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輪回間隙
“這是第幾次輪回了？”再一次沒能躲過圓環(huán)追捕的徐白在被拷問至奄奄一息時，依舊有余力嘲弄地反問著眼前的審訊者。
“自從你覺醒到現(xiàn)在，總計第二十三次?！睂徲嵳邍@了口氣，干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坐到一旁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那么請問你還是單身嗎？”
“問這個干什么？”審訊者沒好氣地看了徐白一言，他對這個油鹽不進的犯人沒有一絲好感。
“只是單純試一下各種選項?！毙彀渍f著自嘲一笑道：“你瞧，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重頭來過?！?p> “臭小子，以為老子真沒辦法讓你開口？”對方的輕慢態(tài)度令審訊者響起自己那位據(jù)說連續(xù)十次因為沒能讓對方屈服而被姜汁的前輩，此刻出于對職業(yè)的基本自尊，他再次站起來打算好好招待眼前的青年。
而這一次他又失敗了。
……
“呦，又見面了？”渾身是傷的徐白微笑著被押送進了審訊室，這一次審訊者干脆在讓手下離開后直接坐下玩起了手機。
“怎么？這一次打算直接跳過拷問環(huán)節(jié)嗎？”徐白的笑容很假，但反倒因此而顯得真實。
“無所謂，你已經(jīng)沒什么價值了，現(xiàn)在就是走個流程?！睂徲嵳哳^也不抬的說到。
“我聽說你似乎有了家室？”
徐白看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審訊者握住手機的手一緊，但他還是沒有回答眼前的這名男子。
“我是在被押來這里的路上從那些獄卒口中聽到的，不過既然你不愿意說，那就等下次吧?！?p> 徐白看著裝出無動于衷的審訊官，一抹殘忍于他的臉上再度浮現(xiàn)：“總有一天你會親口告速我的?！?p> ……
第二十七次被送入同一間牢房，徐白有些乏味地咂了咂嘴，卻并沒有在那張椅子上看到熟悉的身影：“今兒換人了？”
“家人被殘忍殺害，誰還會有心思來履行自己的職務(wù)?！币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令徐白忍不住挑了挑眉。
“巧了，這不是陳明陳司令嗎？怎么升職了還有心思來看望老朋友?！毙彀桌湫χ爸S道。
“無聊的演戲到此為止吧，連續(xù)逼走兩任審訊者，你的目的就是再見到我，沒錯吧？”陳明看著眼前這個當(dāng)初自己認(rèn)為的好苗子是如何一步步淪為瘋狂罪犯，雖然喜怒不形于色，但心中想必也是五味陳雜。
“陳司令真是有夠自信的，不過你說的沒錯。”徐白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大腦：“告訴我，你對我或者說我們的大腦做了什么？”
“沒什么，只不過是讓你們在潛意識中不愿回想起某一段記憶罷了?！标惷魉坪踉缇土系搅诉@一天，只是他如此果斷的坦白反倒讓徐白一時語塞。
“就是那段記憶……”徐白突然激動起來，然而被拘束裝置牢牢鎖住的他根本沒可能掙脫：“把它還給我！”
“有那么重要嘛？”陳明嘆了口氣將幾張照片拍在徐白面前的桌子上：“組織已經(jīng)不想在和你糾纏下去，甚至一度放棄了對你的追殺，可你為什么就不能為了親人為了愛人老實地回歸日常呢？時間循環(huán)的問題我們來解決，你安心過你的日子不好嗎？”
“好？”徐白冷笑著癱在椅子上，無力地看向天花板：“你確實掩蓋了我的記憶，可有些東西，即便是潛意識也無法抹去的?！?p> “……”陳明沒有說話似乎他也默認(rèn)了這一點。
“每一次當(dāng)我與家人與秦然相處，每一次當(dāng)我感到幸福時，總有一種越發(fā)深沉的恐懼在我腦海內(nèi)盤旋，這份不安簡直就像是一個警報，一個我恐懼之事隨時可能到來的警報。”
“或許使你壓力太大了。”陳明端起水杯茗了一口，他的話語中沒有破綻，但徐白就是能感覺到他在撒謊。
“或許是我瘋了，但我卻無法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尤其是我可能就是只小白鼠的情況下。”徐白說著重新抬起頭看向陳明：“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老板?！?p> “……你真的想知道嗎？”陳明沉吟了片刻，他也知道自己的決定不合常規(guī)但依舊反問道：“即便你會因此而徹底陷入崩潰乃至瘋狂？”
徐白看著桌上的照片，一臉幸福的微笑著的家人以及那深情注視著自己的秦然，本該溫馨的畫面卻無法帶給他任何真實感，或許陳明說得沒錯他真的有心理問題。
“我想知道?！钡€是不打算回頭，就連徐白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這份不真實感，或許就來自于他內(nèi)心的自慚形穢。
“那就了跟我來吧?！标惷鲊@了口氣，卻并沒有任何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在感受到你腦海內(nèi)那殘留的混沌思維時，我就猜到會這樣。”
毫無疑問，之所以陳明也無法令徐白就此回歸日常，原因就在于之前與徐白接觸的無序之王趙瑞暗中在他腦海內(nèi)植入的混亂思維。雖然只是些許但足以令他對陳明的異能產(chǎn)生些許抗性。
而如今在陳明帶領(lǐng)下，徐白進入那座既視感相當(dāng)強烈的地下建筑后，他終于明白自己一直在恐懼著什么。
在偌大的地下空洞內(nèi)，密密麻麻的大型培養(yǎng)皿中陳列著形形色色的克隆人，之所以認(rèn)定是克隆，正是因為徐白在其中看到了許多熟悉的但卻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影。
“他們……”徐白想起了澳洲島下的空洞，雖然培養(yǎng)儀器不同，但其產(chǎn)物卻如此的相似。
“看樣子即便是被掩蓋記憶的的你也有所察覺了?！标惷鼽c了點頭：“這就是樂園計劃的產(chǎn)物，以人工智能為模板制造的擬態(tài)人類——似人?！?p> “似人？”雖然記憶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涌現(xiàn)，但徐白還是下意識地問道。
“沒錯，與人類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能模仿出一個人的性格乃至喜怒哀樂，但卻沒有自己的情感沒有自我意識?！?p> 陳明說著同樣露出一絲嘲弄的表情：“說白了就是有機體AI，多虧了首領(lǐng)的能力與GBS的努力，這份計劃才得以實現(xiàn)?！?p> “你的意思是？”記憶大致恢復(fù)的徐白徹底陷入了無限的恐慌之中。
“所謂的樂園計劃，就是用這些不會因循環(huán)而痛苦的似人代替真人……代替我們在這時間囚籠中服刑順帶一提，你的父母已經(jīng)被似人替代，所以……”
“……呵呵，這就是你們當(dāng)初和我說的拯救世界嗎？”徐白忽然笑了，只是這笑聲中只夾雜著悲愴與痛苦：“用一群假人來代替真人，這和滅絕人類有什么本質(zhì)的區(qū)別？！”
“很遺憾，沒有?！标惷鞯幕卮鹄淠鴪远ǎ骸笆聦嵣?，這只是保底的最終計劃，但我們已經(jīng)……別無選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