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走出了競技場
“謝謝你的好意?!?p> 雷迪亞茲單手捧起濃咖啡,正愁著沒糖可以加,可剛喝上一口,卻發(fā)現(xiàn)早就加了糖,而且糖度剛剛好。
他怎么知道的?
“可我認為,你還是不要太過于得罪希恩斯,這人雖然是只老狐貍,但他是面壁者,面壁者之間自相殘殺,這是敵人最想看到的畫面。”雷迪亞茲繼續(xù)道。
喬·哈德森無所謂道:“我不在乎,敵人那邊估計也不會在乎,它們與那群人類叛徒,在乎的是羅輯?!?p> 他又抿了一口咖啡,然后舉起咖啡杯,笑瞇瞇地敬給雷迪亞茲。
后者自然也會回敬……即便感覺用咖啡杯敬人有點奇怪。
在這過程中,雷迪亞茲把深藏自己內(nèi)心的問題給取了出來,“你還沒有放棄研究羅輯博士?”
“三體人既然怕他,我為什么不能去尋找真相,為人類爭取一條可以繼續(xù)生存下去的道路……這是我作為面壁者應該要做的事情?!?p> 喬·哈德森回答起來,那是一個理所當然。
“小泰勒,這段幼稚的話與你的年齡完全不匹配,不過最后一句話,我很認同?!?p> “承讓承讓……我有想過仿照羅輯博士的方法,當一名新晉巫師,嘗試通過太陽這顆巨大天線,發(fā)送三體世界或地球的坐標,但我最終放棄了。”
“為什么?”
“因為嘛,那是他的面壁計劃,想必他也考慮過這個問題,至于是什么原因讓他不想這么做,自然會有他的道理,我作為他的朋友,不干預才是對他的尊重?!?p> “這好像有點前后矛盾:你想知道真相,并試圖以此拯救全人類,但又不想干預羅輯的面壁計劃……”
這時,喬·哈德森第一次向雷迪亞茲展示“對面壁者的笑”。
笑而不語……這種感覺不會錯的。
“你應該還有其他事情要找我。”雷迪亞茲轉(zhuǎn)移話題。
喬·哈德森點點頭,“對,是關于在月球背面的恒星型氫彈項目,有兩個消息,一壞一好,你要聽哪個?”
“先聽好的?!?p> “我們在月球背面鉆井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幾處礦藏,而其中就有恒星型氫彈所需的原材料。”
“這倒是個好消息,那壞消息呢?”
“經(jīng)過模擬計算,發(fā)現(xiàn)恒星型氫彈只適合磁場推射,這意味著一旦使用它作為月球大炮的炮彈,其成本與效率,還不如戰(zhàn)艦運輸?shù)暮??!?p> “沒事,這不妨礙我的計劃?!?p> 剛好,咖啡喝完了,喬·哈德森這才起身,順便拿走他的咖啡杯,來到旁邊的咖啡機前續(xù)杯。
“雷迪亞茲,我覺得你應該想漏了什么?!?p> 雷迪亞茲的咖啡續(xù)滿了。
“是擔心在下一次聽證會上,我會被那群混蛋借這件事來討伐我嗎?放心,這我早習慣了,即便不能應用于月球大炮,恒星型氫彈也還是目前人類最強大的武器之一?!?p> “不,我沒說恒星型氫彈不能應用于月球大炮,只是所付出的代價大了點?!?p> 喬·哈德森將咖啡端到雷迪亞茲的手中,自己再裝一杯。
“這么說,你不會改變主意,繼續(xù)允許恒星型氫彈在月球背面批量生產(chǎn)的項目。”
又喝上一口咖啡,喬·哈德森也學他那樣強行轉(zhuǎn)移話題,“好了,你既然知道了這么多,那不如輪到你了?”
“你想知道什么?”
“李華博士,他就只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天文物理學家,憑什么你會如此看中他?”
“因為他所寫的那幾篇論文,很符合我的口味?!?p> 這順便說件事:當初‘聚才’計劃剛開始的時候,審核團也是看重了嬴政這一點。
與嬴政的天文物理學家身份,沒有太大關系。
“計劃的審核團、前任局長托馬斯·維德,都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看重李華博士,怎么會這么巧,但愿他不會是位紙上談兵的博士。”喬·哈德森嘆息著搖頭。
看來以后有時間,就去拜讀一下那本吸引這群大佬的論文:《李華教你給三體人寫一封信》。
聽名字就不咋地。
說完,喬·哈德森才發(fā)現(xiàn)對方也使用了“對面壁者的笑”。
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睛中,仿佛在傳遞什么訊息。
……
“姓名?!?p> “李華?!?p> “年齡?!?p> “不算冬眠,三十三?!?p> 服務柜臺前,嬴政慵懶地趴在柜臺上,盯著正在操作的接待員。
“那個……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確定這不會是換個地方來審問我吧。”
今天已經(jīng)第十九遍了,該不會這老天爺想玩到第二十遍吧?
接待員尷尬一笑:“放心,只是做個記錄,我們問的就這些,至于其他的,負責審問的會把資料上傳到云端的,我們一查就可以知道?!?p> “好了,李華先生,確認無誤后請簽個名,然后你就可以離開了?!?p> 這時,嬴政剛好與雷迪亞茲碰了個正著。
“雷迪亞茲先生,這么巧?!?p> “你怎么現(xiàn)在才辦完手續(xù)?”
嬴政無奈地向他展示自己的臨時身份證。
“沒辦法,我身份證過期了,就順便在這里補辦一張臨時身份證……對了,誰在我冬眠的時候,把我運回國的?”
“是我做的。”雷迪亞茲不作任何隱瞞,解釋道:“大概一個月前,當我得知你的遭遇后,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能讓你醒過來,所以就安排你回國治療,就希望將來有一天,你可以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祖國的大好江山。”
說著說著,兩人走出了大門。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余暉下的城市,如同熟透的果子被樹葉擋住了陽光,高樓大廈在地面上被拉出一道道長長的背影。
但由于雷迪亞茲患有恐日癥,他不敢走出這陰影之外,享受這余暉的溫度。
“雷迪亞茲先生,你幫了我這么多,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辟晳T性地撓撓頭。
“沒事,只要你……小心!”
雷迪亞茲大喊一聲,直接撲倒嬴政,而后兩人抱在一起,一同滾下長長的階梯。
遠在某座大廈樓頂,一名狙擊手咬了咬左手大拇指。
正要開射第二發(fā)的時候,CIA和當?shù)剀婈犚呀?jīng)跑到了樓頂。
“你已經(jīng)被逮捕了?!?p> 面對如此眾多的人馬,該狙擊手很自覺的放下狙擊槍,然后雙手高舉過頭頂,身子慢慢自然向后傾。
“知道嗎!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競技場,當參賽選手走過了競技場時,也代表了裁判的無聲落幕?!?p> 隨著一道自嘲的笑聲中,他選擇了跳樓。
沒有人及時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