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犯叫做何渝,在久愚城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家里有兩個老人需要養(yǎng),他的經(jīng)濟來源就是靠他在醉仙樓當(dāng)小二賺的一點小錢。
雖說是小錢,但畢竟是達官貴人常來的地方,小錢在窮苦人家里,可就變成大錢。
就在一個月前,他在醉仙樓做工,忽然發(fā)現(xiàn)隔壁的劉二嫂跟這一個健碩的有錢人上了樓,何渝仔細看了一下。
確實是劉二嫂,另一個人何渝有些耳聞,久愚城秦家大少爺:秦衛(wèi)勝。
劉二嫂抱著秦衛(wèi)勝的胳膊,顯得極其曖昧。
何渝看著這兩個人,腦袋里在想:到底是老牛吃嫩草,是小牛吃干草呢?
回家后,趁劉二嫂不在家,趕忙和劉二嫂的丈夫,劉大年說了這事。
劉二嫂回到家后,劉大年就和劉二嫂吵了一架,二人吵著吵著,劉大年怒火攻心,拿起菜刀砍死了劉二嫂。
后來衙門派人將劉大年給抓獲,還判了邢。
直到放出來后才知道,劉二嫂和秦衛(wèi)勝一起去醉仙樓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劉二嫂的本姓叫秦,名字叫秦雨欣,而秦衛(wèi)勝是她的哥哥。
兩人只是去醉仙樓敘敘舊,依賴哥哥的秦雨欣玩心一起,抱住了哥哥秦衛(wèi)勝的胳膊。
而這一幕正好被何渝看到,導(dǎo)致了這個悲劇。
這還沒完。
何渝賺的錢實際上并不會去孝敬長輩,有時候做好飯,然后將兩個老人鎖在家里自己出去,嘴上說著怕他們跑出去,實際上是不想讓他們?nèi)堑铰闊约喝ヌ幚怼?p> 因為那一段時間,何渝拿到的錢財,都被拿去賭場賭博去了。
直到他忘記將門鎖上,飯也沒做,兩個老人因為太餓了,想出去找鄰居要點吃的,但身體的老化需要拐杖來輔助自己行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兩位老人已經(jīng)累到不行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直到兩位老人走到街上,累的實在是不行了,原地站著休息,結(jié)果眼前一花,兩位老人暈倒在街頭。
僅僅是身體倒下去頭部依舊撞在地面上,兩位老人在那個時間,呼吸逐漸消失。
兩人離世的時候,何渝還在賭場賭博。
此時的他已經(jīng)輸了快一天了,錢財也都花光。
何渝出了賭場,恰好有一個人懷里揣著一堆錢財,慌慌張張的從何渝身旁路過。
此時的他,已經(jīng)對那些錢,動起了小心思。
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來到了離藥店還有十多米的地方,藥店旁邊恰好就是一個狹長的巷子。
何渝心想著:真是天助我也。
隨后在他快到藥店的時候,快速與那人平行,直接搶走快一半的錢財,惝恍而逃。
那人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懷里的錢財少了一大半,頓時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的救命錢啊,好不容易找了親戚借的錢,就這樣被小人給搶走了!”
最后這個人沒有因為病癥而亡,而是吊死在城外的一顆樹下,那棵樹上還刻著一個字:冤!
這就是何渝所犯下的罪,也是何渝眼中的鏡子里,所出現(xiàn)的事。
鏡子突然被拿走,在不遠處的閻王說的最后一句話,沖擊著何渝的大腦和心臟。
“最后一邢,火山地獄!”
此時另一處,火焰在柴火堆上狂舞,本來陰冷的空氣,被火焰散發(fā)的熱度變得暖和。
可扣押何渝的人,將何渝推向負(fù)責(zé)火山地獄的處刑人,火焰的溫度在此時就像是進入了沙漠一般灼熱。
何渝踉踉蹌蹌步伐被處刑人一把抓住,穩(wěn)住何渝的身體后,用一根繩子在何渝的雙肩下繞了一圈,又在胸前繞一圈。
江辰覺得這繩子繞的形狀,有點像板凳。
火堆上是一個鐵架,一個人將連接著何渝的繩子扔過另一頭后,有幾個人走了上去撿起繩子準(zhǔn)備向后拉。
處刑人則是和另外幾個人穩(wěn)住鐵架,不讓鐵架倒落。
何渝慢慢的被拉起來,肩膀被繩子勒死,極其明顯的凹痕,讓人感覺這個繩子就像是快要將他的肩膀割斷一樣,令人恐懼。
被吊起來的時候,何渝不停的掙扎,腳上的鞋都被自己踢掉。
此時的他已經(jīng)被吊在半空中,肩膀上劇烈的疼痛和腳底的灼燒感,在遠處的江辰同樣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江辰已經(jīng)不想再看下去了。
把窗戶輕輕關(guān)上,回頭詢問光偶:“這個祭祀到底有什么意義?!?p> “意義?”
光偶愣了愣神,明明是一個邪念,為什么心里卻想著向善。
“讓已死之人得到安息?!?p> 江辰默默記下,再一次打開窗戶看過去。
死刑犯何渝已經(jīng)在火山之邢死了,邢葬也已經(jīng)接近尾聲,兩個村民抬著一個木板小跑過來,上面還放著一些干草和一個席子。
將何渝抬上干草上,用席子蓋住,這也算是給這位可恨的死刑犯最后一點體面了。
敲鑼打鼓的聲音再次響起,閻王走在前面,牛頭馬面離他僅有一步的距離,走在左右兩側(cè),十八個人和扣押死刑犯的兩個人按著循序排好隊,后面就是運送棺材的人。
這支邢葬的隊伍,就這樣離開了村中心,向遠處深山中走去,恰好山上的迷霧飄散下來,擋住了視野,這樣看起來就像是消失了一樣,詭異而又充滿離奇。
光偶在這時才開始說:“邢葬已經(jīng)完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是送葬?!?p> 江辰有些不信,但過了幾秒送葬的隊伍果然來了。
江辰問:“你為什么知道邢葬之后就是送葬啊?!?p> 光偶呵呵兩聲,開始說道:“我可是游戲管......我可是你的游戲?qū)煱?,不知道就奇怪了?!?p> “游戲?qū)煟俊?p> 江辰重復(fù)了一遍,光偶迅速感覺不太妙。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p> 江辰的這一番話果然證實了光偶的想法。
江辰他失憶了!
與其說是失憶,不如說是當(dāng)時暗偶分離的時候,只是分裂出了人,并沒有把記憶復(fù)制給邪念的江辰,也就導(dǎo)致現(xiàn)在具有邪念的江辰,只是一個完成任務(wù)想要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傀儡而已。
送葬的隊伍進了村,黑白無常隨處望了望,然后指向一戶人家,而那戶人家恰好就是江辰這里的位置。
在后面的人群拉來了三輛推車,然后十多個人共同把三副棺材弄上推車。
三副棺材的重量可想而知,十多個人弄上車后,卻沒有感覺到累,即便身體不好的,也只是喘口氣之后恢復(fù)過來,貌似在他們眼里,送葬就是很神圣的時刻,如果感覺到了累或是疲憊,那就是對離世之人的不尊重。
此時老婦人走了出來,樣子沒多大改變,只是眼神有些暗淡,但又有些期待。
白無常向后方要了一個碗,隨后一個蒙面的老者,提著一個木桶走了上來,另一只手里還拿著木勺,從桶里乘了一勺倒在碗中,然后白無常慢慢的走到門前,輕輕的敲響房門。
老婦人眼里暗淡的神色渾然消失,期待的目光從轉(zhuǎn)變?yōu)槌泽@,又轉(zhuǎn)變成了感動,眼睛里慢慢的濕潤起來。
江辰知道,他該躲起來,走到一個拐角,恰好是正門看不到的地方。
門開了,白無常將手里那一碗清澈的水遞給老婦人,老婦人顫顫巍巍的接過來,偏過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放上推車的三副棺材,又看向白無常。
“謝謝。”
老婦人說完,將手里那一碗“孟婆湯”給喝完,還給了白無常。
白無常接過碗,微微低頭,向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回到黑無常的身邊。
送葬很安靜,沒有吵鬧的敲鑼打鼓聲,只有推車在地上滾動發(fā)出的聲響,送出村外之后的這整個過程,只有十多分鐘。
又過了幾分鐘一個人拿著響鑼,從村口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敲鑼,嘴里只喊著一句話:“請忘親友離世之憂,節(jié)哀順變。”
敲鑼聲就像是一陣微風(fēng),迷霧漸漸的散去。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