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筱走進(jìn)書房后,反手就將門關(guān)上,不過并沒有反鎖,外面的人也能打開。
按照監(jiān)控室那邊的報告,此時的牟長青已經(jīng)藏在了書桌底下。
牟長青在聽見房門忽然被打開后,他感到更加驚恐,將自己的身體拼了命往書桌下面那狹小的空間里塞。
實際上牟長青本人雖然較瘦,但他身材高,骨骼較大,以這種方式隱藏也算為難他了。
當(dāng)然,他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如果可以的話,此刻自己立馬縮成侏儒,永遠(yuǎn)無法恢復(fù)正常他也愿意。
陳筱沒有呼喚他,而是悄無聲息的藏在了窗簾后,在墻角最黑暗的里面,露出一只眼睛觀察房間里的動靜。
至于牟長青,就讓他暫時隱藏在書桌下,反倒較為安全。
就在陳筱隱藏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書房的門再次被打開,不過并不是張遠(yuǎn)軍跟著進(jìn)來,而是在門緩緩打開后,走廊上卻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陳筱右手握著手槍,左手拿著強光小手電,縮在墻角位置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門口。
大約四五秒后,一個老婆婆的身影從走廊左邊來到了門口。
她微低著頭,花白而凌亂的頭發(fā)胡亂搭在臉上,因為頭發(fā)并不長,所以能夠看見她大部分臉龐。
刀婆婆、或者說是鄒婆婆顯得神色呆滯,就如一個沒有生命的人,一具行尸走肉。
這一幕,讓陳筱想起了孫炳被抓住時的那幅模樣,兩者不得不說非常相似,如果不是黑暗的影響,相信此刻鄒婆婆同樣也是臉色蠟黃,完全沒有血色。
陳筱看得真切,她注意到鄒婆婆的顱頂偏右的位置,還插著一根像是棺材釘?shù)氖裁礀|西,有些松動,隨著她走路在緩緩晃動。
這是段文的那根鎮(zhèn)鬼釘。
鄒婆婆行走的很緩慢,一步一步走進(jìn)了沒有燈光的書房。
這腳步聲對于牟長青來說太熟悉不過了,聽見腳步聲后,牟長青被嚇得幾乎快要停止呼吸,心跳加速到了極點,身體變得僵硬,隨即開始微微顫抖起來,越來越劇烈。
他不知道這會兒那些警察都跑哪兒去了,不是說好的有計劃嗎?怎么會讓刀婆婆如此近距離的接近自己?
牟長青甚至已經(jīng)決定了要投訴,如果這次能夠活下來的話。
很快陳筱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實際上她看見鄒婆婆提著菜刀進(jìn)入房間時,是直直的走進(jìn)來的,并沒有確切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也是在尋找牟長青。
但書桌那邊卻開始以一種能夠被察覺的頻率開始抖動起來,牟長青那費力彎曲的身體雖然是蜷縮著的,但卻無法避免的抵著書桌,使得書桌也隨著他的發(fā)抖而抖動著,就好像黑暗中無盡海域前方的一盞亮麗的指航燈。
除非鄒婆婆五感消失,否則不可能不會被吸引注意。
只見鄒婆婆很快調(diào)整了方向,對著書桌走了過去。
陳筱知道不能讓她完全靠近牟長青,當(dāng)即一步從窗簾后閃出來,打開手電筒照向了鄒婆婆的后背,同時手槍瞄準(zhǔn)對方的后腦勺。
“警察,不要動!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
同一時刻,她的目光從鄒婆婆雙腿上那剛剛才留下的槍傷處掃過,發(fā)現(xiàn)這兩處傷口同樣沒有流血,但流淌出一些黃色的液體,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鄒婆婆的身體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卻是從喉嚨處發(fā)出一陣詭異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有什么金屬物從干澀的喉嚨里摩擦而過。
一邊發(fā)出聲音,她一邊往前再次走去。
陳筱立刻扣動了扳機,不過沒有射擊鄒婆婆的身體要害位置,而是打在她握刀的右手上。
因為現(xiàn)在陳筱很清楚,打?qū)Ψ降囊Ω酒鸩涣俗饔茫沁€不如直接阻斷鄒婆婆的行動,效果會更明顯。
鄒婆婆右手中槍果然一松,但她卻立刻用左手接住了快要掉下去的菜刀。
接住刀的同一時刻,鄒婆婆忽然將上半身整個扭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手中的菜刀對著陳筱扔了過去。
陳筱吃驚于她直接扭曲上半身的一幕,如果是一個普通人以這種方式扭曲的話,怕是早就自己將自己擰成了麻花。
那把菜刀直奔陳筱額頭靠近,既快又準(zhǔn)更狠。
陳筱來不及躲避,下意識用手中的槍猛地一揮,手槍與菜刀相撞,被一股大力震飛,她虎口開裂發(fā)麻,五指都被這股沖擊力震得微微發(fā)抖。
陳筱感覺右手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仿佛不再屬于自己。
菜刀跟著手槍一起掉落,噗的一下插在了地板上,可見刀身已經(jīng)被打磨得非常鋒利。
再一看手槍槍管都被削掉了半邊。
在扔出菜刀后,鄒婆婆順勢抓住了書桌邊緣,猛地一掀,這接近八十斤的實木書桌被她完全掀翻,露出了里面蜷縮成一團(tuán)的牟長青。
牟長青整個人完全呆了,抬著頭,面色驚恐,全身哆嗦著盯著鄒婆婆,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動作。
“張遠(yuǎn)軍!”
陳筱一聲大喝,沖過去,對著鄒婆婆的腰部就是狠狠地一個側(cè)踢。
她是整個刑偵一組的格斗高手,這個側(cè)踢屬于她正面沖突時攻擊最狠的其中一招,最開始練習(xí)時,這個動作練了不下一萬次。
這一腳踹出,就見鄒婆婆那瘦小的身體橫著飛了出去,重重的撞擊在靠著墻壁的一面書柜上,將書柜門撞碎,身體嵌入了里面。
此時張遠(yuǎn)軍趕到,一手拿槍,一手拿出手銬快速靠近鄒婆婆。
陳筱則是一把抓住牟長青的衣領(lǐng),將他提著站起來,吩咐道:“你先離開這兒?!?p> 張遠(yuǎn)軍此時剛給鄒婆婆的左手拷住,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只見鄒婆婆另一只手有至少三根手指頭直接摳入了他的右臂,沒入接近一半的手指在內(nèi),鮮血如注,往外瘋狂涌出。
陳筱將張遠(yuǎn)軍手中的槍拿過來,對著鄒婆婆的這只手砰砰連開了兩槍,打得她的手臂筋骨斷裂,無法再用勁。
因為有了孫炳的經(jīng)驗,她再次調(diào)轉(zhuǎn)槍口,準(zhǔn)備將鄒婆婆另一只手也先廢掉再說。
哪知鄒婆婆身體忽然一彈,從嵌入書柜的洞中飛躍而起,對著已經(jīng)來到了書房門口的牟長青撲去。
“把所有燈打開!”
陳筱吩咐了一句,她的動作很敏捷,后腳追上了鄒婆婆,一把將她抱住,同時快速抓住她的手腕,將剩下的半邊手銬終于給她拷上。
下一秒,別墅中的所有燈被打開,一片明晃晃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很快牟長青被埋伏好的其他警察迅速拉到了一樓客廳。
而鄒婆婆仍然認(rèn)準(zhǔn)了牟長青這個目標(biāo),即便被拷住也憑借著蠻力往一樓沖去,陳筱抱著她,兩人站立不住,直接順著樓梯滾下。
在此過程中,鄒婆婆頭上那根鎮(zhèn)鬼釘脫落,掉在了樓梯上。
隨即轟隆一聲,滾動的兩人將一樓某間臥室的門撞壞,滾到了屋內(nèi)。
兩人都坐在地上,陳筱氣喘吁吁一抬頭,鄒婆婆那戴著手銬、黑色的已經(jīng)開裂的指甲對著她的臉頰瘋狂挖來。
即便陳筱平時大大咧咧,像個男人,但本質(zhì)上她還是一個女生,依然會對自己的臉蛋非??粗睾蛺圩o(hù),這一抓,嚇得她身體不由自主的一縮……
啪!鄒婆婆的手被另一個男人的手一把牢牢抓住,無論怎樣也無法再掙脫。
就聽見一個尖細(xì)、陌生的女子聲音在兩人頭頂響起:“要打架出去打,別打擾我兒子!”
抬頭一看,一向冷靜的陳筱,面色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驚恐。
“段文?!”
夜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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