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與辰王討價還價
一天暈兩次,這是創(chuàng)下了她過往的歷史記錄了。
傅觀雅再次醒來,眼前的人事一概不認(rèn)識。
兩個近身伺候的老奴見她睜眼,手腳利索地站近她跟前,麻利地端茶倒水。
“這是……白霜閣?”傅觀雅記起來了,她是沒有在這里住過,不過回來取東西是瞧過幾眼,倒也認(rèn)得。
老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伺候,就連一眼都沒有給她,像兩臺加了油就能運作的機器。
這倆看著挺會做事的,連她身上的衣服都給換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是府上的老人了吧。
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傅觀雅下床穿鞋就起身,還沒走兩步就被她們倆那壯碩的老媽子身擋下了去路。
其中一個老奴面無表情,說話是滿口的冰冷:“王妃既醒了,就到廳堂去回話吧,王爺在那候著多時了?!?p> 什么?王爺?!回話??。?p> 為什么?!
她好好的,那破王爺為什么叫她去……
想來想去,也只有自己昏倒這事了。
好死不死,偏偏還碰上了他,真是氣得傅觀雅想在射擊場舉槍泄憤。
廳堂上,蓋有彩繡芙蓉花絨布的案上放了幾盤果子和幾幅詩畫,南邊采摘的雨后青茶香氛四溢,不遠處都能聞得出丁點茶香。
謝付珩手持畫卷賞得出神,任由底下的洛洛屈身跪著,這足足都有兩個時辰了。
“王爺,王妃已到?!眱蓚€老奴將蘇醒的辰王妃帶過來見他,這差事就算了了。
一身淺衣裙衫的傅觀雅站上廳堂,烏秀的長發(fā)披散在腦后,只插了一根簡易的木簪在頭頂上,額前幾縷碎發(fā)洋洋灑灑,如青春花季的閨門女孩。
“洛洛——”傅觀雅第一眼就是在地上跪著的洛洛,她擔(dān)憂地要扶起那弱小的身板,卻被洛洛阻止。
“王妃,王爺還在上面?!?p> 她用很小的聲音告訴主子,面見家主不問禮,那可是大不敬。
“哦……”傅觀雅這才反應(yīng),屈膝對著堂上行了個大大的禮數(shù):“見過王爺?!?p> 她面朝地板、雙手垂直前伸,像極了叩拜大地的姿態(tài)。
“免——”上頭有了音,只是簡簡單單就一個字,傅觀雅并沒領(lǐng)悟其意,持續(xù)那夸張的姿勢。
“王妃——王妃——”洛洛再次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王爺叫您起來了。”
“嗯?可以起來了嗎?”一點不給面子,傅觀雅是用正常音量說的,弄得洛洛又趴在地上,生怕辰王問罪。
看洛洛倒回去又悶不作聲了,傅觀雅只能抬頭望向辰王,看看到底他要把自己怎么樣。
謝付珩放下手里的卷軸,端起手邊涼了一半的茶,低頭品著,這是在等著她自己解釋。
這是要她自己自告奮勇,坦白從寬的意思嗎?
傅觀雅在內(nèi)心盤算,鼓著勇氣說道:“我知道……我擅自出門……我……我……我錯了。”
最后三字沒了底氣,她都不懂該怎么組織語言,總之千錯萬錯承認(rèn)自己錯就對了吧。
“你錯哪兒了?”辰王放下手中的茶杯,沒有看她。
“就是偷偷出門啊……”都說過了還明知故問。
“那……是罰你,還是你身邊的丫頭?”這下辰王和她的眼睛對上,語氣微涼。
傅觀雅趕緊護犢子地護住洛洛:“罰我吧,與這孩子無關(guān)?!?p> 還是那么疼惜下人,聶沉霜,你真的一點都沒變。
“不過……請王爺聽我一言?!备涤^雅挺著胸膛,又膽大起來。
“你說?!?p> “今日我出門,是壞了王府的規(guī)矩,但要不是我出門遇上王爺?shù)膫?cè)室,還千鈞一發(fā)救下了她,所以希望王爺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兩兩抵消吧?!?p> 她豁出了性命說的這話,是壓在這謝付珩還算是能講道理的主才敢賭一把的,大不了輸了也就是一頓板子或禁足的事。
干等著他同意不是辦法,傅觀雅很是厚臉皮地追問:“我說……成嗎?”
“你這是在跟本王討價還價嗎?”
“呵呵——那要不,您看怎么罰都好,輕點就行?!彼遣慌麓虻?,可真打起來那也是皮開肉綻,回頭還要在床上天天躺著,那更是要她的命。
想來她在偏院中是真的活得清苦,身子竟虛弱到這程度,要是他再重罰,是真的會要她的命,回頭還落了個苛待發(fā)妻的話柄。
“這事就到這兒,本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再有下次可就不會這么簡單了?!?p> 傅觀雅欣喜如狂:“謝王爺——謝王爺——”,還不忘拉起洛洛:“回去了——”
洛洛在此是跪了很久的,所以一起來這腳都站不穩(wěn)。
傅觀雅也一樣,這一起身就歪歪扭扭的,差點就要翻個跟頭。
“沒事……沒事……”
這個身體還沒有痊愈,這幾天最好是不要動了,就在家呆著,十日后再出門就好,也省的辰王找茬。
與王爺告知一聲,辰王妃主仆二人草草退下。
辰王在她背后望著其遠去,他縮了縮自己的右手,安靜地放下。
剛才,他是想伸過去扶她,但知道這只是自己的一個沖動,一個錯誤的沖動,于是停住了手……
謝付珩胸有漣漪,害怕自己的堅定會戳破,他必須要保持冷靜,決不能對聶沉霜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