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黃沙漫漫,延伸至天地交界處,炙熱的一輪太陽獨在天野,裊裊幾縷白云飄散在天邊。
一時,煙沙騰起,馬蹄踏進(jìn)沙子里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掀起嗆鼻的沙土。
一鐵甲盔衣的女子騎著馬奔騰在荒涼的沙漠中,后面跟著重甲穿著的兩百士兵。一群人目標(biāo)明確,驅(qū)著馬一路疾馳而來。
在一處重兵把守士兵安扎的營地外停了下來,上千個士兵立在營外跪拜著前面氣宇軒昂的女子:“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p> 侍從小跑著牽過馬繩,公主瀟灑的飛腿下馬,取下頭盔,只見女子盤著高高的簡單發(fā)髻,幾縷碎發(fā)被風(fēng)吹亂,俏麗又有幾分稚嫩的容顏顯露出來。
久居沙場的士兵再也忍不住,抬頭偷望著,皆驚呼天人。
此女正是西梁國的長公主殿下西瑤公主,今只二八有余。
八王爺眼露輕視,仍堆笑相迎。
西瑤迎上八王爺,立馬行了禮:“西瑤見過八叔”。
按理說,西瑤乃是當(dāng)今圣上的長公主,位分在八王爺之上,但論起輩分又在八王爺之下。西瑤尊稱一聲八叔,又以禮相待,便是要顯示出對八王爺?shù)淖鹬亍?p> 八王爺見西瑤給足了自己面子,便笑盈盈道:“公主不遠(yuǎn)千里奔赴沙場,已是舟車勞頓,你先到住處安頓一下,八叔已經(jīng)備好了酒席給你接風(fēng)洗塵?!?p> “西瑤謝過八叔。”西瑤也不客氣,連日疾馳,人馬早已疲倦不堪,便去了安排好的住處一通梳洗打扮。
八王爺望著她的背影冷哼道:“哼,不過是個不中用的女子罷了!”
兵營的士兵的酒席不過是把酒言歌,晃晃悠悠的轉(zhuǎn)上幾圈算是跳舞了。
西瑤穿著和男子相似的簡單衣著,仍梳著高高的頭發(fā),不過把發(fā)髻散了下來,留著長長的馬尾。她安靜的品著酒,吃著席宴,并未表現(xiàn)出多高的興致。
八王爺旁邊陪侍著兩個女子,皆容貌艷麗。八王爺側(cè)著身半躺著,舉起酒杯朝著西瑤舉了舉便一飲而盡。
西瑤回應(yīng)著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不一會西瑤便扶著額作出不勝酒力的樣子。
八王爺見狀便道:“罷了,你們把公主扶回去。女孩家的不能喝酒也是常事?!?p> “那西瑤告辭?!蔽鳜帗沃雷悠鹆松恚粋€踉蹌差點跌了下去,幸而旁邊一男子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撐住:“臣帶公主下去。”
西瑤抬眼望了一眼男子,便無視的在前面走著。
此男子是父皇硬派給自己的侍從,叫沈吉。
西瑤第一次見他時候,知他是一文人書生,并無半分功夫在身,便開始瞧不上了。
當(dāng)時便道:“不過是個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書生罷了。”
沈吉雖有幾分難堪和不悅,但是領(lǐng)命圣上之令,便只能照收不言。
兩人一前一后安靜的走著。
當(dāng)下月光灑落下來,涼意侵襲,沙漠的夜晚格外寒冷,兩人的衣服都穿的單薄了些,風(fēng)沙肆虐,身姿蕭條。與席宴不同的是,一路很是安靜,所以前面不遠(yuǎn)處傳來的聊天聲音,便被兩人聽個清清楚楚。
“真真是稀奇事,想不到一公主會大駕光臨我們沙場軍營。”
“有啥稀奇的,不過是因為當(dāng)今圣上沒有個子嗣罷了,所以只能讓公主上了戰(zhàn)場。”
“這也算是歷來的奇事了,想不到在軍營里還能見到公主。”
沈吉看著前面的西瑤停住了腳步,見她攥緊了拳頭道:“議論皇家的事,又亂嚼舌根的就該拔了舌頭扔出去喂了野狼?!?p> 兩人循聲一望便嚇得一骨碌跪在地上哭叫道:“小的該死,求公主恕罪。”
西瑤克制住怒火:“滾!”
兩人一路屎滾尿流的退了去。
許是酒意正濃,西瑤步履晃了些,沈吉護(hù)在身后,生怕面前的嬌弱的人兒跌倒。
沈吉和西瑤一路從京都奔赴至這邊境,兩人雖未過多交流,但也有了不言而合的默契。
圣上當(dāng)初囑托:“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公主未經(jīng)世事卻又好強(qiáng),你多理解些,多勸解些?!?p> 可真正的西瑤公主更加要強(qiáng),她并不過多言語,什么事都不退縮。
沈吉護(hù)送西瑤回了住處也未發(fā)一言,西瑤自始至終也不理會與他。
西梁國當(dāng)今的圣上只娶了皇后一人,其他再無妾室,是人人稱羨的一世一雙人。
可是皇后只生西瑤一女,按律法這皇位本來男子繼位。如今圣上卻身患惡疾纏身,恐不久矣。前方戰(zhàn)事頻發(fā),八王爺帶領(lǐng)的軍隊只駐扎在邊境一直在拖延戰(zhàn)事。無法,西瑤請命后便不顧阻撓奔赴前線戰(zhàn)營。
西瑤知道,八王爺恐是勾結(jié)亂黨外羽生了反叛之心,只有打入軍隊的內(nèi)部瓦解軍心方能解除禍難。只是,只憑自己又有幾分勝算呢?
還有西瑤守著一個秘密,母后已懷有身孕。倘若八王爺知母后懷了身孕一朝打入宮去,恐父皇母后還有自己便難逃死命。她必須主動出擊,而不是等著禍難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