué)費(fèi),醫(yī)藥費(fèi)。”
周姝愣了愣點(diǎn)頭。
飯桌上,周仁國喝得有點(diǎn)多:“周姝啊,考什么學(xué)校???以后當(dāng)老師還是會計(jì)啊,你那個叔叔的孩子當(dāng)了會計(jì),一個月七八千呢?!?p> 周姝吃著飯:“服裝設(shè)計(jì)?!?p> 周仁國皺眉:“一個做衣服的有什么用,當(dāng)會計(jì),聽爸爸的,爸爸為你好?!?p> 周姝沒說話,那一刻,她覺得她的未來是黑色的。
周姝看著自己一張張醫(yī)藥單,周姝覺得如果自己沒生病,周淼就不用那么累了,周姝想好的未來,沒有了,周姝看著自己桌上一本本習(xí)題,旁邊的獎狀,她愣了愣,意義是什么呢?
最黑暗的時候,周淼是她的光,她想努力賺錢,讓周淼不那么累,但是自己好像錯了。
想著想著,她笑了。
周淼進(jìn)來的時候,地上一灘血,周淼尖叫。
周姝的手腕一直流著血,周姝倒在床邊,周淼抱著她哭,迷迷糊糊之際,周姝笑:“姐姐,別那么累了?!?p> 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周姝已經(jīng)叫不醒了。
周淼滿手是血。
周仁國和劉韻早已經(jīng)淚眼婆娑。
周姝醒來的時候很不好,一直吵著鬧著笑著,強(qiáng)行打了鎮(zhèn)定劑,周姝才漸漸睡去。她的眼角都是淚,嘴里最后還嘀咕著:為什么救我。
周姝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林雨璇是被周淼喊過來的,周淼跟周姝怎么說,周姝都聽不下去。
林雨璇來的時候,周姝把針管拔了,被醫(yī)生們按著打鎮(zhèn)靜劑,林雨璇捂住嘴巴,哭著看著這一切。
周淼:“小林,幫我勸勸周姝吧?!?p> 林雨璇:“會的,姐姐,她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