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祁立刻瞪向歲穗:“你還有什么說的?”
歲穗輕輕一笑,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滿滿的輕蔑。
她收回目光看向眉眼深沉的崇明帝,低頭語氣委屈:“皇上!”
崇明帝目光掃了眼桌面上另外幾盤點心,再看向上官祁時,目光中有失望,有憤怒,有譏笑。
然后卻平靜地開口,“你跟朕出來!”
上官祁心底浮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心神忐忑地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落針可聞。徐夫人看向太醫(yī),“太醫(yī),能驗出是什么毒了嗎?”
太醫(yī)安撫她:“您稍等!”
徐夫人立馬后退兩步,不敢再說話,坐到床邊心疼地看著女兒。
不一會兒一個太監(jiān)進來將徐林叫了出去。
歲衡走近歲穗,用眼神問她搞什么鬼。
歲穗搖了搖頭,清澈的雙眸里含著嘲諷,道:“清者自清,哥哥不必擔心?!?p> 歲衡不擔心,但心里有太多不解。
很快,徐林回來了,對著歲穗拱手,“郡主受累了,給菀兒下毒的另有其人,相信很快就能抓到真兇,水落石出!”
他的表情隱隱含著氣憤,敢怒不敢言的那種。
說完便轉(zhuǎn)身看向太后,“太后,菀兒中毒,臣這就帶她回府了,只是還請?zhí)笤试S臣帶兩個太醫(yī)一道回府為菀兒解讀!”
太后本就愧疚,卻猶豫道:“徐小姐現(xiàn)在還未解毒,這個時候移動……”
太醫(yī)抬頭看向徐林道:“是啊,這個時候最后不要移動徐小姐?!?p> “可……”徐林好像一秒都不想讓女兒在這里多待,眉頭緊緊皺著,進退兩難。
“臣實在不放心菀兒,有個不情之請……”
他話沒說完,太后問道:“徐大人可是想留下守著徐小姐?”
徐林忙點頭,“正是!”
宮里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除了那些未成年的皇子,能在宮里過夜的男子除了皇上就是太監(jiān)。
太后轉(zhuǎn)頭就吩咐人為徐林夫婦備房間。
歲穗一直旁觀著太后,以前覺得這老太太嚴肅刻板,固執(zhí),都是從別人嘴里聽來的信息得出的結(jié)論。
今天倒是改觀了,這老太太睿智豁達,并不是那種墨守成規(guī),把規(guī)矩看的大過天的人。
太醫(yī)很快就分辨出了徐菀中了何毒,并派人回太醫(yī)院取了現(xiàn)成的解藥來。
徐林夫婦不放心女兒,要守著女兒醒來,其他人便都出去了。
歲穗被太后叫去了一間屋子。
歲衡站在慈寧宮外面等她,誠王姍姍來遲,不知道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一臉疑問地望著歲衡。
歲衡卻搖搖頭,他自己現(xiàn)在也懵著呢。
他仔細地回想屋內(nèi)當時的情形,腦海里忽然亮光一閃,快地讓他差點沒抓住。
他不太確定,覺得匪夷所思,堂堂太子,會做出這樣的事?
嗤,他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
歲穗出來,和誠王擦肩而過。她沒看誠王,回剛才自己休息的屋拿了包袱,出了慈寧宮,“走吧,回家!”
她挎著包袱,大步在前。
歲衡抬腳跟上,目光落在她肩上的包袱上,“不再宮里養(yǎng)病了?”
歲穗語氣輕快,“留在這找死嗎?”
一路無話,到了宮外馬車上歲衡才問清楚了來龍去脈。
桌上放了好幾盤點頭,有兩三盤都明顯少了一塊,可上官祁卻偏偏指向一盤一塊都沒少的綠豆糕。因此露了餡。
“這么說是他給徐小姐下的毒?”
“嗯,他派人威脅徐姐姐,給她毒藥讓她污蔑我。幸好徐姐姐聰明,聯(lián)合我演了這出戲?!?p> “她中毒……”
“是真的,知道毒并不厲害。沒辦法,上官祁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p> 歲衡覺得好像哪里說不通,“你覺得太子為什么要誣陷你?”
“因為……”歲穗忽地臉紅了,“你難道不覺得太后對我的關(guān)注和了頭嗎?”
歲衡“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
歲穗臉更紅了,“她老人家好像是想讓我當孫媳婦的,但太子又不喜歡我,所以……”
所以有了今天這一出。
剛才太后把她叫去也沒說什么,只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就讓她走了。卻在她開門的時候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孺子不可教也。
這話應(yīng)當是說太子的。
先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在太子五歲時便過世了。太后想鞏固太子的地位,太子妃之位,沒人比歲穗更合適。
父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為官清正,頗具威望。兄長又是新一代武將中的佼佼者。外祖是四國文明的大文儒,受盡世人敬仰。
一旦和歲家結(jié)成姻親,太子之位也就穩(wěn)了。
可惜,這上官祁腦袋被門夾了,竟然看不上她妹妹。
沒想到今天這一出歪打正著的解決了他這些日子一直擔心的問題。
他不用擔心這臭丫頭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