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眼前之事?”尊盧只能想,卻已經(jīng)無力于意識傳遞。
“是的,你現(xiàn)在剛剛重生,這具載體與你還沒到完全融合的地步,也可以說,你只是拿到鑰匙進(jìn)入而已,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極其重要……”
尊盧還是沒有吱聲,現(xiàn)在的他只能慢慢地調(diào)息著,這種調(diào)息可不是修武者的調(diào)息,而是普通人的喘息平順而已。
但龍靈卻是知道他的想法,接著說道:“這里情況,對你不太友好,除了先前的那兩名打死載體的那兩位,其中還有那名少爺,還有人稱之為管家的人,如果你留著,有一定的危險性,嗯,這樣……”
“接下來你要做的有兩個計劃,一,裝死,也就是直接‘死’過去,我會采用封脈鎖息方法,把你的經(jīng)脈呼吸封閉一些時間,這樣的話,我估計他們會運(yùn)你出去,找個地方埋了,但這也是我們所希望的結(jié)果,因?yàn)橛辛顺湓5臅r間,不被打擾,可以進(jìn)行自我恢復(fù)的行動之中……”
“二,留下,留下來的話,可能要受一些委屈,受他們的欺凌,甚至繼續(xù)打罵,但好在有個落腳之地,可以在此尋找機(jī)會恢復(fù),我看得出來,這個暫時落腳之處,也還不錯,你的選擇是什么要趕緊告訴我,我想他們不久就要過來了……”
尊盧怔了一下,他現(xiàn)在略有些氣力了,便說道:“我選擇裝死,從現(xiàn)在情況來看,身體的基礎(chǔ)太差,如果在此地,很難說身體剛剛有所恢復(fù)的時候,就會再次被人折磨,一直在循環(huán)之中……”
“那好,等一下,我會使得小手段,把你的經(jīng)脈和呼吸封閉,你現(xiàn)在的身體,這種封閉方式,對你還有一定的幫助,不過初次進(jìn)行,時間上不能太久……”
“好了,他們來人了,你準(zhǔn)備好,我要給你封脈和鎖息了……”
“嗯……”
于是,尊盧再次感覺到大腦被什么撞了一下,接著一陣昏眩,又不省人事了,這時候門口又走來了那兩人,兩人來到尊盧的前面看,越看越不對,探了下鼻息,其中一個說道:“他應(yīng)該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不會再是假的了?……”
“嗯,應(yīng)該真的死了,沒脈搏了,你去叫一下菜園子的老三,讓他拉到亂墳崗埋了吧,不管他是真的死了還是活著……”
“真是晦氣,死不死,活不活的,嚇了自己不說,卻讓老夫人知道,罵了咱們好多次,就怕將軍聽到,唉……”
“別說了,把這事交給菜園子老三,咱們?nèi)セ貜?fù)少爺……”
兩人走后不久,進(jìn)來一位中年人,仆人打扮,他走到了尊盧前面,看了看尊盧,嘆了一口氣,取出一塊大袋子,把尊盧裝了進(jìn)去,扛在肩上,走出了柴房,在柴房的門口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驢板車,那人把尊盧放在板車上,上面蓋了塊大布,邊上還有鏟鋤一類的農(nóng)具,就拍了一下驢背,向著柴房邊上的側(cè)門走去。
驢車走出城門,來到了一個山上,一直到驢上不了路后,這才停下,那人拿下鏟鋤子,開始挖坑,一邊挖一邊輕輕言道:“走了也好,免得受盡欺凌受盡苦,這里是無人亂墳崗,你去了,早投生,別怨誰,只怨天,怨自己,求來世,你在此地,也不會有人過來吊唁,也就無需立碑了……”
沒有多久,一個容得下尊盧身體的坑洼挖了出來,把尊盧的尸體連那大袋子一起,往那坑洼里一扔,擺了下正,那塊大布再往上一掩,又嘆了一口氣,再胡亂地掩拉著泥土回來,等完全堆起一土堆后,還在上面用鏟子拍了幾下,在那堆尖上,象征性地放了幾塊石頭,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夜,降臨,月牙兒長在空中,一陣陣的咕咕夜梟之鳴,在亂墳崗上不時地響起,那土堆一陣輕微地動了一下,接著,一只滿是泥巴的手伸出泥土堆,再扒拉了一下,接著泥土堆里慢慢伸探出全是泥污的頭,只聽得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然后另外的一只泥手也搭在了坑沿之上,把頭依搭在坑邊上,用力地身體拔了出來,仰躺在地面上。
他當(dāng)然就是尊盧了,不過此時的他,從墳坑里鉆出來,已經(jīng)完全把的力量給耗盡了,連把臉上泥土拭去的氣力也沒有了,等喘息了大半個時辰,這才有了點(diǎn)動彈,而此時,肚子里咕咕而叫,與夜梟形成了一個呼應(yīng)。
“現(xiàn)在肚子餓……”尊盧躺在地上,仰望著星空,卻只感覺到眼里也是星星亂閃,手摸了一下四周,除了草泥和碎石子,石子那是肯定不能吃的,那草有些潤濕,尊盧隨手拉了幾根過來,塞進(jìn)了口中,胡亂地咀嚼了起來,那草莖里也有一些水份,連同嘴角邊上的泥,和在一起就如此吃了一點(diǎn)。
難以下咽也抵不過饑餓難忍,吃了好些草莖,尊盧這才有了些許的恢復(fù),這時候,他能坐起來了,四周掃了掃,在星月光耀下,一堆堆的墳堆亂立,有的碑斜,上面看不清什么字,更是在自己所躺的地方不遠(yuǎn)處,有墳洞散泥敞開,露出一付骷髏零碎。
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隨便認(rèn)了個方向,借著月光,慢慢地向著那邊走去,走了約一刻時間,也只走了個百來米,見到地面叢草簇生,便再坐了下來,周邊拉一些草根草莖再吃一些,這一次還行,草叢中竟然還有一些野草莓,當(dāng)下高興得更是雙手并用,也不管那野草莓有沒有毒,能不能吃,采摘下來猛往口里塞。
尊盧這一次吃的總算是小半飽,這次走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從尊盧所走的亂墳崗這一邊,下來的地方,正好有一池山溪洼坑,倒映著夜空皓月,尊盧的身上全是泥土,看到溪坑之水,那受得住,便跳了進(jìn)去,把頭伏于溪水之中,先喝了個足飲,再開始搓洗臉面,準(zhǔn)備從頭開始洗,那泉水冰涼清澈,讓他的大腦頓時一振,精神也被刺激了一下,腦子里好象出現(xiàn)了一些畫面。
自己現(xiàn)在所得到的這具載體里,還有一些片零的殘留識記,不過這些畫面很是零碎而無法連貫,也想不起自己原先叫什么名,但隱約好象自己不是這里的人,是被人賣到這里的,至于是什么地方人,也想不起來了。
尊盧看著溪水中自己的倒影,此時看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還是能看了個大概,他對著倒影中那陌生卻又有點(diǎn)熟悉的臉,自言自語地說道:“算了,不想了,我既然占據(jù)了你的身體,那么你的未了之事,如果想起,我會替人辦了,嚴(yán)格來講,其實(shí),咱們是共同體,希望這個共同體,融合體能助我早日回轉(zhuǎn)九重山……”
在溪坑里洗了個干凈,索性把身上滿是血跡的衣服脫下,也在溪里洗了起來,這衣服是自己唯一的衣服,上面都是血污,如果天亮了,自己下山而去,那肯定會引發(fā)沒必要的麻煩。
等到這一些搞完了,尊盧便順便擰了擰身上的衣服,走出溪坑,走了沒多少路,便見到了地上有人行過的山路足跡,順著山路看向山下,視線所達(dá)之處,有飛檐瓦影,那里好象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