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純芝臉色難堪的走出來,一抬眸便看到還沒有走的王政星。
王政星冷漠的看著她,一點也不關(guān)心她的情緒。
林純芝走向他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家?”
“這次又是拿什么威脅?拿賭注?拿錢?還是拿命?”王政星冷冷的問。
“你……”林純芝氣急?!澳憔褪沁@么看待你媽我的?”
王政星冰冷的臉難得冷笑?!澳奶幨路绞剑皇怯肋h都這么不知廉恥嗎?”
“王政星,你夠了?!绷旨冎ヅ豢啥舻慕o了他一巴掌。
王政星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這一巴掌可不輕?!霸趺?,我說的大實話你不愛聽了,還是說,又想把人逼死了你才甘心啊?!?p> “你.......”林純芝舉起手還想給他一巴掌,可看著他的臉和嘴角的血跡還是忍住了,氣的沒有了脾氣?!拔腋嬖V你,她不是什么好女孩,你最好別和她走的太近?!?p> 王政星聞言,瞳孔冷冷的盯著林純芝?!八怯悬c什么事,別逼我絕了你林純芝和王泛海的后?!?p> “你!”林純芝氣的全身顫抖,怒火的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直接轉(zhuǎn)身往轎車走,上了車離開。
王政星摸了摸嘴角,攥緊了手指,冰冷的臉上還有一些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是真的恨透了。
這些舉動都被洛安看在眼里,但她看不出王政星是什么神情,可林純芝的那句“王政星你夠了”的大吼是聽的清清楚楚,看得出來林純芝氣的不輕,林純芝氣的上車離開,她悠悠看著王政星的身影,而他,似乎也抬眸看了一眼。
就像兩根搖曳風(fēng)中的孤單小草,似乎都有著自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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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一天,今天是第二天,還有十天就是春節(jié)了。
剛好是周末,洛安居家。
洛安還是喜歡坐在那棵老樟樹下面靠著它,溫溫的陽光灑在那被清冷的風(fēng)吹動著的葉子,依舊和盛夏一樣,投射著許多斑斑點點,她伸手感受陽光的溫度,溫暖而愜意,鼻息間,還是滿滿都是樟樹的清香味道。她沉默而復(fù)雜的凝視著手中的第十六片銀杏葉。
林舒南每天早上做完早餐,都要被肖斌拉去打會球,十點之后就要去當家教,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偶爾自主學(xué)習(xí),她本想可以多陪陪林舒南的,但是他每天都很忙,她從來沒問過,他去哪里當家教,教些什么?當然,以他的水平直接去學(xué)校當老師都可以了。她是不是很不關(guān)心他?她這個姐姐,是不是一點也不稱職?
自從那日林純芝來過后,洛安心底就很不安,感覺他隨時都會走,因為這件事,兩個人都選擇了忙碌,因為忙碌,暫時可以使人忘記一切,也很默契的在腦海里過濾掉關(guān)于林純芝到來的任何記憶和那個吻,生怕平靜的生活帶來了煩擾??蛇@終究是個問題。壓在心底,揮之不去,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讓你心慌,卻毫無辦法,這樣的感覺已經(jīng)持續(xù)一天了,實在是糟糕透了。
心有不舍,又說不出口,他很聰明,也很干凈,他有夢想,所以她不想成為他夢想里的絆腳石,回到林家,他可以享受好的一切,要是跟著她,不僅要被人說三道四,還要因為生活而被迫放棄自己的夢想,這樣,實在是太對不起他了。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住他,強行以姐姐的名義留下他,她知道是留不住的,畢竟比起林家的富裕生活和親人,她只是一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姐姐而已,而且他對她的隔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若真的離開,她又會怎么樣的心情?
是笑著送別?還是避而不送?
“洛安!”
淡漠的聲音響起,洛安條件反射的抬頭,迎著晨光,看到那個背著黑包的翩翩少年。
他的手插著褲袋,有點栗色的頭發(fā)因為汗水變的濕漉漉的,白皙的膚色干干凈凈,帥氣的臉簡直是他的標配,斑斑光點落在他身上,渲染出一層層的輕紗迷霧,就算被生活的俗氣沾染,也抹不去他那天生儒雅的氣質(zhì),好一個青白少年啊。
此時他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比以往多了幾分溫和,還別說,竟有些可愛了。
可愛了???
“我去洗個澡?!辈坏人磻?yīng),林舒南直接上樓。
洛安竟是看呆了,幸好他那帶著冰涼冰涼的話打醒了自己。
嗯?他剛剛叫她什么?洛安!?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沒有在做夢啊。這家伙今日是不是有些怪異了?
洛安笑了笑,至少沒有那么冰冷了。抬頭看了看天空漂浮的云朵,這太陽也曬的夠足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上樓。
剛進門,就聽到一陣手機響。
洛安巡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是林舒南書包里的手機在響動。“舒南,你手機在響?!?p> 她喊了兩遍,但廁所里面“嘩啦啦”的聲音根本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洛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他書包拿出手機去敲廁所門,萬一有急事呢。
這人剛到廁所門口,里面的水聲停了,手機鈴聲也停了。
“咔嚓”一聲,門開了。
林舒南一腳踏出來,并不知道洛安尷尬的站在門口,直接和她撞個滿懷,一米八的身高直接將洛安整個人攏住,他的衣服只穿了一半,另一只手還卡在袖子里,他冷峻的臉頓時微紅了起來。
我暈,我在干嘛?
洛安眼前就是他的胸膛,白皙白皙的,還能感受到他身上沐浴花香的味道和夾雜著水氣的溫度,怔怔的愣在那里舉著個手機,故作鎮(zhèn)定的抬頭去看林舒南的臉?!澳愕氖謾C......響,響了?!?p> 林舒南快速穿上衣服,冷峻著臉一把奪過手機,拿起書包和大衣就進了房間。
只聽“碰”的一聲,洛安也跟著吐了吐氣。
什么情況?我慌什么??
中午,林舒南做好了飯放在桌子上,然后背著書包出去了。
洛安吃了午飯后,看了一眼小冰箱里的食物,是時候出去買點回來了。
打定主意后,她穿了大衣下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倒霉日,還是人家專程來找她的,這一出門就碰到了許久未見的人。
樓下一輛黑色寶馬,車旁站了一個人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那人見到洛安便摘下眼睛向她走來?!澳闶锹灏玻俊?p> 洛安瞥了車一眼。“你是誰?”
男人從身上掏出名片?!拔沂欠犊偟闹?,鐘海,范總有事想和你談?wù)劇!?p> 洛安淡漠的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拔也徽J識什么范總,請你離開?!?p> “安安?!?p> 這時,車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雖頭發(fā)已微微斑白,臉上有著歲月的痕跡,但生活的優(yōu)越讓他絲毫不顯老,反而更成熟魅力,他帶著金絲眼鏡,鼻翼處有些眼鏡痕,但臉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的胡須,手上帶著名貴的手表,就算走在商業(yè)界里,他也是叔叔輩里最帥的一個。他是父親和林叔叔最好的朋友,范若禹,也是目前林氏集團的總裁。
他站著有些微微顫抖,好像強撐著什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他動了動眼鏡,打量著洛安的模樣,溫和道:“還記得叔叔嗎?”
洛安本想轉(zhuǎn)身就走,但他開口問了,只好停住腳步。
她當然記得,他是林氏集團的一把手,曾經(jīng)也是最疼愛她和林舒南的叔叔,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在她落寞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現(xiàn),小時候?qū)λ奶蹛墼缫咽沁^眼云煙,在爸爸和林叔叔車禍身亡后,王氏集團想強制性收購林氏集團的潮汐之心,他作為公司的一份子,為林氏集團據(jù)理力爭,成功保住潮汐之心,成為林氏集團的總裁,承擔(dān)著林氏集團的未來,只是作為過去心疼他們的叔叔,在他們無家可歸的時候不曾伸出援手,心底還是挺隔閡的,不過也不能怪他什么吧,畢竟能保住林叔叔的公司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犧牲了。洛安心底委屈,但更多的還是自我看透,人都是自私的,所以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關(guān)心也很正常,她也從不指望會有人真心的關(guān)心他們。
鐘海輕撫范若禹。:“范總小心?!?p> 范若禹抿唇微笑,友善著道:“我是范叔叔啊,還記得嗎?”
洛安淡漠的撇了撇嘴。“我知道。”
范若禹輕笑嘆了一聲:“原來你都長這么大了。”
洛安抬眸撇了一眼,沉默不語。
“你媽媽......還好嗎?”范若禹小心翼翼的詢問。
洛安抬眸凝視他,眸底是復(fù)雜的情緒,是恨?是怨?是無聲的抵抗?她最終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直接往一旁逃離。
“安安。”范若禹叫住洛安?!澳氵€恨叔叔嗎?”
洛安挺住腳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漠道:“我沒必要恨你?!?p> 范若禹親和的微笑一下:“那......我可以和你談?wù)剢???p> “談什么?”洛安回問。
范若禹看了一眼出租房。“不請叔叔上去坐坐?”
洛安抿了抿唇,心里抵觸,但也沒有拒絕,轉(zhuǎn)身上樓?!吧蟻戆??!?p> “范總,您的身體......”鐘海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他。
范若禹只是擺了擺手,顫顫巍巍的跟著洛安上樓。
進了屋,他和林純芝一樣,打量了周圍,但他眼里并沒有嫌棄,反而有些心疼的看了又看。
洛安毫不在意的給他倒了一杯水?!白伞!?p> 范若禹淡笑,在沙發(fā)上坐下。“叔叔只記得你十歲的樣子,真是一眨眼的事?!?p> 洛安低眸黯然神傷,對他們來說是一眨眼的事,但對她來說這是一段苦澀而漫長的過程。
范若禹看著她沉默的樣子?!澳銒寢尯臀抑g的事......”
“都過去了,我早就忘了。”洛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范若禹眼里滿是愧疚之色,心疼的看她一眼,很難想象一個十歲的孩子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是怎么生活的?!澳銒寢寷]和你住一起嗎?”
“她的事和我無關(guān),您要是為了她的事來找我,我想你找錯人了,我已經(jīng)十多年沒見她?!甭灏驳樕f完起身。
“不是,不是的?!狈度粲砑泵忉尅?p> “您到底想和我談什么?”洛安沒好氣坐下來。
“其實叔叔這次想讓舒南回來接管林氏集團?!狈度粲碛悬c緊張的握了握手。
洛安冷漠抬眸?!澳闶莵懋斄旨冎フf客的?”
“林純芝?!”范若禹凝眉。
張青橘
一更,為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