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時代的局限性無可避免
肯瑞托的藥物效果立竿見影。服藥的病人們在幾個小時的時間里都不同程度地恢復(fù)，最重要的是解除了魔力反應(yīng)。
這種瘟疫其實是疫病加詛咒的結(jié)構(gòu)，肯瑞托的藥物就是用來對付詛咒的，解咒是法師的專長嘛。剩下的疫病，用普通藥物加上圣騎士牧師的能力就能治愈了。
終于，阿爾薩斯有了初戰(zhàn)告捷的感覺，同時還有些失落。
要是這些藥物能早來一天，或許費爾斯通的結(jié)局就會有所不同。
在組織了一場對費爾斯通人民的哀悼式之后，今夜的安多哈爾迎來了一片歡騰。
天黑時，托里安在城鎮(zhèn)大廳擺了宴席，請阿爾薩斯，吉安娜，法瑞克，馬維恩，希爾蓋以及迦勒底，與城市議員們共進(jìn)晚餐。
城里到處是找士兵喝酒慶祝的百姓們。所有旅店都人聲鼎沸，連大街的不少地方都熱熱鬧鬧，仿佛過節(jié)似的。
“真是辛苦你了，托里安。”
席間，阿爾薩斯稱贊道。托里安連連擺手。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殿下過獎了?！?p> 阿爾薩斯說的可不是客套話。在瘟疫肆虐洛丹倫北部，詛咒神教的勢力又不斷擴(kuò)張的現(xiàn)在，安多哈爾是洛丹倫北部唯一沒有被詛咒神教滲透的地方。這份功勞，自然要算到托里安頭上。
市長滿面紅光，挨個敬酒。立香喝不了酒，用果汁代替了。
惠惠能喝一些。喝到興起，便要表演個爆裂魔法。
立香讓修瑪跟她一塊出去解決。阿爾薩斯告訴她們可以到北邊去放，于是在那里站崗的士兵們飽了眼福。
“好，俺也來！”
喝上頭的哀木涕也來到眾人中間，身上的盔甲一脫。
“給大家跳一個！”
“別在這里發(fā)癲！”
立香趕忙把只剩條內(nèi)褲的哀木涕扯回來，引來一陣笑聲。
他是越來越想把這頭牛找個地方埋掉了。
*****
一場狂歡過后，城市安靜下去。
折騰了一通，立香打算早點休息。修瑪和他一個房間，惠惠和阿爾托莉雅一個房間，哀木涕自己一個房間。
不過阿爾托莉雅不急著休息，她還要去巡邏。用她的話說，到了晚上才更要警惕。
惠惠興奮得睡不著，就跟著一起去了。
“俺也要去！”
醉醺醺的哀木涕小臉紅撲撲，一步三晃跟上來。
“你都要吐了吧？”惠惠看著哀木涕那模樣嫌棄地說，“還是回去歇著吧。”
“確實?！卑柾欣蜓乓舱f，“醉成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保護(hù)御主?！?p> “八成是沒戲啦，看他那身高就知道裝不進(jìn)去多少酒?！?p> 見惠惠瞧不起自己，哀木涕瞪著眼睛。
“什么？你是在懷疑俺的海量嗎？”
“海量？”
惠惠說著一抬腿，正好踢中哀木涕的肚子。
“唔！”
哀木涕一聲怪叫，拼命閉上的嘴也不爭氣地張開，吐出五顏六色不可名狀的東西。
一邊吐一邊跑遠(yuǎn)，結(jié)果吐了一道。
“這，他不要緊吧？”阿爾托莉雅倒有些擔(dān)心起來。
“不用管他啦?！?p> 惠惠不在乎地說，拉著阿爾托莉雅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她還想跟阿爾托莉雅多聊聊天呢。自從昨天看了阿爾托莉雅的寶具，她就被這位騎士王給迷住了。
哦不，別誤會，不是什么百合綻放。其中有一定領(lǐng)袖魅力的原因，也確實覺得阿爾托莉雅帥，這是紅魔族的通病。
但最主要的是，她想知道怎么能把魔法放得更加漂亮。顯然她找錯了談?wù)搶ο蟆?p> 這兩人先不提。
“嘔！”
跑進(jìn)一處小樹林的哀木涕再也忍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吐出彩虹。
吐完了就找棵樹靠著坐下喘氣，他感覺快要把靈核吐出來了。
模糊的雙眼逐漸對焦，眨了兩下。
“嗯？”
面前有幾個人，可能正在交談?？吹剿霈F(xiàn)，就都走過來。
其中一個戴草帽的男人伸出手。
“你沒事吧？”
“呃，沒，沒事……謝謝……”
哀木涕也伸過手和那人握住。但就在這個時候。
啪——
他感到腦袋突然一涼，似乎被猛烈撞擊了一下。
接著一頭栽倒，不省牛事。
“這家伙，誤打誤撞過來的吧？”
戴草帽的男人閃了下光，變成了亡靈法師。其他人都圍過來。
“要殺了他嗎？”
三季稻想了想。
“不用。殺了他，迦勒底的御主會馬上知道自己少了個從者，然后提高警惕。距離進(jìn)攻還有段時間，讓我來處理吧?！?p> 他抓著哀木涕的鼻環(huán)，把這頭牛提起來，找了根看起來很結(jié)實的樹枝。
往上一掛。
“這樣就行了?！?p> “哦。”
其他人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三季稻拍拍手。
“好啦好啦，都快去準(zhǔn)備吧。時間有限，別再耽誤了?！?p> “是！”
眾人就此散開，三季稻則留在樹林里。
靜靜等待一出大戲的開幕。
*****
這個晚上沒睡的，還有吉安娜。
她打算睡前再去檢查一下那些藥物。許多魔法物品都有隨著時間推移，魔力流失而效果減弱，甚至變質(zhì)消失的特點。倒不是懷疑老師的水平，只是凡事都要謹(jǐn)慎一些。
于是她來到儲備藥物的倉庫。
“希爾蓋先生？”
沒想到還有別人。
“您也沒睡嗎？”
堆成小山的木箱旁邊，希爾蓋正在其中一個箱子里鼓搗著什么。
“是吉安娜啊?！?p> 他轉(zhuǎn)過身。吉安娜看到了一張十分疲憊的臉。
其實希爾蓋剛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位高階法師的臉色有些不好。市長的宴席上，希爾蓋也沒說幾句話，都是些應(yīng)付的社交辭令。
她最初以為是旅途勞頓所致，但現(xiàn)在看似乎不是。
“希爾蓋先生，您這是……”
“和你一樣，擔(dān)心藥物的狀況?！?p> “哦。那么讓我來吧，我看您今天精神不振，不如早點休息?！?p> “我看上去……精神不振？”
“呃，您自己沒感覺到嗎？”
希爾蓋像是被說中了什么，慢慢伸出一只手，發(fā)呆似的看了看。
又摸向臉頰，長嘆一聲。
“啊……終于還是……”
“那個，您在說什么？”
吉安娜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只是直覺上，還有魔力上的。
因為這是儲存藥物的倉庫，彌漫著逸散的魔力，所以剛進(jìn)來的時候她沒注意。但現(xiàn)在她感覺到了。
希爾蓋身上似乎有點奇怪的魔力。
高階法師苦笑一聲。
“吉安娜，我問你，你對達(dá)拉然……對肯瑞托的現(xiàn)狀滿意嗎？”
吉安娜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有點懵。
“您在說什么？什么滿意不滿意？”
“我，是不滿意的?！?p> “希爾蓋先生？”
希爾蓋用力拍著身邊的木箱。
“看看這場瘟疫吧，吉安娜，這就是肯瑞托將死靈法術(shù)視為禁術(shù)釀成的惡果。不愿了解，不愿接觸。但是災(zāi)難出現(xiàn)之后，那群自命不凡的法師又能怎樣呢？還不是要面對自己的無知和偏見？”
吉安娜側(cè)過身，身后的右手暗暗集中魔力。
“這不是錯誤，災(zāi)難本身才是錯誤?！?p> “不，如果我們事先對死靈法術(shù)有了解，有研究，就會更早遏制這場瘟疫，就會避免更多的死亡。吉安娜，你很聰明，難道沒有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嗎？”
“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我們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人民，抵御外敵！”
希爾蓋連連搖頭。
“真讓我失望，吉安娜，你的眼界已經(jīng)被肯瑞托那群老頑固限制了。”
吉安娜則舉起了手。
“告訴我，希爾蓋！你對這些藥物做了什么??？”
“雖然我過去也有所懷疑，但現(xiàn)在我徹底明白了。短暫的生命只會帶來局限的視野和思維，無法看到事物的全貌。今天我們視為真理的東西，到了幾十年后可能就會變成謬論。然而我根本不指望肯瑞托能明白這些道理，因為他們連眼前的事都看不清！”
“回答我！”
“只有一個人例外……”
希爾蓋發(fā)出有些瘆人的笑。
“……克爾蘇加德?！?p> “什么？”
“他是一位真正有遠(yuǎn)見的天才，和他的每次交談都讓我收獲良多。所以，當(dāng)他被驅(qū)逐的時候，作為曾經(jīng)共同研究死靈法術(shù)的同伴，我深感遺憾。也對肯瑞托，對安多尼達(dá)斯的無知深感失望！”
吉安娜聽到了讓她震驚的話。
“你說共同？可肯瑞托明明查出是克爾蘇加德獨自研究……”
“他為了保全我，為了保全僅有的成果，選擇獨自承擔(dān)一切。如今他作為完美的亡靈歸來，有求于我……”
呼——
瞬間，整個倉庫的藥物全都燒了起來。但不是明亮的火焰，而是藍(lán)色與紫色相間的魔焰。
希爾蓋握緊雙手，面目猙獰。
“……那么這次，我一定要回應(yīng)他的期待！”
“你說克爾蘇……”
轟——
吉安娜沒來得及問更多，就被爆發(fā)的魔焰趕出了倉庫。
耳邊又不斷傳來燃燒的聲音，她四下一看。
城市里許多地方，都升起了那奇怪的魔焰。
*****
“立香快醒醒！”
修瑪給了立香兩個耳光，終于把他抽醒。
“怎么……嗯？”
一睜眼立香就發(fā)現(xiàn)外面不對勁，到處都是藍(lán)色紫色的光。
“漂亮吧？”達(dá)·芬奇無奈地說，“那是魔力的火焰?！?p> “什么？出什么事了？”
立香馬上穿好禮裝和鞋。修瑪攔住了他。
“先別出去，藤丸君。”達(dá)·芬奇說，“外面還不知道什么情況?；莼荩柾欣蜓藕桶咎樵谘策?，應(yīng)該能有個人回來報告。到時候再行動也不遲?！?p> “唔，也是?！?p> 立香先坐下，拍拍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外面已經(jīng)有了騷亂聲，應(yīng)該是士兵們出來查看狀況。
咚咚咚——
有急促的腳步聲進(jìn)入旅店，又上了樓，似乎在朝這個房間過來。
立香再次想去開門，修瑪擋在他身前。
“立香先生！立香先生！”
外面的人用力敲門，焦急地說。
修瑪將門打開一道空隙，看到的是兩個平民打扮的人。
“干什么？”她冷冷地說。
“天災(zāi)軍團(tuán)打過來了！市長讓我們來找您！”
“阿爾薩斯呢？”
“王子殿下已經(jīng)帶著人出去了！”
“我們也去吧！”
立香實在是不想繼續(xù)待在房間里了，太煎熬，還不如出去看看戰(zhàn)況，也許能做些什么。
修瑪想了想，將門完全打開。
“那走吧，帶路?！?p> “好！這邊！”
兩人答應(yīng)著，紛紛轉(zhuǎn)過身去要下樓。
就在這時。
咔嚓——
修瑪突然造出一柄劍。一劍過去，將他們斬殺。
立香大驚。
“修瑪你干什么??？”
“看仔細(xì)點?！?p> 修瑪踢了踢尸體，從兩人的衣服里掉出了匕首，以及一個眼熟的娃娃。
“這不是在安卡維爾發(fā)現(xiàn)的娃娃嗎？”達(dá)·芬奇生怕看錯，又翻出數(shù)據(jù)對照了一遍。沒毛病。
立香當(dāng)然也認(rèn)得。
“他們是詛咒神教的人？那……”
“看來問題大了！展開！”
修瑪忽然解放魔力，淡綠色的夢境領(lǐng)域以她為中心展開。
她立在原地，眉頭抽動一下，眼睛先看左再看右。
最后突然睜大，長劍揮向立香！
鐺——
“??！”
立香被修瑪這個動作嚇得坐下，卻看到修瑪?shù)膭M在半空，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嘁?！?p> 隨著一聲咂舌，在修瑪旁邊現(xiàn)出一人。
身穿皮甲，頭戴兜帽，手中的匕首撞在長劍上。
他連退兩步。
“你們還真是超乎想象啊，迦勒底。”
兩把匕首有著些許S形的弧度，他將它們舉到眼前。
“惡魔之擊？還是雙持？難道這家伙是……”
刑部姬又一次明白了一切。盡管對方?jīng)]露臉，但光是武器就足以讓她斷定身份。
“……賊王舒瑞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