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被脫線二人組搞得稀碎的思路略做整理,顧澄看向身旁還在踮腳站立的徐珠賢。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要不要先帶你去看跌打醫(yī)生?”
在練習生時期每天的摸爬滾打,讓現(xiàn)在的徐珠賢對于跌打扭傷之類的事情,多少有了點久病成醫(yī)的意思。
稍稍活動一下腳腕,雖然還有隱隱的刺痛感,但要比剛才的癥狀減輕許多。
“多謝關(guān)心,我感覺問題不大?!?p> 徐珠賢側(cè)頭盯著顧澄,清冷明亮的眸子里除了探詢,還略帶一絲好奇的意味,“雖然剛才兩位姐姐說的話有些亂七八糟,但我多少也聽明白了一點。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是跟順圭姐鬧別扭了是吧?如果不是的話,你怎么解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是一副呆了很久的模樣?”
冰雪聰明什么的,果然是很討厭啊。
這讓人怎么解釋,說回家省親?
不過,說起來真的只是鬧別扭嗎?
也許吧。
但在自己還沒有想到答案之前,這個問題顧澄暫時不想回答。
因為徐珠賢的提問,也讓胡有德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感覺今天顧澄的表現(xiàn)如此奇怪。
不過在解決小兩口鬧情緒這種事情上,胡有德也只能感嘆有心無力。
畢竟自己個兒還單著呢不是。
“按說作為旁人的我不應該說這些,而且也許說的也不一定正確,但還是希望你能多少聽一些?!?p> 徐珠賢擺弄著垂在肩頭的發(fā)絲,將自己的思路稍作整理后,看向顧澄勸說道:“我覺得不管情況如何,哪怕最后的結(jié)局還是要放開彼此的手,但至少要讓對方了解到各自的真實想法不是嗎?
如果總是這樣隔著肚皮任由別人來猜,除了只會繼續(xù)加深隔閡外,還會讓大家都感覺很累。
您覺得我說的對嗎,胡警官?”
“啊這.....”
胡有德背在背后的雙手暗自用力攥緊,片刻后又頹然放松,心中難免暗嘆一聲:姑娘,你怕不是對咱這個行當有什么誤解。雖然說倒也管著調(diào)解糾紛,但畢竟不如朝陽熱心大媽那般專業(yè)、精準、高效啊。
“咳”,胡有德重重地咳嗽一聲,心思電轉(zhuǎn)間便已經(jīng)想好了措辭:“我覺得您說的很對?!?p> 雖然有研究表明,女性的心里年齡要比同齡男性成熟很多,但顧澄畢竟年長了徐珠賢小半輪,被小丫頭這么一通說教,老臉上也難免有些掛不住。
“好了,珠賢你別說了”,顧澄朝她擺擺手,又暗自朝那個關(guān)鍵時刻就靠不住的老哥瞪了一眼,方才接著說道:“我跟純揆之間的事情,這一時半刻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想來應該是我自己的問題更大一些。
至于我出現(xiàn)在這里,純粹是因為剛才那邊游行人群堵塞了交通,我也只是沿著小道一路拐過來的,你就不要跟純揆提這茬兒了。”
說著,顧澄伸手指向自己停在路旁的SUV,表明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那您,待會兒還回去嗎?我想純揆姐一定已經(jīng)等的很著急了,不然潤娥姐她們也不會急匆匆地都趕到她的公寓去陪她。”
迎著那閃亮亮的雙眼,此時的徐珠賢給顧澄的感覺就像在面對身旁這位老哥一般,連說句謊話都是滿滿的負罪感。
呵,女版的胡有德。
約束住自己雜七雜八的念頭,顧澄微笑著看向徐珠賢,“我還是開車送你回去吧,畢竟這么晚了,你的腳上還有傷。”
徐珠賢能聽得出來,現(xiàn)在的顧澄還不想回去面對李純揆,心中難免感覺有些憋悶。
白給你講那么多的道理了,倔驢!
等這事兒翻了篇,總得找個機會報復回來。
氣鼓鼓的徐珠賢現(xiàn)在怎么看顧澄怎么不順眼,但這么多年的禮儀培訓畢竟不是白學的,依舊得體的拒絕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還是不要了?!?p> 說著,她還指向前方狹窄的小路,向顧澄解釋道:“這里本來就是供行人通行的小路,再向前一些你的車子過不去,而且我家離這邊很近,穿過這條小巷也就到了?!?p> “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p> 畢竟兩人關(guān)系還沒有像鄭秀妍那么熟悉,被拒絕的顧澄自不會再多說什么,點點頭也就順水推舟地應承下來。
“徐小姐就讓我去送吧?!?p>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胡有德突然開口,接著看向徐珠賢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您是在前面的現(xiàn)代公寓居住是吧?”
“???是的?!?p> 話一出口,徐珠賢仿佛想到了什么,身體下意識地又朝顧澄身旁靠近了一些。
胡有德從兜里掏出ID卡說道:“您不用擔心,因為我的租屋也是在那里,就在12層E戶。”
看到那熟悉的卡面,徐珠賢的表情也不禁有些訕訕。
恍然間她又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說道:“原來我父母前些天說的那位搬來的鄰居就是胡警官您啊,我家是12層A戶?!?p>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兩位我第一天搬家,就拎著兩提衛(wèi)生紙過來拜訪的老人家啊?!?p> “對對對,就是他們。”
“我當時還不知道這邊的習俗,還有些奇怪怎么好好地還有送人這個的。”
“哈哈,這就是我們這邊對新鄰居的歡迎禮呀?!?p> 看著越聊越熟絡的二人,顧澄在一剎那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兒多余。
說來說去,這還成了一個起得早、一個回得晚,你們倆是不得拜的街坊是吧。
好么,合著就我一外人。
“咳,那么珠賢啊,就讓這位胡警官送你回家吧”,感覺今天諸事不順的顧澄在心底無語地撇撇嘴,接著又一副大人模樣的向徐珠賢安頓道:“這么大了人了,路上靈醒著點兒,別太容易相信人,回到家記得給我打個電話?!?p> 對于這么明顯的挑撥詆毀,徐珠賢還是聽得出來。
笑意盈盈徐珠賢朝顧澄微微欠身回道:“謝謝顧澄姐夫掛心,但相對于您來說,胡警官貌似更讓人值得心安一點。
另外就是,可憐的小珠賢似乎到現(xiàn)在也沒有顧澄姐夫您的手機號碼。即便有,我想大概也會像純揆姐那樣一直撥打不通吧。”
嘿,這小丫頭片子跟誰學的,反正那八個決計逃不了干系。
此時身在各地的其他少時成員如果看到這一幕,大概會齊齊搖頭表示這個鍋自己不背。
開什么玩笑,想當初這丫頭1V8都是不落下風的存在啊。
臨行之際,胡有德暗自朝顧澄比劃著手勢。
看那樣子,顧澄明白晚上這通說教看來是少不了了。
那還能怎么辦,等著吧。
目送二人遠去,顧澄又朝那幢破落別墅打量了許久后,才長嘆一聲回到車內(nèi)。
翻找出手機,看著屏幕上早已99+的未接來電,顧澄忽然感覺到在這個冰冷的大都市里,竟然還有人在關(guān)心著自己。
打開通話記錄,
李純揆,45
顧涵,33
唐尼,27
權(quán)志勇,18
Azuki,16
一時間,顧澄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歸屬感。
但在下一秒,
它就,
沒了。
“呀,你這混小子到底死哪去了,打死電話不接,知不知道李純揆那丫頭找你都快找瘋了!”
下意識把手機離得遠了一些,顧澄討?zhàn)埖溃骸敖?,您這嗓門還是這么敞亮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