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兩害相權取其輕
安東尼達斯面前，法師們一個接一個被艾斯德斯砍倒，無法逃走。
大法師的怒火讓身體的魔力更加活躍，但依然無法動起來。
“死吧！”
眼看艾斯德斯終于殺到自己面前，刺擊。
“唔！”
安東尼達斯到底中招了，肚子被劍尖捅進去，但沒有捅穿。
因為艾斯德斯的寶具不能持續(xù)太長時間，何況她傷得也不輕，甚至沒有足夠的時間砍掉安東尼達斯的腦袋。
“嘁，算你走運，老頭?！?p> 疼痛讓艾斯德斯停住腳步，Mokopotemo（摩珂缽特摩）的寒冰世界土崩瓦解。安東尼達斯掙脫了束縛。
但他沒時間理會艾斯德斯，迅速吟唱傳送魔法，回到城墻上。
“糟糕，這就回來了啊。”
三季稻看得真切。連忙使個緩落術，從塔上飄下去，飄向城外。
說實話單人拆四個奧能之塔有些勉強了。艾斯德斯被打得也挺慘，還是趕緊開傳送門撤退吧。
但這個時候，走不走就由不得他了。
呼——
落在城墻上的安東尼達斯抬手就是一發(fā)炎爆術。還在空中緩落的三季稻立刻開啟魔法護盾與寒冰護體。
砰——
被當場炸碎。
“不是吧？”
震驚的神情在三季稻臉上出現(xiàn)。他絕沒有小看安東尼達斯的意思。但自己身為從者，怎么說也應該能擋下幾發(fā)法術才是啊。
何況安東尼達斯還被捅了一劍，但看上去和沒事一樣。這是法師又不是牧師，傷口的血只會流個不停。
大法師顯然沒有理會自己的傷，而是瞄準了即將落地的三季稻。
法杖周圍出現(xiàn)六個火球，連續(xù)發(fā)射。
“這老頭！”
三季稻還得一會兒才能落地。話說就算落地了，他也沒有艾斯德斯那個速度，根本躲不開。
剛打開的魔法護盾立刻被第一發(fā)火球炸碎。
轟轟轟轟轟——
“唔?。 ?p> 五法火球直接把三季稻從半空轟到地上，還冒著煙。
“以肯瑞托之名，你們休想逃走！”
身邊沒有同伴，安東尼達斯也就無所顧忌了。憤怒的大法師將法杖立在身前，使出了他的絕學。
左手是翻滾的烈焰，右手的凝結的冰霜。
烈焰風暴和暴風雪，他同時吟唱著兩個法術。
“嘁！”
空氣中不斷濃烈的魔力讓艾斯德斯意識到情況不妙，急忙沖上去。腳下用冰柱助推高高跳起，試圖阻止安東尼達斯。
但是大法師的法杖自動填充著奧術能量，向起跳的艾斯德斯突然放出光束。
“唔！”
這一擊的威力不比奧能之塔遜色多少。盡管艾斯德斯反應過來了，但在高空來不及用冰柱變向的她，只能在面前造起冰盾防御。
結果被干脆地打穿。光束直接命中，在艾斯德斯身上爆炸。
把她摔在三季稻身邊。幸好，先站起來的三季稻已經(jīng)打開了傳送門。
“在這里喪命可不好玩啊將軍，快走！”
“可惡……”
艾斯德斯的身體已經(jīng)撐不住了。她的寶具既是王牌也是最后手段，用完了如果還沒消滅敵人就只能撤退。
“別想逃！”
安東尼達斯當然不會放任兩人逃走。這句話出口之前，吟唱已經(jīng)完成。
達拉然城外立刻變了天。
地面變成火焰，天空化作冰雪。夾在二者之間的空間被截然相反的魔力擠壓。
這不是單純的冰火兩重天，而是用兩種極端的力量使空間扭曲變形。好比是兩只大手，把一張紙折疊，撕開，再團起來。
連三季稻的傳送門也震個不停。艾斯德斯剛穿過去，傳送門就被扭曲的魔力撕爛。
“我去，不是吧……”
眼看著傳送門消失，三季稻無奈又自嘲地嘀咕著。
腳下在燃燒，頭頂在降雪，他的身體正被莫名的力量擠來擠去。
三季稻苦笑了一聲。
這感覺他很熟悉，嗯。就是當他殺了幾個小號想跑，卻被比自己厲害的大號按住，無法逃脫只能等死的感覺。
他不怕被殺，反正能復活。他也不怕被守尸，大不了一直拖尸拖到安全地帶，就又是好漢一條。
所以沒辦法，死就死吧。
他扔掉法杖，放松身體。臉上滿是期待的樣子。
“期待下一次召喚能早點到來吧，哈哈?！?p> 冰雪不斷墜落，與火焰融合，扭曲的空間被擠壓到了極致。
安東尼達斯雙手猛然一扣。
轟隆——
大法師眼前發(fā)生了魔力大爆炸。沖擊波一瞬間掃過整座城市，那些高塔甚至稍稍搖晃幾下。
爆炸過后，城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三季稻，靈基消滅。
“呼……”
使出毀天滅地的殺招后，安東尼達斯也迎來了極限。
他慢慢坐下，捂著肚子。法師沒有治療能力，但可以通過調節(jié)魔力的方式，讓血液的流動減緩些。
雖然干掉了其中一個入侵者，但是代價太大。
安東尼達斯愁眉不展。
他們是天災軍團的頂尖戰(zhàn)力嗎？又或者只是隨便派來的呢？
無論怎樣，都是必須認真對待的敵人。只是被這么一鬧，肯瑞托派出法師的計劃就要稍稍延后了。
那也得抓緊時間，誰知道天災軍團還有多少今天這樣的對手。
至于那個逃走的女人，安東尼達斯能確信一點。
因為空間扭曲，傳送門的目的地會隨機變化，肯定不是最初設定的地點。而且強烈的扭曲還會帶來身體的折磨，普通人可能會被擰成麻花。
艾斯德斯也許不會死，但昏迷是免不了了。
希望她最好掉進海里淹死，或者摔在森林里被野獸吃掉。
*****
天剛有點亮，迦勒底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
“那么再說一遍。”
阿爾薩斯望著精神十足的立香，打哈欠的哀木涕，和平時一樣嚴肅的阿爾托莉雅，毫無表情的杰諾斯。
以及從早上睜眼睛開始就盯著杰諾斯不放的惠惠。
忘了說了，紅魔族因為有中二病，所以非常喜歡機械。從巨大拉風的移動要塞，到精密帥氣的改造人，都在他們的喜好范圍內。
立香無奈地撓著臉。
“抱歉殿下，請直接說吧?！?p> “唔?！?p> 阿爾薩斯頓了一下。
“立香帶領從者們向北前進，杰諾斯也從北邊開始偵察，發(fā)現(xiàn)基地后馬上通知迦勒底。然后你們只管進攻基地，城市的防守交給我。要盡可能摧毀基地的建筑物，不管它們是干什么用的。”
雖然立香的手環(huán)有雷達功能，不過在這山嶺中的效果不太好，還是先讓杰諾斯找到位置再靠近更合適。
阿爾薩斯這邊會有援軍。法瑞克和馬維恩今天能趕過來。昨晚迦勒底和修瑪聯(lián)絡得知，吉安娜已經(jīng)給達拉然送信求援了。烏瑟爾也會盡快趕來。
這三方要是都能趕上，守城就會更輕松。
“我們出發(fā)了。殿下小心啊。”
“你也是，立香，讓我們?！?p> 互相鼓勵對方，迦勒底出北門，進山去了。
送走了迦勒底以后。
“開始吧?！?p> 阿爾薩斯自言自語，回到城鎮(zhèn)大廳，讓士兵敲響大廳的鐘，宣告全城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有自告奮勇的市民們組成了民兵隊，阿爾薩斯把他們分成兩組。一組從昨晚開始就不眠不休地干活，加固城門和哨塔。另一組要參加接下來的戰(zhàn)斗。
民兵的戰(zhàn)斗力沒法和正規(guī)士兵比，阿爾薩斯也不可能讓他們沖鋒陷陣，于是民兵都被安排在大門后面。如果亡靈沖進城里，就與之交戰(zhàn)。
接下來是各城門的兵力配比。北門依然是重點，阿爾薩斯多安排了些火槍兵和圣騎士。
“殿下！”
在他巡視西門的時候，兩個副官回來了。
真是及時，阿爾薩斯趕緊迎上去。
“法瑞克，馬維恩，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我負責的卡威尼亞鎮(zhèn)已經(jīng)沒問題了，”法瑞克說，“今晚就會有糧食送到?！?p> “暗湖鎮(zhèn)同上，”馬維恩說，“他們還派來了一些士兵助戰(zhàn)?！?p> “好，非常好?！?p> 阿爾薩斯握著拳頭，這樣勝算就多了一分。現(xiàn)在就等肯瑞托法師和烏瑟爾了。
不過話說回來，烏瑟爾因為要穩(wěn)定安多哈爾的民心，修復城防，晚些過來可以理解。但肯瑞托現(xiàn)在還沒來，讓阿爾薩斯有些意外。
吉安娜昨晚就送了信，應該也強調了壁爐谷的戰(zhàn)事吃緊。那幫法師不會不理解吧？
也罷，反正在天災打過來的時候趕上就行。
阿爾薩斯把法瑞克和馬維恩帶回來的士兵圣騎士都分配到各個大門去，又和兩個副官講了講現(xiàn)在的狀況，以及今天的計劃。
法瑞克點點頭。
“所以接下來就是死守待援，我明白了?！?p> “是這樣。但有個事更重要，我需要你和馬維恩馬上去辦。”
“請殿下吩咐。”馬維恩立正回答。
阿爾薩斯靠近兩人，說了一番。
法瑞克和馬維恩全愣住了。
“這，殿下……這合適嗎？”法瑞克不敢相信這話是阿爾薩斯說出口的。
“就是啊殿下?！瘪R維恩也說，“這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已經(jīng)沒有其他辦法了?！卑査_斯用堅決的語氣對兩人說，“不這樣，那些僵尸不僅會被百姓看到，還會成為襲擊我軍背后的隱患。我們的兵力捉襟見肘，經(jīng)不起任何意外的損失。”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
“殿下，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要不要等肯瑞托……”
“吉安娜的消息昨晚就發(fā)出去了，但是那幫法師卻還沒出現(xiàn)！等他們來了，就只能看到亡靈在一片廢墟上跳舞的樣子！”
王子的喊聲讓兩人沒有了任何反駁的想法。是的，阿爾薩斯說的在理，這個命令無可奈何。
都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
“知道了就快去，不要找太多人?！?p> “是。”
“遵命。”
法瑞克和馬維恩敬禮告退。阿爾薩斯嘆了口氣，雖然有些對不住，這事也只能拜托他們了。
阿爾托莉雅的提議終究沒在阿爾薩斯的腦海里停住，圣騎士必須留在城市里抵御天災，有圣騎士和沒圣騎士的軍隊是兩種概念。
別說什么連夜把感染者送走再返回來。且不說時間夠不夠，圣騎士也是人，休息不好怎么打仗？
所以只有一種方法。
在每個倉庫周圍準備些炸藥，找?guī)讉€士兵盯著。倉庫內只要有一個感染者變成僵尸，就把倉庫炸掉，將里面的人或是僵尸全部活埋。
阿爾薩斯可能沒注意到，發(fā)布這個命令的時候，他的內心十分平靜，就像是在說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大步走向北門那邊。
沒錯，這都是沒辦法的事。舍小保大，是必要的犧牲。
*****
壁爐谷以東很遠的地方，跨過一條河，翻過一座山，就是洛丹倫的大城市斯坦索姆。
斯坦索姆受瘟疫影響很小，因為這里的市長就是一位圣騎士，所以斯坦索姆比任何地方都早早行動起來。無論是瘟疫還是詛咒神教，通通拒之門外。
不過這段日子，城里的氣氛也在變得緊張。之前是因為獸人，現(xiàn)在是因為天災。每天都能在大街小巷聽到人們的議論聲。
只是這些議論聲和孩子無緣。
城外，一個小男孩拿著他心愛的木劍，跑向一處小山包。
那里是他和伙伴們的秘密基地，今天大家說好了一起玩。雖然還不到集合時間，待不住的男孩還是吃完早飯就跑出來了。
“嘿！呀！”
他邊跑邊揮劍，想象自己是圣騎士，不時擺出吟唱法術的姿勢。就這樣來到山包。
結果被嚇了一跳。
“??！”
草地上躺著個女人，身上全是血，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男孩的木劍都嚇掉了，想跑。但他注意到這女人還有微弱的氣息，似乎沒有死。
于是他壯著膽子靠近，發(fā)現(xiàn)女人身上還有一把劍。
她這身衣服挺奇怪，但既然有劍，說不定是打獸人打亡靈的戰(zhàn)士，因為傷得太重昏迷了。
對，一定是這樣。就算不是這樣，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那不是一個圣騎士應有的行為。雖然自己不是圣騎士。
“好！”
打定主意，男孩飛快地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