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董士宏到了臨安,住在錢塘門外悅來客店中。帶足了銀兩,到百家巷中詢問顧宅進士的情況。
左右鄰居都說:“顧老爺高升了外任,不知在哪兒做官。”
董士宏一聽此言,真真是如站萬丈高樓失腳,揚子江斷纜崩舟,自己各處訪問,并不知顧大人住在哪里,也不知女兒下落。
走到了錢塘門外,在天竺街的酒店里吃了幾杯悶酒,不知不覺間醉入夢鄉(xiāng)。酒醒出了酒店想要回到自己下腳的客棧,不覺自己走錯了道路,把銀子也丟了。
及至酒醒,身邊翻找,發(fā)現(xiàn)銀子丟了!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無奈下走至樹林中,越想越無滋味,想著:“女兒也不能見面了,自己不如一死,以了此生之孽冤?!?p> 乃至于上吊尋死,不料想遇到和尚,這一打岔才未死成。
和尚說:“你也是丟了銀子啦,父女不能見面。你死罷!我走啦?!?p> 董士宏一聽,說:“這個和尚太不知世務,連話都不會說?!?p> 卻見和尚走了五六步又回來說:“董士宏,你是真死假死呢?”
董士宏說:“我是真死。怎么樣?”
和尚說:“你要是真死,我想你作一個整人情吧。你身上穿了這身衣服,也值五六兩銀子。你死了,也是叫狼吃狗咬,白白的槽踏。你脫下來送給我吧。落一個凈光來凈光去,豈不甚好?”
董士宏一聽此言,氣得渾身發(fā)抖,說:“好個和尚,你真懂交情?。∥彝闫妓?,送你幾兩銀子,我反燒紙引了鬼來?!?p> 和尚拍手大笑說:“善哉善哉,你不要著急。我且問你,你銀子丟失,你就尋死。五六十兩銀子也算不了什么。我代你去把女兒找著,叫你父女相會,骨肉團圓好不好?”
董士宏說:“和尚,我把贖女兒的銀子已丟了,就是把女兒找著,無銀贖身,也不行?!?p> 和尚卻說:“好,我自有道理,你同我走吧?!?p> 董士宏說:“和尚,寶剎在哪里參修?貴上下怎么稱呼?”
濟公說:“我西湖飛來峰靈隱寺。我名道濟,人皆叫我濟顛僧?!?p> 董士宏見和尚說話不俗,自己把絲絳解下,說:“師傅你說上哪兒去?”
濟公說:“走。”轉(zhuǎn)身帶了董士宏往前走。
和尚口唱山歌:走走走,游游游,無是無非度春秋。今日方知出家好,始悔當年作馬牛。想恩愛,俱是夢幻。說妻子,均是魔頭。怎如我赤手單瓢,怎如我過府穿州,怎如我瀟瀟灑灑,怎如我蕩蕩悠悠,終日快活無人管,也沒煩惱也沒憂,爛麻鞋踏平川,破衲頭賽緞綢。我也會唱也會歌,我也會剛也會柔。身外別有天合地,何妨世上要髑髏。天不管,地不休,快快活活做王候。有朝困倦打一盹,醒來世事一筆勾。
看著這一幕,李鶴也是心中感慨,要知道濟公可也是自己原來最熟悉的幾位神話中人。
雖然李鶴并不知道眼下這位濟公,與他所知道的那位有什么區(qū)別,但是看到了熟悉的人物事跡也是不由得心情愉悅。
而就是這無意間的情感流露,使得這西湖中萬物滋生,周邊的樹木舒枝緩慢葉,百花齊放。
確認二人已經(jīng)走遠,回返到了城內(nèi),李鶴這才從湖中走出。
之所以如此形勢小心,乃是因為李鶴在舒展神識的是否有所發(fā)現(xiàn)。
這方世界因為未曾受過創(chuàng)傷,本源完好無損,能量的等級與體量都遠超天龍世界。
所以天地間的炁十分充足,能調(diào)用的部分更多,原來在天龍世界一分的力,在這方世界同樣用出來卻能達到五分的效果。
只是有一點,那就是兩方世界中最本質(zhì)的規(guī)則中有著一絲的不同,李鶴現(xiàn)在對于這方世界的炁的熟悉程度不足,以現(xiàn)在這仙體的情況而論,如果同一名與他相同境界與力量之人相交手,在這方面上是有著不如的。
當然了這一絲的不熟悉,對于李鶴靈魂本質(zhì)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如果愿意本體直接降臨的話并不存在任何的異常,無論是任何的力量都可以結(jié)合著靈魂本質(zhì)中的力量使用出來。
但是這仙胎現(xiàn)在只是一部分意識在操控,如果要完全的解析并熟悉完成,有個把月就足夠了。
而且就算是沒有完全熟悉這方世界的力量,他的實力也依舊是這方世界中最頂尖一批的,只是習慣于謹慎而已。
李鶴依舊是用神識附著在那董士宏的身上,遠遠地吊在二人身后,隨著進了錢塘門。
進了錢塘門,李鶴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酒樓,隨手在袖子內(nèi)一捻,以金行之氣凝聚化形,搓出了二兩銀子。
上了二樓尋了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坐好,招伙計前來,點了一桌酒席,隨后將銀子擱在桌子上,“多了當賞,不夠再填,去吧去吧?!?p> 等伙計開始上菜,和尚和董士宏走到了一條胡同內(nèi)。
和尚對董士宏說道:“你在這里站著,等下有人問你生辰年歲,你就他那人說。你可別走啊,我浸提一定叫你父女見面,骨肉相逢?!?p> 董士宏連忙答應:“圣僧慈悲,我一定聽圣僧的吩咐?!?p> 再看那濟顛和尚四處觀瞧了一番,向著北側(cè)的大宅走去,這大宅門內(nèi)站著幾十個家人,門上懸牌掛匾,一看就知道是個仕宦人家。。
和尚邁步上了臺階,說道:“辛苦眾位,貴宅可是趙姓么?”
宅門前的那些人一瞧,是個窮臟和尚,有些不耐:“不錯,我們這主人姓趙,你作什么?”
和尚說:“我聽人說,貴宅老太太病體沉重,恐怕不行。我特意前來見見你家主人,給老大大治病啊?!?p> 那些家人一聽和尚所言,面色緩和不少:“和尚,你來得不巧。不錯,我家老太太因我家小主人病重,心疼孫子,急上病來也病倒了,請了多少先生皆沒見好。
我家家主趙文會,最是孝順母親,見老太太病重,立時托人請精明醫(yī)家。
有一蘇員外,字北山,是我家家主好友。他家也是老太太病了,請一位先生綽號賽叔和,姓李名懷春。此人精通歧黃之術(shù),我家主人方才上蘇宅請先生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