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手中的名片,趙晨曦不由得輕聲念了出來:“金星集團(tuán),顧澄……”
忽然間,他想起了那則流傳在少時粉絲群中的傳聞,傳聞中那位一直宣稱自己是不婚主義的李純揆,最近似乎紅鸞星動,而她交往的對象就是這位金星集團(tuán)的高管顧澄。
想到這里,趙晨曦側(cè)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純揆。
“那您就是……”
“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p> 李純揆無奈地?fù)u搖頭,標(biāo)志般的笑眼中,卻是滿滿的得意之色。
她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作出‘噓’的手勢,接著又摘下口罩,露出自己的面容,“重新認(rèn)識一下,趙設(shè)計師,我是少女時代的李純揆。”
傳聞得到驗證的趙晨曦,臉上滿是激動的神情。
匆匆忙忙地取過紙筆,他遞到李純揆面前說道:“您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原本按照公司規(guī)定,藝人是不可以在空白紙張上簽名的?!?p> 一邊說著,李純揆一邊接過紙筆,抬頭問道:“是to簽嗎?”
“嗯,是的,但不是我的名字?!?p> 李純揆會意地眨眨眼,爽朗地笑了笑說道:“那是一定給自己女朋友嘍?”
“是給我的媽媽,她是您的狂熱粉絲,許多年以前流行的彩色鉛筆褲,家里就放著好些條。我也是在她的影響下,最近才開始粉上你們的。”
看著李純揆手中的筆,在紙上畫出一道長長的線條,顧澄差一點沒笑出聲來。
媽媽那一代的偶像,啊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在心里嘲笑女朋友,我是專業(yè)的。
無論發(fā)生多么好笑的事情,只要事關(guān)自己的女朋友,臉上就一定不會笑出來。
李純揆心中默念三遍心經(jīng),才把心頭的尷尬與羞惱給化解掉。
她輕咬銀牙,一字一句地問道:“那,請問我的這位忠實粉絲的姓名?”
“李鑫素?!?p> 簽完名,李純揆努力克制著沖動,才沒有把簽名扔在這個沒眼色的設(shè)計師臉上。
如果可能的話,李純揆此刻只想照著建筑圖紙,用腳摳出一個大平層。
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看著李純揆兩條黛眉不住地擰在一處,顧澄就知道這妮子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了。
微笑著與趙晨曦又支應(yīng)了幾句,他便拉著李純揆的手,走出了展館。
將工藝品放置好坐回車內(nèi),顧澄伸手在依舊碎碎念叨的李純揆鼻尖輕輕刮了兩下。
“怎么了,還不依不饒的了?”
“這孩子實在太氣人了,什么叫媽媽喜歡過的偶像,我有那么老嗎?還有,他要是喜歡Red Velvet或者Twice,哪怕是Aespa我也不說什么,他竟然喜歡IU!明明我們差不多時間出道好嘛!”
行吧,看起來這打擊是有點兒大。
“雖然人家IU出道早,但人家和你差了整四歲,比裴柱子都要...呀呀呀,別咬!”
李純揆嘴里叼著顧澄的右手,含含糊糊地問道:“看樣子,你還喜歡IU那丫頭?”
對于賣隊友這種事,顧澄完全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
特別是事關(guān)自己的人身安全,和后半輩子的幸福,他毫不猶豫就把Azuki推出來背鍋。
“天地良心,那都是Azuki見天兒地跟我安利她,我可是一點兒沒動過心。就昨天他還給我發(fā)了一張圖,騙我說有福利來著!”
福利?
李純揆的關(guān)注點立刻被關(guān)鍵詞帶走,把手伸向顧澄,好奇地問道:“哪張?”
打開手機(jī)屏幕,顧澄指著空空如也的相冊說道:“我都不稀罕看,早清空了。”
“真噠?”
迎著李純揆懷疑的目光,顧澄一臉篤定地回道:“那當(dāng)然,和潤娥都沒法兒比,能有什么看頭。”
話一出口,車內(nèi)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沒過多久,一道凄慘的叫聲便傳出車外。
隨意找了一個馬車帳篷,李純揆二人對付了一口晚飯,等他們再次回到車?yán)?,時間已經(jīng)過了晚上八點。
看著道路兩旁往來如織的行人,李純揆陷入沉思中。
片刻后,她忽然輕聲問道:“你說,像我們這個年齡的普通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做什么呢?”
“怎么好端端地想起來問這個?”
李純揆左手肘撐在中央扶手箱,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地說著:“沒什么,只是看到這些天網(wǎng)民對之前我出演過的綜藝,發(fā)表了很多不好的言論。再加上那位耿直的設(shè)計師說的話,讓我有些感慨罷了。
從開始選擇做練習(xí)生,再到后來成團(tuán)出道,直到現(xiàn)在閑下來。
我似乎從來都沒有認(rèn)真考慮過,如果當(dāng)初沒有選擇成為一名藝人,或者在中途因為某件事情而選擇了放棄。
那么到了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我是不是也會像趙晨曦的母親那樣結(jié)婚生子,然后再為了一家生計而忙碌奔波?!?p> 指尖在李純揆腦門上輕輕點著,顧澄笑著說道:“想多了你,這種假設(shè)對你而言,完全是不存在的好吧?!?p> 瞅了一眼李純揆,顧澄撇撇嘴說道:“就算不選擇出道成為藝人,單單以你在網(wǎng)上被披露出的家世來看,你也體會不到作為一個普通人,在這座城市中討生活的辛苦。
就像剛才那位做飯的姨母,她端著盤子過來時,我曾有注意過她的雙手。那雙手因為經(jīng)常用水刷碗,以及風(fēng)吹日曬雨淋的,早已經(jīng)粗糙不堪。
更別說做她們這一行的,經(jīng)常會碰到一些麻煩事,喝多鬧事的、臨時抽檢的,零零總總。
每一樣,都會關(guān)系到她的收入,甚至明天一家人的口糧?!?p> 交通燈閃爍著變成了紅色,黑色跑車也緩緩?fù)A讼聛怼?p> 顧澄接著對陷入思索中的李純揆說道:“你做藝人的時候,當(dāng)然有試過好些天吃不飽飯,也有過大冬天穿很少的衣服,手腳凍得麻木還要表演的經(jīng)歷。
但你有嘗試過兩三年一直都是這樣過么?我和顧涵都嘗試過?!?p> 聽著顧澄的話,李純揆默默低著頭,長長的頭發(fā)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雖然在外人看來,李純揆永遠(yuǎn)都是那副活力滿滿的模樣。
但只有她身邊的人才會懂,在那副容顏下的她,活的如何小心謹(jǐn)慎。
以及,敏感。
“所以,正是因為擁有過那種經(jīng)歷,你才會想盡各種辦法去幫助九龍村的村民們嗎?”
綠燈亮起,踏在油門上的右腳緩緩踩下,黑色精靈般的跑車,靈活地混入了滾滾車流。
顧澄看著前方的夜景,輕聲回答著:“大概是這樣吧,但又不僅僅只是因為這個?!?p> “那能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