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門后是一條細窄的甬道,甬道并不長,卻是十分的縈繞,讓人感覺就好像兜了無數(shù)個彎,繞了不知多少回彎路,董子安的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甬道的盡頭——一扇門。
這扇門本身其實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很普通常見的石門而已,方方正正,形狀上并沒有惹人注意,石門的右邊墻上嵌著一盞油燈,甬道上,基本就是依靠油燈照亮,不過,這些并非長明燈,而是需要老管家下來一一點燃。
老管家伸手扒拉開在門前亂躥的董子安,拿出事先早已準(zhǔn)備好的火折子,點亮了墻上的油燈,明亮瞬間充斥滿了這段甬道內(nèi)。
“咦?”
而讓引董子安注目的是,這門上刻畫著一個類似八卦圖陣法的東西,那陣的圖案呈現(xiàn)暗紅色,而且還仿若在流動一般,董子安湊近一看,則沒有感覺出任何異常,好像就是普通的染料。
“別看了,拿著鑰匙開門吧?!?p> 老管家將一把鑰匙遞給了董子安,不同于前面開啟暗道那個奇異的鑰匙,這把鑰匙竟是常見的銅制鑰匙。
董子安一呆,問道:“插哪兒?”
“那!”
董子安順著老管家手指的方向看去,沒想到門上那奇異的陣法正中間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空洞,老管家所指向的地方,正是這空洞所在。
董子安小心翼翼地將鑰匙插入空洞之中,“咔....咔.....咔.....”三聲清脆的機括聲后,就看到石門豁然向后打開,石門后的景象霎時間一覽無遺。
沒想到,石門后竟是一間偌大的石室,呈圓形,石壁上鑲嵌著銅質(zhì)的燈架,制式規(guī)格皆是相同,燈架之內(nèi),放置著一塊雞蛋大小的夜明珠。
董子安抬頭粗粗?jǐn)?shù)了一下,赫然發(fā)現(xiàn)這石室內(nèi)居然嵌著二十七顆夜明珠,我滴乖乖,王家可真財大氣粗?。?p> “大驚小怪!”
老管家呵斥了正在東張西望的董子安,“真正貴重的,是那些無價之寶?!闭f著,右手指向前方,入目處,只見前方墻壁上出現(xiàn)三個方正的空缺,人為的鑿出三個石臺來,其呈品字排列,而里面,卻只有兩樣?xùn)|西。
一本秘籍,擺放在下方的左邊石臺上。
一幅畫卷,平攤展開,放置在右邊的石臺上。
上方的石臺,空無一物。
“子安?!逼毯?,老管家背著手,沉聲開口道:“那本秘籍,既是《游龍九霄步》,你即日起便在這石室內(nèi)修煉,何時結(jié)束,由我說了算,此本輕功身法,假以時日你練至小成時,往后放眼江湖,就算你打不過,也必定可以跑得過對方。”
聽聞老管家的話,董子安不由得是一陣臉紅,回想起來自己除去家丁身份以后,在外總是被別人打得半死,寒山寺那回如此,潛行修行一月后的厚街對決同樣如此,這著實讓董子安臉上掛不住。
他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悻悻然說道:“明白了,師父?!?p> “那師父,剩余的沛然決和寒光一閃的武功秘籍,難道都記錄在那畫卷上嗎?”
“非也,非也?!崩瞎芗覔u搖頭,沒有解釋。
這倒是激起了董子安的好奇心,見老管家沒有阻撓,就徑直走到畫卷跟前,低頭一看,登時呆滯在原地。
那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姑娘,眉梢眼角,滿是天真稚氣,嘴角邊微露出笑容,說不盡的輕巧可愛,右眼眼角下,生著一點細細黑痣,伶俐中平添點點嬌媚。
“好漂亮的姑娘啊?!?p> 他呆了半響,深吸一口氣,嘆道:“這么好看的姑娘,眼眸之中泛有寂寞困苦,實在令人可惜又心痛,這姑娘到底是何人?”
“她的畫像又怎會珍藏在王家的密室中?”
身后的老管家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微蹙眉頭,來到他的身邊,一巴掌甩在董子安的腦門上,呵斥:“你是來看畫的,還是學(xué)武功的?”
董子安哀嚎一聲,捂著腦袋,害怕地不敢抬頭直視老管家,怯怯的說:“學(xué)...學(xué)武功的?!?p> “那沛然決和寒芒的武功秘籍呢?難不成被人盜了?”
董子安心里一緊,難不成自己撞破了王家的秘密,其武功三絕已是不存其二,只剩其一?
“啪!”
老管家又是一巴掌拍在董子安的腦門上,還未等董子安發(fā)出哀嚎聲,他就說道:“寒光一閃乃世上無雙之暗器武功,憑你如今全無接觸過暗器的水平,你就是拿著秘籍使勁學(xué)習(xí),都學(xué)不成,待日后你游龍九霄步學(xué)有小成,我再教你?!?p> “至于沛然決,你往那兒看?!?p> 說罷,抬起左手,指向左方,那是一片夜明珠亮光無法照耀到的地方,此刻在老管家的火折子的火光下,竟是映出一片令人震驚的景象。
“食天地之氣,練就五臟六腑,化純粹浩然正氣.....”
墻上,赫然刻著正是沛然決的武功口訣。
老管家隨即說道:“創(chuàng)立沛然決的第三代家主,也是機緣巧合,閉關(guān)時,來了靈感,為求緊抓機會,便用長刀作筆,將之刻在石壁之上?!?p> “此為我們王府不外傳的上乘武功內(nèi)功心訣,非王府嫡系子女不能學(xué)習(xí)修行,若又擅學(xué)者,斷其手筋腳筋,破其丹田氣海,廢其武功?!?p> “而我們王府歷代嫡系子女必然要修行沛然決,且修行至第三層者為小有所成,方才有機會參選家主之位。”
沛然決分有上下五層境界,即對應(yīng)了五臟之位,心、肝、脾、肺、腎。
“什么?”董子安聞言當(dāng)時就激動了,“師父,既是說,我學(xué)了這沛然決,豈不是能夠參選王府家主之位了?”
老管家點點頭:“正是?!?p> “那王英覓怎可能放由我學(xué)習(xí),師父你這不是害我嗎?”頓時董子安就覺得如芒在背,陰暗之中,似有一對虛無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仿佛在說,大膽狂徒,我待會就來取你狗命。
他冷汗直流,就感覺周身不自在,身上像有無數(shù)把刀子劃來劃去。
老管家瞥了一眼董子安,依舊是那樣的云淡風(fēng)輕,緩緩說道:“他來了,你只要打得過便行了。”
董子安:“.....”
他哭喪著臉,師父你說的輕巧,人家練了幾十年,身懷無數(shù)上乘武功,實力高強,我自己怎可能一時之間就厲害過他呢。
董子安還想向老管家哭訴,雖然想來是無法改變老管家的想法,但是最起碼自己要發(fā)泄一下自己的委屈啊。
“誒?師父呢?”
乍然之間,發(fā)現(xiàn)身邊已沒了老管家的身影,董子安扭頭看向石門處,只見老管家始終平淡的面容下,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一日三餐,我會準(zhǔn)時送到,徒兒你專心修習(xí)吧?!?p> 說罷,石門一關(guān),老管家消失無蹤。
見老管家確實離開了石室后,原本還哭喪著臉,涕淚橫流的董子安立馬換了表情,嚴(yán)肅而疑惑,他擦拭掉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后,抬頭凝望著石墻上的沛然決,自言自語道。
“這到底怎么回事?”
“沛然決既是王府絕學(xué),爺爺為何又懂得?”
聯(lián)想到宗祠里那塊空缺的牌位,董子安不由得冒出了這樣的念頭:“難道爺爺是王府的家主,是那個龕位上沒有牌位的上代家主?”
“難道我的爹娘也是王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