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惡鬼退散
五個從者,還有一個和從者不相上下的人類,無慘被圍得水泄不通。
但他無比淡定。手在胸口上按兩下便拿開,傷口已經(jīng)愈合得干干凈凈。
“真的假的啊……”
總司還沒見過吃了自己的寶具依然沒事的敵人。她剛才出手可是毫不留情。
無慘輕描淡寫地說。
“你們還是辜負了我一時的善意啊,迦勒底?!?p> 扔掉帽子,注視著弦一郎身后的立香。
“我說過,只要別多管閑事,我就不會對你們出手。既然你們非要自尋死路,我今天就成全你們!”
砰——
隨著血光從全身迸發(fā)而出,無慘的肉體膨脹了一些。撐破衣服,露出慘白的,布滿牙齒的身體。
雙手變成兩根比剛才更粗更長的刺鞭。背后,雙腿,都長出了許多比較細的管狀鞭,前端是銳利無比的尖刺。
它們像是有生命一樣扭動著,這還不是無慘的最終手段。但用來應(yīng)付這個場面,已經(jīng)綽綽有余。
望了眼頭頂?shù)脑铝?,他冷笑道?p> “距離天明還有兩個時辰。就憑你們,能困住我嗎?。俊?p> *****
“上!”
修瑪這次拿的雙劍,全都給火焰附魔,率先攻上。
總悟,總司,右京,巴御前,弦一郎,六個人圍著無慘,一齊動手。
叮叮當當——
卻近不得身。那些鞭子是無慘身體的一部分,有著堪比名刀的堅固和肉體的柔韌。所有鞭子甩動,形成了立體防御。
但這個狀況持續(xù)不了多久。畢竟無慘不可能照顧得面面俱到,更何況包圍他的都是劍術(shù)高手。
以及一個打仗不要命的莽夫。
“好!”
猛攻之下,巴御前第一個沖過鞭子的阻攔。燃燒的薙刀逼近無慘。
“可惡!”
無慘不得不在巴御前身上集中注意力,盡管他知道這可能是個糟糕的開始。
呷——
刺鞭上的小口發(fā)出刺耳尖叫,甩向巴御前。這不是聲音那么簡單,雖然躲過了刺鞭,巴御前明顯感到鞭子卷起了亂流,把自己推得東倒西歪。
等刀刃可以砍中無慘時,氣力已經(jīng)泄了六七分。
但機不可失,巴御前仍然順勢刺出!
“呀!”
撲——
卻見無慘腋下突然鉆出一只手臂,抓住燃燒的刀,一把扯下丟掉。
“還沒完!”
拔下打刀和脅差,巴御前加速突進。
鞭子的干擾太詭異,一般的揮砍恐難奏效。那就用速度直接沖撞無慘,把刀頂進去。
啪——
但她還是不夠快,兩根腿部的管鞭輕易卷住巴御前的所有武器。
正當她拼力向前時,無慘一個眼神過來,與巴御前四目相對。
只是一眼,巴御前就跪了,全身松勁。
“這……”
沒辦法,巴御前也有鬼的血脈。而無慘只要靠近鬼,便能與其進行心靈交流。
所以他剛剛不過是利用自己的威壓,在巴御前心里喝令一聲“跪下”而已。
“嘿!”
但其他人可沒跪下。急先鋒修瑪感覺自己這邊的鞭子速度慢了些,當即找到空隙,突破。
緊隨巴御前之后第二個靠近無慘!
唰——啪——
無慘直接用后背兩根管鞭一掃腿,就把修瑪給掃趴下了。從這幫人圍毆的動作中,他早察覺到修瑪是最菜的。
這女人眼睛里只有敵人,沒有自己。
“噻呀!”
另一頭,右京,總悟和總司一起殺過來。
這三人都是身手敏捷,快到連鞭子也難以追上,硬是憑速度闖過防線。
無慘心說不妙。
“唔!”
鞭子勉強阻止了右京,卻擋不住總司總悟。
這兩人仿佛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互相掩護,各自替對方砍飛一根管鞭,同時穿插進去。
“哈啊?。 ?p> 一人一刀,砍在無慘的肩上。無慘竟然腿一軟。
“你們……”
“往哪看呢!”
爬起來的修瑪可不給無慘反應(yīng)的機會。趁鞭子稍慢的工夫,終于接近了無慘。
兩把劍實打?qū)嵉赝边M無慘的肚子。
“唔!”
咔嚓——
又是一刀。是右京,直接跳過鞭子的防御,于空中使出燕返。
劈開了無慘的腦袋。
四個從者,五把武器,死死鉗著無慘。任何生物被這樣攻擊,就算不當場死亡,也遲早會流盡鮮血。
然而,無慘還能動!
“你們這幫……雜碎!”
運足力氣,咬緊牙關(guān)。血紅的脈絡(luò)急速膨脹,清晰。
他的血液像密集的蟲群,爬上每個人的武器。眾人急忙要拔出來,卻發(fā)現(xiàn)無慘的傷口正在愈合。
肩膀,肚子,甚至是腦袋也在愈合,生出新的肉體。
反而鎖住了每個人的武器。
“寶具要來了!小心!”
達·芬奇的警告剛過,眾人腳下的大地瞬間崩裂。
數(shù)不清的黑色荊棘沖出地面,朝著所有人瘋狂纏繞。
“退后!”
弦一郎立刻單手抱起立香,向后大跳。
轟隆——
地面因為黒棘的沖擊碎裂了一大片,塌陷下去。幸好弦一郎反應(yīng)夠快,和立香躲過一劫。
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
黒棘織起一大片,籠罩的地方像炮彈的彈坑。修瑪,總司,總悟,巴御前,右京,無一例外,被死死纏住。
連力氣最大的巴御前都掙不開,別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慘的肉體完全愈合,毫發(fā)無損。
五個從者齊上都不是對手,立香驚得坐下。
朝著手環(huán)大喊大叫。
“怎么回事達·芬奇?小刑?”
“這這這這,所以公主說了啊!”
刑部姬套上兜帽,捂著眼睛不敢看。
“公主都說了,鬼舞辻無慘有五個大腦七個心臟,再生能力超強的!這個世界又不可能有無慘世界里的日之呼吸法,能干掉他的只有太陽啊!”
“呃……”
達·芬奇還是一臉不太相信的表情。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應(yīng)該沒錯。
“按說從者化以后應(yīng)該會有符合從者的特征啊。再怎么離譜的再生能力,只要摧毀靈核就OK了啊?!?p> “呵,膚淺?!?p> 聽到達·芬奇的話,無慘冷笑著,邁動雙腳。他走一步,立香和弦一郎就退一步。
看著那兩人,無慘露出鄙夷的臉色。
“用理解普通從者的方法去理解我,本身就是個錯誤。就算在這個世界得不到蛇影護佑,你們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樣!”
抬起手臂,刺鞭卷起,隨時準備絞殺剩下的兩人。
無慘咧嘴一笑。
“就讓我一個人圍殺你們吧!”
咔嚓——
然而,刺鞭沒有射出去。
相反,一柄利刃,從背后穿透了無慘的心臟。
異樣的劇痛如電流傳遍全身。他驚愕地低頭看了一眼,看到那血霧般的刀光時,便知道自己大事不妙了。
“不死,斬?難道……”
“死吧?!?p> 身后,只狼握緊不死斬,左右一剜,奮力扯出。
帶下大片鮮血和碎肉。
“唔??!”
無慘捂著敞開的心胸。不行,捂不住。不死斬對任何不死之物一視同仁,無論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
傷口無法愈合。但是為什么?
“你,是怎么……拿到……”
無慘轉(zhuǎn)過身,答案就在眼前。只狼身后,立著九郎和永真。
九郎投向無慘的目光里,不帶任何懼色。
“我的忍者為了我無數(shù)次冒險。既然他有難,身為主公出面是理所當然吧?”
果然,是那個該死的小鬼。
能碰不死斬的,必須是與龍胤相關(guān)的不死者。無慘沒有那個資格,他一清二楚。
所以看到弦一郎沒帶不死斬,他才放心戰(zhàn)斗。這么說來……
“迦勒底!”
他再次看向立香,那個混小子一副計劃通的表情。沒錯,這次圍殺計劃本來就是三段式。
弦一郎的引誘,眾從者的包圍,全是為了只狼的最后一擊。
順便一提,這是弦一郎的主意。他主動找立香說了計劃,畢竟他也擔(dān)心迦勒底會因為只狼的失蹤,懷疑自己另有所圖。
“?。。?!”
發(fā)出一聲尖嘯,無慘的肉體變成了純血色。
啪——
爆炸了,四處飛濺。那些刺鞭管鞭黒棘,隨著主人的消失而化為烏有。
被困的從者們重獲自由,戰(zhàn)斗結(jié)束。立香放心的同時,也有了擔(dān)心。
“無慘死了嗎?”
達·芬奇反復(fù)確認著儀器。
“恐怕不是。無論是目視還是監(jiān)測,都不能確認無慘靈基消滅?!?p> “他逃走啦?!毙滩考д露得保斑@鬼很膽小的,察覺到風(fēng)頭不對會馬上逃跑。但剛才那一刀肯定重創(chuàng)了他,想必短時間內(nèi)不會搞事了。說不定會就此逃回去呢?!?p> “有道理?!边_·芬奇表示贊同,“第二幻想地的時候,雖然沒有直接確認,但維吉爾也是在與八神戰(zhàn)斗后消失了。我猜這是因為他們蛇影從者在其他世界不能修復(fù)靈核級別的損傷。方才無慘說什么‘得不到蛇影護佑’,恰好能佐證這一點。”
“不管怎樣,贏了就好呀?!?p> 立香又坐下了,這次是放心地坐下。
心想總算能好好睡覺了。今天晚上,事好多。
*****
“好啦,你今晚就在這里躺好?!?p> 九郎把虛弱的只狼扶進自己的房間,硬是讓他躺下。
“這……”
只狼至今為止站著,跪著,坐著和九郎說過話,還從來沒躺著說過。
太不敬了。然而九郎堅持這樣。
“我也想為狼做點什么。不用當做是報答,就當是我心血來潮吧。給?!?p> 他推過一個盤子,放著三塊能托在掌心里的小餅。用紫色的米細心捏成,香氣撲鼻。
這味道只狼很熟。
“牡丹餅?”
“嗯。說起來狼以前跟隨梟閣下修行時,也吃過這個吧?”
“是。義父親手所做?!?p> “我覺得我的手藝不比梟閣下差哦。來?!?p> 九郎拿起一塊餅,只狼連忙撐著身子想坐起來。但撐不動。
他從早打到晚,剛復(fù)活又要暗殺無慘,實在太消耗體力和精力。
只好乖乖讓九郎喂他吃。
“不勝惶恐,神子大人?!?p> “哈哈哈,太夸張啦狼。味道怎么樣?”
“是。非常美味?!?p> “那就好?!?p> 拿起盤子,九郎便要出去。
“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說不定就要跟內(nèi)府大戰(zhàn)了。到時候還要仰仗你的力量,狼。”
“神子大人?!敝焕墙凶×艘恢荒_邁出去的九郎。
“怎么了?”
“請問……”
他頓了頓。
“……斷絕龍胤,需要龍胤神子的性命,是這樣嗎?”
“啊……”
九郎輕輕嘆氣,苦笑。
“你還是知道了。”
“那么,確有此事?”
“嗯,我不想讓狼擔(dān)心所以沒有說。不過,好像反而讓你更擔(dān)心了,抱歉啊。”
“可是……”
“沒關(guān)系?!?p> 神子背對著只狼,將另一只腳也邁出去。
“龍胤不是人力所能掌控之物。要把這樣的東西從葦名送走,自然需要些特殊的辦法。既然龍胤選擇了我,那就只能讓我來做了。到時候,狼,你可不要違背主命啊。”
“……是。”
只狼只能這么回答,看著九郎將門拉上。
留下他自己,望著天花板,思考一個問題。
不是已經(jīng)在公孫大娘面前夸下??冢f完全不在意嗎?
為什么,還是問出來了?
不明白。
硬要說的話,平時他刻意限制自己的思考,不讓自己去理會多余的事。這是忍者的必備素質(zhì),否則無法在惡劣環(huán)境中保持清醒,執(zhí)行任務(wù)。
然后現(xiàn)在,或許是因為緊張了一天,終于放松下來,這道限制也不經(jīng)意地暫時解除。
結(jié)果那些話順嘴就出來了。它們已經(jīng)在腦海里忍耐了很久。
所以。
我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