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血色誕禮
被鮮血染紅的基地內(nèi),無數(shù)肢體拼接成的怪物逐漸分崩離析,最終展露出它內(nèi)在的真實自我,一攤流動的猩紅血液靠著分離血漿制造出類似面部表情一般的臉,而除此之外唯有藏身于濃稠血液中的破碎大腦。
此時這座上百人駐守的基地內(nèi)真正能稱之為人的,唯有這血液怪物面前的一具干癟軀干,蒼白的臉色仿佛來自地獄,而自他身上不時裂開的傷口中無數(shù)猩紅的觸手同樣在此消彼長地流動著,似乎在尋覓任何其他新鮮血液的蹤跡。
“看樣子,A暫時已經(jīng)認(rèn)可你了?!毖簶?gòu)成的怪物用著它獨有的液體發(fā)聲說道。
“至少它現(xiàn)在還不想殺了我?!毕B柭柤鐭o奈地攤手道,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最后能保住性命。
“那么,接下來你的選擇呢?”怪物用他混濁的血漿擬態(tài)眼睛盯著希,即便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卻依舊令人不寒而栗。
“選擇?”希笑了,即便此時的他是如此虛弱,即便對方和他體內(nèi)的寄生體隨時可能會奪走他的性命,但他依舊笑得很輕松。
“答案至始自終只有一個,我的王,無論是輪回幾何,我都將追隨于你,直到循環(huán)的盡頭!”
突如其來的狂熱令怪物都沉默了片刻,但它顯然也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的那一絲異常:“自始至終?”
“看樣子,您也發(fā)現(xiàn)了?!毕|c頭道:“事實上,我并非沒有異能,只是這份能力對我而言有著更重要的意義?!?p> “究竟是什么?!惫治锏恼Z氣不容拒絕,而希也沒打算隱瞞。
“簡單來說,我的循環(huán)和其他人不同,每一次循環(huán)結(jié)束我只會回到之前的那次循環(huán),換而言之,我在沿著時間的長河逆流而上?!毕:翢o隱瞞地真誠試圖打動怪物,而后者只是沉吟片刻。
“事實上我是在未來某一循環(huán)中覺醒的,而那次循環(huán)同樣令我獲得了這份不知識賜福還是詛咒的異能?!毕Y┵┒劦溃骸暗辽俳柚@份異能,我知道許多來自未來的事件。”
“其中就包括你,我的王,在未來的我同樣是你的手下,只是令我真正忠誠的原因并非止于此?!毕?粗治?,用近乎崇拜的語氣說道:“我曾目睹過幾個循環(huán)的絕望未來,但在最初那次我所覺醒的輪回中,王,是你帶來了希望,令所有循環(huán)就此終止的希望。”
“我?希望?”怪物自嘲般地看著自己如今的軀殼,只覺得好笑。
“真是如此,王?!毕:鋈粐@了口氣:“請允許我不能再說下去,否則要是因此而導(dǎo)致時間線出現(xiàn)偏差,未來就此徹底失去希望的話,那我無疑就是罪人了。”
“在這時間無限循環(huán)的世界里,哪兒還有什么希望可言?!?p> “有的,王,有的?!毕远ǖ鼗貞?yīng)道:“我們的未來或許并非線性乃至平面,但至少是螺旋上升著的?!?p> “……”怪物沒有再說什么,他不可能真的會因此而信任希,倒不如說過去的一切令他失去了信任他人的能力,連帶著他部分已經(jīng)無法修復(fù)的腦組織一起。
“隨便你吧?!惫治镎f著沒有再理會希,只是默默朝著基地外爬去,順帶將沿途的一切血液重新納入自己的體內(nèi)。
而希卻兩眼放光般地跟了上去,盡管他此時已經(jīng)如風(fēng)中殘燭隨時可能倒下,盡管他清楚自己的未來絕不可能善終。
……
公元20XX年,事實上由于某個可怖怪物的崛起,紀(jì)年厲已經(jīng)被徹底廢棄,取而代之的則是那由那怪物的名號而命名的新時代——腥紅紀(jì)元。
血厲2年,在這為期不過三年的短暫時間閉環(huán)中,卻已經(jīng)意味著有大半時間,人們必須處于那名怪物的支配之下,就連本該更隨著劇本前進(jìn)的主角都仿佛銷聲匿跡一般無人再見過。
由于劇情的停滯,仿佛時間真的就此得到了擴(kuò)充一般閉環(huán)不再繼續(xù)到來,至少真的有人愿意相信在怪物的統(tǒng)治下,那名為絕望的閉環(huán)永不會再次降臨。
即便只是扭曲地延長著時間,人們依舊盲目地崇拜著追隨著那扭曲地希望,即便這個世界早已染上那不該有過的猩紅色彩。
……
“咳咳……”即便帶著老舊的防毒面罩依然無法濾去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枯槁一般的少年正小心翼翼地在這片廢墟般地坍塌樓房內(nèi)尋找著任何能令他多活哪怕一秒的物資。
正當(dāng)他為今天依舊一無所獲而感到懊惱之時,自他背后傳來的窸窣聲響立刻令他寒毛倒立,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自他逃出來到現(xiàn)在幾個月來沒有哪怕一晚他沒有被這恐怖的聲音所折磨。
而聲音的主人更是他噩夢中的???,獵血犬,俗稱血狗。雖然外表看似人類但行為去和野獸無異,這些被注入了血蠱的怪物只會本能地用他們那比狗鼻子靈上無數(shù)倍的嗅覺追蹤一切血液的氣味。
少年當(dāng)下便立刻停住腳步小心翼翼地蜷縮在一旁的垃圾桶旁,希望借助垃圾的臭味能躲過那些怪物的追蹤,同時他還忐忑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祈禱千萬別出現(xiàn)什么傷口。
而就在他不安祈禱之際,對方的腳步聲越走越遠(yuǎn)。
“還好看樣子沒發(fā)現(xiàn)自己……,你是這么想的,對吧?”就在這時,一陣冰冷地聲音幾乎緊貼著他的耳邊響起,少年下意識地用手中的碎玻璃片劃去。
然而令他驚訝地是他居然真的命中了在自己背后突然冒出來的那個男人,蒼白猶如尸體一般的臉上帶著病態(tài)般地紅暈,而他那深深凹陷地臉頰上則是被少年的玻璃切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
“我說這今兒為什么旺財叫的那么歡,原來是有個逃出來的血奴啊?!蹦侨朔路鹜耆珱]在意少年般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被他用狗繩栓住本體為一名赤身女子的獵血犬,而后者則是猙獰地朝少年低吼著。
是……是仆!完了,自己早該想到的,這幾天血狗的聲音此起彼伏,數(shù)量肯定不少,再怎么說那邊都會派來一名血仆管理。
“乖,旺財,他的血可不能給你,畢竟這可是寶貴的年輕血奴。”血仆說著扯了扯人犬的脖子,而不知何時他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痊愈。
“不過嘛……”血仆看著少年,陰冷一笑道:“他的肉倒是可以考慮割幾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