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進化
嗖!
白色的飛鏢命中紅心,切入了鋼制的靶子。
羅隱有些意興闌珊,本來他還以為能量產天叢云呢。不少圣骸的宿主都進化出了劍形的白色骨骼,從兩厘米的到小臂那么長的都有,在桌子上擺了一堆。
事實上正版的天叢云可能唯有一把,八岐大蛇的尾刃。剩下的這些都是非常鋒銳的骨刃,極佳的煉金材料,但缺少了最關鍵的東西,“概念”。
天叢云具有很奇怪的性質,它在外形上和一般意義上的刀劍差別很大,但任何人第一眼看到天叢云都會認為它是一把劍。圣骸,甚至是白王本身,為其賦予了“劍”的概念,使其獲得了專屬的權能,成為了天生的劍。
天叢云是天生的劍骨頭,而白王不太可能全身劍骨頭,整一把就差不多了。
現(xiàn)在八岐大蛇骨灰都不剩了,天叢云仍然保持著絕對鋒利的特性。它稱不上是煉金物品,但它被賦予的特殊概念使得它幾乎能斬開一切,包括各種性質奇異的再生金屬。在羅隱看來現(xiàn)在的天叢云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但可能只有白王本身才能進一步改造提升它。
至于圣骸......圣骸自閉了。在接連被薅了二十多次力量后,這東西進入了奇特的賢者狀態(tài),對于送到眼前的宿主都不為所動,可能只有繪梨衣過來才能喚醒圣骸。根據(jù)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要求,羅隱決定給圣骸放個小假。
他也不是沒想過通過潘多拉裝置制造盜版純血龍類,問題是做不到。
分離儀式也只是暫時模擬出純血的效果,而不是真正的人龍分割。而且在食物品質上,每次從圣骸中薅出的龍骨雖然量不多,但品質上超過次代種,是龍骨界的頂級食材,地位堪比長江刀魚,神戶牛肉和阿爾巴松露。
這批龍骨因為單個體積很小,就被羅隱裹上雞蛋液,蘸上面包糠,下鍋炸至金黃酥脆控油撈出。再搭配川香和酸甜味兩種醬料,一道好看又好吃的龍米花就制作完成了。
龍米花的總量大約只占圣骸權能的八分之一左右,就將羅隱和蘇茜的血統(tǒng)提升到了A,奧莉薇婭提升到了A-,不愧是白王留下的寶藏。
第三次進食距離第二次僅僅隔了半個月,導致后遺癥有點嚴重,他短時間內是不敢再亂吃龍骨了。大多數(shù)混血種一生只會覺醒一次血統(tǒng),短期內會出現(xiàn)情緒異常、頭痛、靈視等反應。羅隱一個人就體驗了C、B、A級三種覺醒,血統(tǒng)覺醒這塊屬實是給他玩明白了。
作為偽白王血裔,他的臨界血限比一般混血種要高,提升到A級還不至于出現(xiàn)血統(tǒng)失控的情況,但繼續(xù)提升就有相當?shù)娘L險。
人造A級血統(tǒng)給他帶來的提升主要是精神方面的,言靈之力增長了數(shù)倍,鏡瞳的分析復制能力產生了質變。
之前解析過的言靈中,戒律、王之侍、蛇、劍御他可以直接復制使用,就是消耗比較大。復制君焰得依賴言靈武裝的輔助,審判則是想都別想。
身體素質也在穩(wěn)步提升,不過他沒什么時間去認真學刀劍、格斗之類的。只要手握天叢云,誰敢說我不會劍道?
他的外貌水準也獲得了明顯提升,順利加入卡塞爾美男子協(xié)會。
爆肝的黑眼圈沒了,日漸稀疏的頭發(fā)都長回來了,皮膚變年輕了。除此之外,羅隱的身上多了一些無法言明的神秘氣質,令人聯(lián)想到古代的學者,黑色的眼瞳變得深邃了許多。
但這種改變對羅隱來說是個麻煩。這實在太惹人注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東京做了整容。他以后得靠化妝遮掩一下,再配個大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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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井事件后,源稚生在蛇岐八家內部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找內鬼行動。奈何某人已經預料到了如今的情況,核心人員都已轉入地下。
至于沒有參與主要行動,只是植入了潘多拉的鬼,羅隱吃定了源稚生不會對他們動手。這些人和繪梨衣的情況一模一樣,并且這部分人群還將繼續(xù)擴大。源稚生沒辦法將正?;墓韽陌思抑刑蕹鋈?,也就必須在技術壟斷面前長期妥協(xié)。
風間琉璃變回了人畜無害的歌舞伎演員狀態(tài),對源稚生所有的質疑一問三不知。神秘的撒瑪利亞和玉將同時失蹤,羅隱則長期裝糊涂,他一個普通后勤技術人員一無所知也是很合理的。
崇尚正義的源稚生不會對無辜者動手,更不會置繪梨衣于危險。他羅隱今天就是欺負老實人了。
繪梨衣的地位如今在蛇岐八家內部水漲船高,她實為鬼之血統(tǒng)的情況在很多同類中已是公開的秘密。家族中依靠潘多拉藏匿自身的鬼,深山中隔離教育的危險血統(tǒng)孩子,猛鬼組的成員,都不由自主地向她靠攏。
天照命的源稚生是蛇岐八家名義上的大家長,繪梨衣卻隱隱有成為鬼之領袖的趨勢,就像散發(fā)著柔和光輝的明月,她成為了真正的“月讀命”。加上還有風間琉璃這個半人半鬼的給她撐腰,蛇岐八家內部逐漸形成了曖昧的平衡。
局勢慢慢穩(wěn)定,風頭過去,羅隱這方的勢力才鬼鬼祟祟地重新冒頭。他又使用了最終手段,打親情牌。
拉面師傅扭扭捏捏地和二子一女同時在拉面攤子見了面。兩兄弟保持著微妙的克制冷靜,只字不提當年相殺的事,和上杉越有一句沒一句地尬聊。
繪梨衣光顧著吃拉面了,她對于生活改變的接受能力比大多數(shù)人強很多。女孩的笑容讓老師傅回憶起了夏洛特嬤嬤,他的母親,一時間眼睛有些酸澀。
上杉越曾認為皇的血統(tǒng)是一種詛咒,但眼前的景象讓他意識到這詛咒中或許也包含著饋贈。
即使他們是試管嬰兒,即使無法找到他們生理學上的母親,即使他未曾見證他們的出生、成長,未曾與他們度過一個生日,在他們孤獨、痛苦的時刻沒有陪在身邊......他依然感受到了血脈的聯(lián)結。
皇身懷至高的血統(tǒng),也承受著最深重的孤獨。上杉越本以為自己會在法國的無名小鎮(zhèn)中孤獨地死于器官衰竭,他唯一懷念的活人竟然是擊敗過他的昂熱。但命運沒有拋棄他,在他死前給予了救贖自己的機會。
在拉面店客人的眼中,他成為了一個普通的父親。即將退休的拉面師傅在自己的店里招待事業(yè)成功的三個子女,客人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不知道他們各自背負的過去。他們只是談論著東京的天氣,抱怨著工作繁忙,無關沉重的宿命和讓人頭痛的家族事務。
此刻的他們只是東京洶涌人潮中的一戶普通家庭。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