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挫折
立香看過OD跟阿拉德的訓(xùn)練，知道這位吸血鬼精通魔法。不光是火焰冰霜這類簡單的玩意，他還特別擅長變化。化為霧氣，化作蝙蝠，跟刑部姬似的。
縱使阿拉德使出渾身解數(shù)，累到滿頭大汗都碰不著他，甚至連一滴汗珠都甩不到他身上。
而且立香敢說，OD還只是鬧著玩而已。單論魔法的實(shí)戰(zhàn)，即使在曾經(jīng)的迦勒底，OD也能排進(jìn)第一梯隊。
但現(xiàn)在，立香看到的是一場五五開的戰(zhàn)斗。
OD的所有攻擊，不管是糾纏不休的火焰，還是不離要害的冰刺，全都被弗拉德的黑槍化解。
那些黑色的長槍，不是被操控那么簡單。它們就像是弗拉德身體的一部分。所有行動無縫銜接，仿佛五根手指。
對攻了半天，兩人一步也沒有動?；蛟S是對這無聊的局面感到厭煩。
“有破綻！”
突然弗拉德沖了過去。五支黑槍快速旋轉(zhuǎn)，形成盾牌，將OD放出的冰刺全部彈飛。
面對這個變化，OD的第一想法是有鬼。弗拉德既然不用碰黑槍也能操控它們，那完全沒有必要故意靠近。
有詐，既然這樣。
OD也朝著弗拉德沖過去，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
就在即將對撞的前一秒。
轟——
立香眼前，黑與白兩種顏色，在短短一秒的時間內(nèi)絞在一起，然后散開，變成了這個有趣的場面。
OD身邊，隆起半圈冰墻，將差點(diǎn)就能刺穿他腦袋的五支黑槍，及時在半空凍住。
OD手上，握著一柄黑色的長劍，抵住了弗拉德的喉嚨。
弗拉德無法躲閃，因?yàn)樗碾p腿被凍住了。
但OD也無法讓長劍再刺出半分，因?yàn)樗硐裸@出另外五支黑槍，把他困在了原地。
“真厲害，居然能和老板打到這個份上。老板可是跟我媽一樣強(qiáng)到?jīng)]邊啊。”
美輝發(fā)出了來自內(nèi)心的感嘆。立香有些介意美輝的媽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不過現(xiàn)在嘛。
“兩位，到此為止吧。”
“唔，既然御主這樣說。”
弗拉德抱緊她的玩偶熊，OD腳下的黑槍便遁回地下。
“你很有禮貌嘛。”
OD也讓冰都融化。弗拉德將五支黑槍重新變回黑刺，插在玩偶熊身上。
“怎么樣，御主？這下能感覺到，和余簽訂契約是多么幸運(yùn)了吧？汝可以盡情表現(xiàn)出崇拜和敬意哦。”
“啊哈哈哈……”
立香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他都習(xí)慣了，過去迦勒底里正經(jīng)有幾個高高在上的從者，總把他這個御主當(dāng)成臣子或者雜役使喚。相比之下，弗拉德算是比較客氣的。
而且她不僅有著匹敵泛人類史弗拉德的實(shí)力，從她的出身看，在這羅馬尼亞的大地上，說不定也能享受到本土加成?？傊?，值得期待。
接下來，看看能不能解決另一個問題吧。
*****
黃昏時分。
兩個訓(xùn)練室又熱鬧起來，而且阿拉德這回要面對兩個吸血鬼了。
大廳里只有立香自己，正跟達(dá)·芬奇和刑部姬討論這次召喚的事。
達(dá)·芬奇認(rèn)為，從結(jié)論來說，所羅門系統(tǒng)在召喚中起了作用，但是沒達(dá)到想要的結(jié)果。
其中的原因。
“大概跟小刑想象的內(nèi)容有關(guān)吧?！?p> “公主想的內(nèi)容？”刑部姬一邊說一邊回憶，“弗拉德，羅馬尼亞，吸血鬼……哦對了，還有泛人類史，長槍武器，穿刺，就這些?！?p> “問題就是這個吸血鬼和泛人類史?！?p> “??？”
刑部姬還沒明白，立香一聽就懂。
“原來是這樣……泛人類史的弗拉德三世，在歷史上并不是吸血鬼?！?p> “沒錯，”達(dá)·芬奇說道，“弗拉德三世是因?yàn)槠錃埲虒Υ炼淙说男袨?，被后人在文學(xué)作品中描繪成了吸血鬼，也就是無辜的怪物。”
“但是但是！”刑部姬急忙扯著達(dá)·芬奇的衣服，“公主記得以前有過一位Berserker的弗拉德三世，那位是吸血鬼啊?！?p> “確實(shí)，Berserker的弗拉德三世毫無疑問是吸血鬼。我認(rèn)為區(qū)別在于，Berserker的弗拉德，出處是小說里的德拉古拉，并不是史實(shí)。如果刑部姬在想象時強(qiáng)調(diào)了德拉古拉這個詞，或許就能更準(zhǔn)確些吧？”
“可是，”立香還是沒想通，“弗拉德三世是泛人類史的從者，這樣的想象，仍然有瑕疵嗎？”
“藤丸君，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們必須從結(jié)果來討論過程。既然結(jié)果沒有召喚出泛人類史的弗拉德，那么這個過程就有著我們還沒有想到的問題，只能把可能性一一展開來分析。又或者……”
達(dá)·芬奇欲言又止，不往下說了。
不說立香也明白，她大概是在懷疑，利用所羅門系統(tǒng)和聲紋重合進(jìn)行召喚，是不是真的具有指向性。
換句話說，上次恩奇都被召喚，其實(shí)并不是必然，而是巧合嗎？
立香注意到刑部姬的樣子。她把衣服的蝙蝠兜帽套上了，彎著身子，扭過頭去。
變成這樣，說明刑部姬已經(jīng)不是低落，而是抑郁了。她通常只有在玩游戲卡關(guān)，死活過不去的時候才會這樣。
“呃，沒事的小刑。這估計是因?yàn)楦ダ潞偷吕爬忻?，涉及到的各類作品太多，所以才會出差錯。絕不是我們的思路有問題。”
“藤丸君還真是樂觀啊，但我同意你的話。的確，吸血鬼德拉古拉本身也算是一種文學(xué)創(chuàng)作，跟二次元創(chuàng)作差不多。作為召喚參數(shù)來看，或許二者是平等地位吧。也就是說這次仍然是個隨機(jī)召喚，別在意，總結(jié)經(jīng)驗(yàn)，下次再加油吧。”
摸摸刑部姬的腦袋瓜，達(dá)·芬奇好言勸著。刑部姬勉強(qiáng)“嗯”了一聲，還是別著臉。
這有點(diǎn)糟糕，立香感覺。
刑部姬本來溝通能力就差。這回是趕鴨子上架，正式參加迦勒底的任務(wù)，而且是事關(guān)人類命運(yùn)的大任務(wù)，還成了達(dá)·芬奇的參謀。
讓一個少與人接觸，沉迷二次元的死宅，突然接下如此重任，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幸好在新阿爾坎迪亞，刑部姬的表現(xiàn)有目共睹，幾次提議都很關(guān)鍵，說是攻略第一幻想地的大功臣都不為過。
她是那種越順風(fēng)就越來勁的類型，用興奮和激情包裝自己。所以，一旦遭到打擊，就會變回原形，心情迅速低落。
現(xiàn)在立香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安慰話，暫時先這樣吧。
*****
離OD的店有些遠(yuǎn)的地方，是一片民居。這個時間，正是孩子們剛放學(xué)，在外面玩的時候。
他們會出現(xiàn)在街頭，離家不遠(yuǎn)的地方，盡情玩耍，直到父母喊他們回家吃飯。
不過這兩天，孩子們玩得不太開心。因?yàn)榭傆幸粋€面相兇惡的紅頭發(fā)男人，在這附近溜達(dá)來溜達(dá)去。
今天也來了。孩子們紛紛避開他。
避開八神。
他兩手插兜，無視旁人的目光，以不緊不慢的速度走在街上。
雖然看著像散步，但配上他的眼神，這更像是尋找獵物。
他站住了，轉(zhuǎn)進(jìn)一條小胡同里。這是人們堆放雜物的地方，孩子們也很少過來。
“滾出來吧，老鼠?！?p> 而八神就對著面前那堆破爛柜子這樣說，還抽出一只手，燃起紫色的火焰。
“啊啦，真是敏銳呢?！?p> 從柜子留下的陰影里，現(xiàn)出艾爾莎。一手掐腰，如同模特一樣站在八神面前。
她就是八神要找的人。
“這幾天在附近總能感覺到惡心的視線，是你吧？你和那個維吉爾是一伙的吧？”
火焰逐漸旺盛，八神已是快要進(jìn)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不過艾爾莎仍是面帶微笑，不慌不忙。
“果然是先生你把他打成那樣的啊。嗯，說是一伙的不太準(zhǔn)確，但他確實(shí)在我們那兒?！?p> “你們？哼，看來就是迦勒底說的什么召喚惡魔城的人吧？所以你來監(jiān)視迦勒底動向。但那跟我無關(guān)，迦勒底怎么樣我并不關(guān)心?！?p> 八神的另一只手也抽出來，擺出架勢。
艾爾莎依舊兩手空空，好像不打算做點(diǎn)什么。
“這位先生還真是心急，不如先自我介紹一下如何？我叫艾爾莎·古蘭希爾提，你呢？”
“等你倒在地上剩一口氣的時候，我再看心情告訴你?！?p> 嗖——
冷不防，八神來了個不算高，但是速度快的長距離跳躍。一跳就近了艾爾莎的身。
一腳踢出。
艾爾莎剛退后，八神這只腳落地，燃燒的手緊跟著按下去，要把艾爾莎按在地上。
鐺——
但有個什么硬物，打在了八神的火焰上，讓他的手，乃至全身動作都出現(xiàn)了短暫的停滯。
艾爾莎就這樣趁機(jī)后跳，躍過滿地的雜物，遠(yuǎn)離八神。
八神甩甩手，瞟了眼落在腳邊的一把短小飛刀。
“雕蟲小技?！?p> “是啊，像我這樣的雕蟲小技，肯定入不了先生的法眼。能和先生對抗的，也只有維吉爾了吧？”
“不是對抗，下次見面我一定殺了他。你如果不想死，就說出他藏在哪?！?p> “沒問題哦?！?p> 干脆的回答，給八神整一愣，手都放下了。
“你什么意思？”
“先生終于肯聽我說話了啊，很好?！?p> 確定這個距離，八神就算再用剛才的跳躍接近，也不會威脅到自己，艾爾莎才繼續(xù)開口。
“其實(shí)，維吉爾是與我們合作的組織，蛇影的從者。因?yàn)殄壤盏自谄渌澜绺蓴_了他們，所以才派他來這里攔截迦勒底。但這是他的目的，不是我們的。對我們來說，他和迦勒底一樣，都是多余的存在?！?p> 說完，她又連連擺手。
“啊啦，先生對迦勒底并不關(guān)心，是吧？”
“少廢話，所以呢？”
“先生如果要跟維吉爾決一死戰(zhàn)，我們絕不攔著。不如說，我們很希望先生把他干掉，這樣我們也少了一個后顧之憂，畢竟他和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艾爾莎故意停頓，見八神沒反應(yīng)，她便說出來。
“但維吉爾姑且也算是對抗迦勒底的力量，如果他的消失會讓迦勒底抬頭，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所以我們有個條件……”
八神依然沒反應(yīng)，等著艾爾莎說出那個條件。
“……放棄與迦勒底的關(guān)系，我們就告訴你維吉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