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干部下場

　　米莎是被密集的槍聲吵醒的，睜眼時并沒有看見昨晚入睡時的天花板，伊芙利特正坐在自己的身邊。

　　“我們被圍攻了，敘拉古家族干的。”伊芙利特顯的有些悶悶不樂，俾斯麥她們還是不愿意讓我參加戰(zhàn)斗......哦，對了，那是你的早飯?！币淋嚼刂赶虼差^柜上的一份維多利亞式早餐，看一眼就知道熱量驚人。米莎在鞭炮一樣的槍響中吃完了早飯，嘴里塞著楓糖漿煎餅被推到了門前，在伊芙利特期待的目光中開始嘗試撬鎖。

　　這個房間還沒有用上電子門鎖，烏薩斯少女用隨身攜帶的張力扳手和兩根回形針輕而易舉地撬開了這個普通的彈子鎖。少女本來有一套專業(yè)撬鎖工具，是從五金店順出來的，可惜放在了俾斯麥房間的背包里，現(xiàn)在拿不過來。聽到門鎖打開的“咔噠”聲的伊芙利特迫不及待地打開門閂，推開門向樓梯口......然后被槍聲吵得受不了，退回到了房間里，關上門閂。

　　雖然伊芙利特也聽過幾次槍械開火的聲音，但那幾次都在荒野上，聽起來還沒這么響。這次在狹小的室內(nèi)，擴音效果本來就好，再加上這是步霰輕機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自由開火，那聲音可不是一般的大，連訓練有素的敘拉古家族打手們都因此處于無指揮狀態(tài)，更何況是伊芙利特呢？至于正在和敵人交火的探員們，她們帶走防噪耳機，倒是沒什么影響。

　　看起來出去幫忙是沒指望了，自己在那種環(huán)境下幾乎無法集中注意力控制源石技藝。于是伊芙利特只能坐在床邊，讀俾斯麥給自己留的歷史書——總比做物理題要好得多。

　　“老大？”小薩卡茲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右肩，是米莎，“老大要聽故事嗎？”

　　看到伊芙利特眼中冒出的光，米莎嘆了口氣，說：“人們都說，在卡普林城的街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一個名叫提卡的佩洛小姑娘......”此起彼伏的槍聲中，米莎開始了自己的講述，那是一個很和善的老流浪漢講給她的故事。就像當時她坐在老流浪漢身旁一樣，薩卡茲女孩也在側耳傾聽。

　　“......于是他們想起了提卡，‘提卡總有辦法！’漢斯叫道......”然而，羅蘭·弗羅倫薩的傳令兵進來，打斷了他的講述。

　　“先生，圍攻遇到了阻力......”羅蘭比了個“噓”的手勢，“現(xiàn)在是我女兒的故事時間，等我講完再說，好嗎？”

　　“可是羅蘭先生......”

　　“這件事真的急到連十分鐘都不能等嗎？如果沒那么急，就讓我把故事講完。”

　　于是傳令兵不再說話，偌大的房間中又只剩下羅蘭講故事的聲音。大約十分鐘后，羅蘭合上故事書，笑著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腦袋，讓她先出去玩，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確定沒有什么不得體的地方，這才問起傳令兵發(fā)生了什么。

　　“行商們的安保公司實力太強，進攻部隊傷亡慘重，據(jù)點仍未完成清剿?！?p>　　“重裝部隊和術士呢？調(diào)上去?！?p>　　“試過了，先生?！?p>　　羅蘭捂住額頭，局面對他來說確實有些棘手。

　　“去拿我的外套，我親自去走一趟?！?p>　　術士和重裝部隊確實被調(diào)了上來，但是術士們那有些過于格格不入的衣服讓他們第一時間被樓頂?shù)木褤絷嚨匕l(fā)現(xiàn)并擊殺。被賦予眾望的重裝部隊也一點用都沒有。他們的盔甲擋一擋俾斯麥的手槍彈還行，但是面對步槍彈，3毫米的裝甲厚度卻顯得有些乏力。被銅彈頭擊穿裝甲后會提前碎裂并在體內(nèi)翻滾，造成更大的傷害，所以重裝部隊的死亡率要比他們的近衛(wèi)或先鋒同行們高得多。

　　俾斯麥正想把死在樓里的家族打手扔出去，老堆在樓梯口也不是個事——他們會是打手們的掩體，俾斯麥不想讓他們有掩體，她想讓打手們士氣低迷，所以......

　　“來來來，小狼，咱們把這幾個尸體抬到樓上去?！?p>　　不多時，第一具尸體就被繩子勒著，掛在了外墻上，這對于家族干部來說當然是挑釁，但是對于一線的打手們來說卻是巨大的打擊——這是防御者在告訴進攻者他們最終的下場。再加上伏爾加安保確實展現(xiàn)出了極其強大的戰(zhàn)斗力，進攻部隊內(nèi)部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騷亂。當羅蘭來到樓下的時候，帶隊干部正在盡力安撫部下的情緒。但是打手們看到羅蘭，自發(fā)地停止了騷亂。他們知道羅蘭不會讓他們白白送死。

　　“試過攻打窗戶了嗎？”羅蘭問。

　　“試過了，先生。他們在每個窗戶都安排了防衛(wèi)力量，我們很難突破?！?p>　　“嗯......”羅蘭陷入了沉思。他完全可以一直圍而不攻逼他們投降——他相信行商的物資無法支撐太久，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但是對付一個小家族的據(jù)點還要靠圍攻......

　　這會是弗羅倫薩的恥辱。

　　“讓重裝部隊從一樓撤退吧，我親自進去?！?p>　　“可是羅蘭先生......”

　　“如果我進去都沒用，你們進去又能起到什么效果呢？”

　　于是帶隊干部不再阻攔，羅蘭帶著他的刀敲響了門。

　　當然不會有人回應羅蘭，他雙手用力，推開了兩扇沉重的木門，一個人走了進去。俾斯麥沒有清理一樓的尸體，所以大廳里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穿著西裝的弗羅倫薩家族打手。

　　“是誰？”當羅蘭抬腳跨過倒在門口的弩手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很明顯地帶有哥倫比亞口音。

　　“羅蘭·弗羅倫薩，弗羅倫薩家族武裝干事，不知閣下能否下來一敘？”

　　二樓傳來了討論聲，羅蘭左手握著刀鞘，沒有把右手搭在刀柄上。他認為對付一群用銃的薩科塔——尤其是當對方放棄有利地形時——完全可以不用如此戒備。畢竟羅蘭掌握的伏爾加安保的情報還僅限于“一家以使用銃械為主，戰(zhàn)斗力較強的私人安保公司”，他可不知道這么個安保公司里面還塞著薩盧佐家的大小姐，更不知道哥倫比亞“鉆石般的塞雷婭”也在里面（盡管塞雷婭在敘拉古并沒有什么名氣）。

　　當打頭的那個黎博利壯漢端著轉盤機槍走下樓的時候，羅蘭雖然有些驚訝為什么拉特蘭官方會允許一個非薩科塔公民持有銃械，但是他并沒有感到緊張之類的情緒。羅蘭能看得出來，這個人看起來壯實，但是武藝平平，在一樓開戰(zhàn)的話自己是壓倒性優(yōu)勢，這種對手再來一打，羅蘭對付起來也是游刃有余。

　　畢竟在二次元，長得好看打人才疼嘛。

　　第二個黎博利的下樓更加使羅蘭放心。如果連這兩個人都只有這種水平，那他們在近身戰(zhàn)斗方面也只是優(yōu)于他們同行的平均水平，并沒有過于優(yōu)秀。鑒于梅森和奧列格都沒有把槍口對準自己，羅蘭干脆連左手也松開了，抱著胳膊想看看小隊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