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捻著一顆白棋,李秀滿沉吟片刻,便將它穩(wěn)穩(wěn)放在了已近收官的棋盤上,一臉得意地望向李秀英說道:“打吃,你這總該投子認(rèn)負(fù)了吧?!?p> 李秀英對于這盤棋局的走勢,其實也早已心知肚明。
只不過在他看來,今天一連輸?shù)倪@幾局棋,實屬非戰(zhàn)之罪。
實在是這個日漸嘴碎的弟弟太能嘮叨了,一波噪音攻擊下來,擾亂自己的思路就不說了,就很影響人的心情嘛!
更讓李秀英感覺糟心的是顧澄這個毛腳女婿,平時看著人還算機靈,怎么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這般的木訥。
也不知道幫自己打個手尾!
“哼,誰說還沒得救?!?p> 李秀英氣鼓鼓地回了一句,接著轉(zhuǎn)頭看向顧澄,伸手道:“沒看著我要長考嗎?趕緊給我去拿杯茶!”
跪坐在一旁小心伺候的顧澄,迎著未來老丈人的眼神瞬間福至心靈。
“請您稍等,哎哎哎……”
pia ji!
回完話的顧澄剛要起身,整個人便直挺挺地拍在了棋盤上。
對于眼前這一幕,李秀滿恍惚間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看著被顧澄攪亂的棋局,他手指李秀英氣笑道:“呀,玩不起是吧?”
“胡說!這明明就是意外,你怎能憑空污人清白!”
計謀得逞的李秀英又哪里肯背這口鍋,先是暗自給了顧澄一個眼神的肯定,接著又抬起頭氣勢不落下風(fēng)地看向李秀滿,張嘴開始回噴:“沒看到是因為阿澄這小子不耐久坐,才弄亂的棋局嗎?剛才明明我已經(jīng)找到你的破綻了?!?p> “切!”
對于這個解釋,李秀滿用鼻音表示著自己的不屑,板著指頭數(shù)落起來:“上次在加州的家里打牌,恩揆家的故意給你點炮,上上回是珍揆家的替你擋酒,現(xiàn)在又輪到純揆家的。哥,你真當(dāng)我記性差是吧?”
剛從棋盤上爬起來的顧澄聽到李秀滿的話,詫異地看向自己那位未來老丈人。
好家伙,原來這也有家傳??!
想到這里,他在心底不由得對那兩位還未曾謀面的連襟深表同情。
李秀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套路被人當(dāng)場揭穿,尤其還是當(dāng)著顧澄的面,臉上難免有些臊得慌。
握拳干咳一聲,李秀英沉下臉看向身旁的顧澄責(zé)問道:“你今天怎么沒跟著純揆一塊兒過去看看?”
我……擦?
顧澄這下是真的有些茫然了。
感情不是您老人家一大早,一個電話就把我從被子里喊出來,然后巴巴地跑到棋社陪你們兩個老人家磨時間?
有這時間,抱著香香軟軟的小純揆晨練幾回不好嗎?
先是圍魏救趙,接一手假癡不癲,回手再來一波上房抽梯,三十六計委實讓你整明白了啊,老李!
“行了,行了。”
看著自家如同老小孩一樣的哥哥,李秀滿也著實沒什么脾氣,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茶臺建議道:“行了,時間也不早了,過去喝會兒茶,咱們也就散了吧。”
李秀英現(xiàn)在巴不得趕緊揭過這茬兒,起身向茶臺走去的同時,嘴上卻還不依不饒地嘆息著:“唉,明明剛才那盤我還能贏得嘛,算了不說了。”
煮沸的山泉水從鐵壺中拉出一條水線注入蓋碗,浸潤片刻,深褐透亮色的茶湯被顧澄敬在兩位長輩面前。
“請喝茶?!?p> 聞著撲面而來的茶香,李秀英滿意地點了點頭,微抿一口后方才舒服地嘆息一聲,“你對剛剛的那盤棋怎么看?”
橫看豎看,左看右看,您那條大龍都快被干掉了啊,我還能怎么看?
顧澄雖然在心里腹誹著,卻依舊板正著身子,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著,“雖然我不太懂這個,但您剛才那局棋應(yīng)該還有翻盤可能……的吧?”
噗!
默默抽出一張紙將衣服上的水漬擦去,李秀英瞪了自家兄弟一眼,轉(zhuǎn)頭看向顧澄道:“這種文過飾非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沒得讓你二叔看了笑話,輸就是輸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你打算把金星集團的那潭水?dāng)嚋喓脧闹袧O利,你二叔這邊也樂意配合,那么作為一家人,我自然是不會向著外人說話。
不過我想提醒你的是,現(xiàn)在你們集團的情況就如同剛剛那局圍棋,在沒有掙出個結(jié)果前,每個人都不過是其中一枚棋子。
至于那個什么泰勒,現(xiàn)在他就如同虎口中的孤子,既然你現(xiàn)在下定決心要提了他,那就不要再給他留下氣眼了。”
這時,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李秀滿忽然開口叮囑道:“那個人我之前也打過幾次交道,感覺是個能在關(guān)鍵時刻豁出性命的家伙,所以你還要防止他跟你們魚死網(wǎng)破?!?p> “我知道了”,顧澄靦腆地笑了笑,端著公道杯又給兩位長輩斟滿,“其實泰勒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被他自己拆的差不多了。
除了Azuki那邊的態(tài)度還不明朗,唐尼也有些猶豫不決,但是一旦出現(xiàn)契機,爭取過來的可能性很大。
至于陳平因為陳友祥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隱隱把自己當(dāng)成了太子爺。
李子成那里現(xiàn)在暫時得勢,不過我也有后備計劃等著他,不足為慮?!?p> 看著顧澄那副指點江山的模樣,李秀英搖頭嗤笑一聲:“說來說去,你還少算了一個人,你的合伙人權(quán)志勇。”
“志勇哥?”
“你拿什么來保證他一旦成了集團會長,就能夠兌現(xiàn)立下承諾,或者說保證你的利益?”
看了一眼李秀英,顧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回復(fù)。
即便再怎么親近,他也不能告訴李秀英二人,權(quán)志勇是警署那邊的人啊。
李秀滿應(yīng)該是看出了顧澄的為難,伸手在自家哥哥的腿上拍了拍,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伸手將建盞輕輕倒扣在茶臺上,李秀滿開口勸說道:“哥,怎么說顧澄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又在外面自己生活了這么多年,想必他自己心中有數(shù)。
即便有什么問題,雖然咱們與那些大財閥相比差點兒意思,但護住一兩個人,想來還不成問題。
所以我們只要大事上幫孩子們把握好方向,至于其他就不要管的太多了,沒得招人嫌棄。”
好人壞人都讓你做了哈。
李秀英還準(zhǔn)備說些什么,這時顧澄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朝老岳丈亮亮手機,顧澄聳聳肩,“指定是你閨女催我回去?!?p> 李秀英怒,我閨女溫婉賢淑識大體,怎么可能!
“呀,去哪鬼混去了!”
顧澄偷眼看向李秀英,
溫婉賢淑?
識大體?
書接上文
多謝老龍兄的反饋,另外這幾天都是摸魚在寫,有什么錯漏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