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憑借落雷的掩護，立香和修瑪成功脫身。昏迷不醒的狼則被疾風扛著。
“請隨我來?！?p> 藍衣忍者在前面引路。擔心立香和修瑪?shù)捏w力，他稍微放慢速度，即使如此兩人追起來還是很吃力。
行了很遠，三人鉆進一片黑漆漆的樹林。
“這里應該挺安全，先休息一下再走吧?！?p> 疾風站住腳，把狼放下。修瑪腿都軟了，癱坐下去，氣喘得厲害，短時間是說不出話了。
立香給她療傷，又看了看躺著的狼。
斷臂不再流血，可能是流干了。出血量這么大，說不定性命已經(jīng)不保。
“他還有氣?！奔诧L注意到了立香的表情，“我已經(jīng)幫他止了血?！?p> “這么重的傷，能救回來嗎？”
“很難，但也不能把他扔在野外被野狗吃了啊。就算救不了，也該給他一個安息的機會?！?p> 同樣是忍者，疾風大概對狼感同身受吧。
“先不說這些。”
疾風對著立香一鞠躬。
“幾位是迦勒底吧？我沒有認錯吧？”
“沒錯沒錯，”達·芬奇說，“謝謝你出手相救。我猜你也是聽了某個協(xié)助者的話，所以等待我們出現(xiàn)？”
“正是。我在數(shù)月前被弦一郎召喚至此，但我不想?yún)f(xié)助他，故而逃走，也被切斷了契約。這葦名之地的靈力——就是魔力——很充足，我才沒有消失。又幸得一位佛雕師相助，目前正在他的廟宇藏身?！?p> 停了停，疾風才想起來。
“啊對了，關于我的來歷……”
“公主已經(jīng)知道啦?！?p> 剛才戰(zhàn)斗中還麻爪的刑部姬這會兒又來勁了。
“你是游戲《赤影戰(zhàn)士》里的主人公，那可是老游戲了?！?p> “呵呵，不愧是迦勒底，果然掌握了許多從者的情報?！?p> “那當然。順便一提那個忍者殺手來自動漫《忍者殺手》，橘右京來自游戲《侍魂》……”
“唉，剛才要是也能這么清醒就好了。”
達·芬奇怪笑地說。刑部姬嘟起嘴，把兜帽戴上，用帽子擋住達·芬奇的視線。
“就算是公主，也會有不知道的東西嘛……”
“所以只能麻煩你了。”
立香問疾風道。
“能請你說一下這個世界的狀況嗎？”
*****
“內(nèi)府和葦名……”
達·芬奇把疾風收集到的情報一字不落地記下來。葦名與內(nèi)府的斗爭，以及當下的狀況。
大約半年前，內(nèi)府開始在葦名的南部和西部邊界增兵，不斷挑釁試探。一個月前正式攻打葦名邊界，長驅(qū)直入。現(xiàn)在只剩下葦名城尚未被攻陷。
葦名國由葦名弦一郎統(tǒng)領。前任領導者葦名一心已經(jīng)退隱，不再過問任何事情。根據(jù)疾風的觀察，弦一郎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他身邊除了忍者殺手和橘右京，至少還有一個從者。疾風只遠遠見過，同樣是劍術高手。
所以有件事達·芬奇想不通。
“我在想，既然弦一郎召喚了從者，他們也聽從弦一郎的命令，那為什么葦名還沒能徹底打跑內(nèi)府呢？”
這確實很奇怪。要知道從者的力量遠不是人類能比的。所謂的“手撕從者”更多是一種調(diào)侃，可不要以為誰都能辦到。
“我能想到的，”疾風說，“是內(nèi)府那邊有足以匹敵從者的戰(zhàn)力。”
“匹敵從者？呃……”
達·芬奇正想問問刑部姬“這世界有那種存在嗎”，又馬上打消了念頭。
公主的帽子還沒摘下來呢，目前還是消極家里蹲模式。
“圣杯的反應怎么樣了？”立香問道。
“可以確定就在城內(nèi)?！边_·芬奇說，“你們在葦名城內(nèi)的時候多少能檢測到一點，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說不定就在天守?！?p> 果然變成第一幻想地的模式了啊。接下來的劇情立香都能猜到，肯定是一邊躲避追殺，一邊想辦法突進城內(nèi)奪走圣杯。
不過沒關系，畢竟現(xiàn)在的迦勒底已經(jīng)不是那個時候的迦勒底了。看著修瑪背著的魔力箱，立香很有信心地想。
“瞅啥？”修瑪耷拉著眼皮，咧著嘴，“這玩意挺沉的，你想背嗎？”
“呃，你加油?！?p> 休息得差不多了，幾人繼續(xù)趕路。
葦名境內(nèi)到處是連綿不絕的山地，主要村鎮(zhèn)都在山上，少不了有人監(jiān)視。所以疾風帶著立香他們先下山，快接近目的地的時候再上山。
一上一下著實把立香和修瑪折騰夠嗆，這一路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
最后他們站在一片竹林里，走進一座破廟。
“我回來了，【佛雕師】閣下?！?p> 立在門口，疾風恭敬地對里面那個人說話。
借著月光，立香大致能看清那是個蜷腿坐著的人，披著件破布衣，似乎不在意這尚有些冷的夜晚。
話說這人身上的毛發(fā)好重啊。手臂不粗，卻有些長，像猴子似的。
立香看不到佛雕師的左手，只看到右手在有規(guī)律地揮下鑿子，發(fā)出咔咔的聲音。
“唔?！?p> 佛雕師停下手里的活。沒有轉(zhuǎn)過身，只是低著頭粗聲說。
“看來這廟里，也要吵鬧起來了?！?p> “非常抱歉，”疾風又是一鞠躬，“我只能想到這個地方。”
“無妨。都進來吧，雖然待著不舒服，起碼能遮風擋雨?！?p> 這老師傅看來還挺容易說話的。達·芬奇便試著提了要求。
“那么老師傅，我們可否借你的院子一用？或許會有些聲響，但對我們而言是必要的工作?！?p> “請便吧?！?p> “非常感謝。修瑪，雖然知道你很累，但再加把勁，帶著魔力箱到院子中間。這個地方的魔力不錯，應該可以先添一個戰(zhàn)力。先嘗試連接吧。”
“嗯?！?p> 于是修瑪去了院子里。疾風把狼帶進廟宇，讓他躺在角落里，蓋上席子。
“打擾了?！?p> 立香也小心地跟進來，走到狼身邊。
一路顛簸下來，狼早就沒了呼吸。
他垂著頭。
“到底還是沒趕上?！?p> “不用擔心?！?p> 佛雕師說。他專心鑿刻腳邊的木頭，但似乎向狼那邊看了一眼。
“等到天亮就好。”
“天亮？”
“會有人來幫忙的?！?p> “哦……”
不知道佛雕師說的什么意思，立香只覺得這老人講話很有深度。是那種憑借自身豐富經(jīng)驗說出的胸有成竹的話。
同時立香也注意到，這屋里滿是木雕。墻邊，柱子邊，有完整的，也有斷掉手腳腦袋的，全是姿態(tài)各異的佛像。
如果仔細看便不難發(fā)現(xiàn)，所有佛像無不兇神惡煞，殺氣騰騰。
只有一尊佛像例外。
與佛雕師離得有些遠，靠墻立著，被兩根蠟燭點綴，有著蓮花寶座的佛。
慈眉善目。
“這是……”立香靠近了些。
“那尊佛，不是我雕的。”
佛雕師依然沒有抬頭，撓了撓后背。
“它出自真正的佛雕師之手，和我雕的完全不同。我雕的佛，無論怎樣，都會變成兇惡的面相?！?p> 他好像輕笑了一聲。
“哼，殺氣太重，就會變成這樣啊?！?p> 這個話，立香聽說過。從某些日本劍客從者的口中。
有些人年輕時氣血方剛，不停地練劍比試，執(zhí)著于強弱高下，甚至沉溺于殺伐。等到老時，回首望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一無所有。
他們會去找些事做，讓自己的殺心平靜下去，亦或是帶著反省悔悟之意。雕佛是最常見的。
雕出來的佛便是內(nèi)心的映照。某著名二刀流劍客如此說。
要是這樣，那這位佛雕師是不是也……
“藤丸君，過來吧?！?p> 手環(huán)里的達·芬奇提醒著立香。他放下這些胡思亂想，轉(zhuǎn)身出去了。
新的魔力箱將召喚陣的展開功能也融了進來。今后立香不需要負責展開召喚陣，只管站在召喚陣旁邊，與被召喚的從者建立契約就行。
這次召喚不借助所羅門系統(tǒng)，也沒有形成聲紋重合的條件，所以召喚來的必定是二次元從者。立香伸出右手，暗暗期待是一個能好好聽話的家伙。
深呼吸。
“汝之身軀居吾麾下，吾之命運寄汝劍上。
“應次元之命，自彼岸而來，若愿應吾之召喚，于此立誓！
“吾乃遍識一切幻想之人，吾乃成就一切夢想之人。
“汝為畫之血肉纏繞音之靈魂，自幻夢之輪而來……”
“……二次元的守護者啊??！”
呼——
三道光圈收緊，光柱落下，靈基形成。新從者到了，接下來只需等待構建以太的身軀。
“哎??？！？”
但是達·芬奇先發(fā)出驚呼，嚇得刑部姬帽子都掉了。
“干啥啊達·芬奇親？”
“這，居然是迦勒底記錄過的靈基！這是……”
立香和修瑪不解達·芬奇之意，此時光柱已經(jīng)落下去。
從里面出現(xiàn)的是……
“新選組一番隊隊長【沖田總司】，前來造訪！哎呀，這不是御主嗎？又見面啦！”
*****
九郎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某個房間里。
空間不大，擺設也不見特別，有幾個柜子擺滿了書。
還有一人。
“哦？”
坐在窗邊。聽到響動，趕緊放下手里的書。
“你醒啦?！?p> 九郎看到的是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人，正對他微笑。
“請問你是？”
中年人走過來。
“這里是葦名城，我算是弦一郎大人的食客吧，名叫【俊勝】。來的時間不長，所以神子沒見過?！?p> “俊勝……”
沒聽過的名字。但看這房間，雖然簡樸，也不像是下人的房間。
若是城里有些名頭的人，九郎覺得自己應該聽過。
“說起來神子還沒用過晚飯吧？請稍等，馬上就有人送來。”
“叫我九郎就好?！?p> 脖子還有一點點麻，九郎一邊揉一邊坐起來。
“那個，俊勝先生……”
“也叫我俊勝就行了?！笨傩χf。
“嗯。請問，狼在哪里？”
提到這個問題，俊勝的笑意逐漸消失。
“他不在這里，我聽說是被人救走了。放心吧，他肯定沒事?！?p> “是這樣。”
九郎的記憶只到狼與忍者殺手苦戰(zhàn)為止。但聽俊勝這個說法，狼最后還是不敵對手。
對了。
“俊勝知道忍者殺手和橘右京這兩個人嗎？聽說他們是……從者？”
“知道。我還和他們說過話，雖然不多?！?p> “那，你知道從者是什么嗎？我從沒聽說葦名有這樣的存在。明明像人，卻又不像人?！?p> “他們是最近幾個月出現(xiàn)的。九郎住在望月樓，沒見過也合情合理。然后……”
俊勝想了想，還是說出來。
“……他們是來自其他世界，被弦一郎大人召喚，超越人類的存在。”
“其他世界……”
九郎不是很懂，總之就是有極強戰(zhàn)斗力的非人類吧。沒想到弦一郎暗中還準備了這樣的戰(zhàn)力。
不過要是這樣……
“打擾了?！?p> 說話間，有人端著木盤出現(xiàn)。隨之而來的香氣足以讓九郎一時中斷思考，只想著吃東西了。
“好香啊。”
“很厲害吧？”俊勝也自豪地說，“這位是城里新雇的廚師，手藝好得很。我怎么吃都吃不膩。”
那廚師是個小伙子，哈著腰，謙卑地說。
“俊勝大人過獎了，我也只有這點本事。還得感謝俊勝大人能在弦一郎大人面前美言，我才有機會到這里為各位大人服務?！?p> “哈哈哈，不用那么謙虛啦。還有叫我俊勝就行?！?p> 接過廚師的木盤放在榻榻米上，俊勝招呼九郎來吃。明明只是些米飯和家常菜，散發(fā)的香氣卻有著讓人無法割舍的魔力，越看越想吃。
這個廚師不一般。
“謝謝你。”九郎說。他感覺發(fā)音出了點問題，可能是口水太多了。
“神子大人滿意就好。”
“還是叫我九郎吧。對了，你叫？”
“是，九郎大人?！?p> 廚師小心地鞠躬回答。
“小的名叫楯生，【木內(nèi)李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