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所中的箭上有毒,若不是及時送來恐怕早就危險了。”
“大夫,大夫,求您救救她,需要多少銀兩我都可以給,只求您能治好她?!?p> 辰燁苦苦哀求大夫可以救救吳芊亦,她到現(xiàn)在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
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此毒甚為罕見,我也沒有解毒的藥,只能先給這位姑娘開一些延緩毒性發(fā)作的藥?!?p> “真的……治不好了嗎?”辰燁顫抖著嗓音問。
大夫只道:“最后的日子好好陪陪她,讓她不要有遺憾?!?p> 大夫說完嘆了口氣便離開準備去看望別的病人,辰燁一把拉住大夫的衣袖。
辰燁懇求道:“再試著救救不行嗎?”
“你這年輕人怎么回事?都說了沒辦法了,你有纏我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陪那姑娘度過最后的時間?!贝蠓蛴悬c不耐煩,他還有其他病人要醫(yī)治。
“不可能,不可能,阿亦她不會死的?!背綗钣旨庇蛛y過,只是一味的拽著大夫的衣袖不讓走,“您再想想辦法,再救救她啊,求您了,我不能失去她?!?p> “我還有多長時間?”
吳芊亦剛醒了,有了一點意識就聽到辰燁在懇求大夫救她。
“阿亦,阿亦你醒了?!背綗钚χ鴵溥^去,“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吳芊亦強忍著疼痛笑著搖搖頭,讓他不要擔(dān)心。
“大夫,您看她醒了,是不是有救了?”辰燁忙轉(zhuǎn)頭問大夫。
大夫卻沒有答話,只是沉默著看著他們。
吳芊亦又問了一遍:“我還有多長時間?”
大夫道:“大概兩三個月吧,你們做好心理準備?!?p> “兩三個月?”吳芊亦苦笑,“那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大夫這次離開辰燁沒有攔,他緊緊握著吳芊亦的手,生怕下一秒就要失去她了。
辰燁自責(zé)道:“阿亦,對不起,說好要照顧好你的,可是最后卻連累了你?!?p> 吳芊亦安慰他道:“可你是因為我才答應(yīng)入宮的,要說起來應(yīng)是怪我的?!?p> “不是的阿亦,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背綗钸煅实?,“你不該替我擋那支箭的,該死的人應(yīng)該是我?!?p> 吳芊亦流著淚摸著他的臉,對他說:“若是那支箭是射向我的,你也會替我擋的,不要自責(zé),是我心甘情愿的?!?p> “阿亦?!背綗钜呀?jīng)徹底憋不住了,他的淚就那樣下去。
他們之間已經(jīng)說不上是誰的錯,也說不上誰連累的誰,他們是命運交織互相影響。
辰燁不信真的沒人能救吳芊亦,便帶著她又接連去了好幾個醫(yī)館,都是沒有辦法。
一晃已經(jīng)到了五月。
辰燁更加痛恨自己的無能,為什么始終無法留住身邊在乎的人。
吳芊亦勸他道:“葉辰,算了,我們不治了好不好?我們帶著我們的孩子回家好不好?”
辰燁哭著抱住吳芊亦說:“好,我們回家……回家?!?p> 馬車一路往云悅城而去,他們的孩子還在那里等他們。
“你們回來了?”吳芊禾打開門就看見辰燁抱著吳芊亦,“阿亦她怎么了?”
辰燁沒有回答她,而是一臉悲傷的將吳芊亦抱了進去。
辰燁將吳芊亦放到床榻上,問:“孩子呢?”
小小反應(yīng)過來,立馬開口道:“我去抱來?!?p> 吳芊亦躺在床榻上好像在睡覺但氣色很不好,吳芊禾很是擔(dān)心。
小小很快將孩子抱來了,辰燁抱著孩子,孩子看到他笑得很開心,辰燁的面容慢慢有了喜色,看著看著也笑了起來。
辰燁嘴里小聲喃喃道:“小凌風(fēng),我們的孩子?!?p> 吳芊禾問辰燁:“京城傳來的消息是真的嗎?你不是真的三皇子殿下?”
辰燁一愣,輕聲“嗯”了一下。
吳芊禾:“你不是你為什么要假冒入宮去?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辰燁低聲道:“知道?!?p> “知道你還去?!眳擒泛躺鷼獾恼f,又看了看吳芊亦問他,“那阿亦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三皇子殿下?”
“是,一開始她就知道我不是。”辰燁頓了頓道,“所以我才讓她留在這里,有你照顧她我放心?!?p> “我一直是在好好照顧她,可她后來很擔(dān)心你非要去找你,說是擔(dān)心你,原來是因為她早就知道你不是,怕你被宮里人發(fā)現(xiàn)。”吳芊禾見吳芊亦一直昏迷不醒著臉色很差很是擔(dān)憂,“她是不是生病受傷了?”
“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吳芊禾斥責(zé)他,“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她就不會受傷,你口口聲聲說愛她,會照顧好她,可是結(jié)果呢?她還不是被你牽連受傷了?”
“是,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辰燁低垂著頭,不敢抬頭看吳芊禾。
吳芊禾又斥責(zé)了辰燁幾句后,緩了緩心里也開始自責(zé)起來。
她責(zé)怪辰燁,可她自己也沒有照顧好吳芊亦。
“也怪我,若是我攔住她不讓她去就好了?!眳擒泛痰?,“或者小時候就讓她像我一樣當個無憂無慮的府里小姐,不參與那些江湖紛爭之事,那她也不會遇到那么多危險?!?p> 辰燁自責(zé)道:“錯的是我,是我將她拉入這些危險中卻沒有能力保護好她。”
他懷里的孩子或許是感覺到了什么,見大人們都沉默著自責(zé),而他的娘親依然昏迷著,便不再笑,而是張開嘴哇哇的哭起來。
孩子一哭,辰燁感覺自己也繃不住了,他也想哭,可卻不能像懷中的孩子一樣哇哇大哭,他的眼眶含滿了淚水。
他不知道如何哄孩子,只是抱著孩子輕輕拍孩子的背。
吳芊禾看不下去了,接過孩子在一邊哄起來。
“阿姐?!眳擒芬嘈褋斫辛藚擒泛桃宦?。
“阿亦,你醒了?!眳擒泛堂Ρе鴦偤搴玫暮⒆舆^去。
吳芊亦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孩子又開始笑起來,吳芊亦也跟著一起笑起來。
“阿亦?!背綗钜步辛怂宦暋?p> “你們放心,我現(xiàn)在沒事?!眳擒芬嘈χf。
可其實大家都能感覺到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說是病入膏肓也差不多。
“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吳芊禾擔(dān)憂的問,“我想朝廷那邊應(yīng)該還在追查你們,魔教那邊也是?!?p> “現(xiàn)在很多人在追查我們,所以這個地方我們可能也待不了了。”辰燁道,“我準備帶著阿亦離開這里,找個地方躲起來,日后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你們也不知道?!?p> “嗯,如此也好?!眳擒泛逃滞麉擒芬鄵?dān)憂道,“可阿亦如今受傷了,到處躲藏她的身體怎么受得了?”
“阿姐,我沒事。”
“怎么能沒事呢?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是活不了幾天一樣?!?p> “我確實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阿姐。”吳芊亦哽咽道,“我已經(jīng)中毒很長時間了,此毒無解,我沒多少時間了?!?p> “什么?”吳芊禾簡直不敢相信,她本來以為她只是受傷,沒想到是中毒還沒有多少時間了。
吳芊亦道:“阿姐,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p> “阿亦,你這一生太苦了,好不容易好生活要來了,為什么會這樣呢?你不該這么早就……”
吳芊禾越說越是忍不了,她的眼淚一滴滴落下。
整體氛圍更加沉悶了,每個人都在壓抑著,只是默默的落淚,卻無人大聲哭出來。
辰燁想出去奔跑,想問問上天為什么如此待他?為什么如此待阿亦?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街道上還沒有什么人,辰燁便抱著孩子帶著吳芊亦上了馬車。
吳芊禾送她們走,她心里隱隱有一種預(yù)感,這一別會不會就見不到吳芊亦了?
可她又留不住他們,還是讓她們?nèi)ひ粋€無人打擾無人追查的地方度過最后的時間吧!
最后他們一起來到了吳芊亦小時候和娘親住一起的故居,這里偏僻如今又少有人煙,正是他們居住的好地方。
到了這里以后,辰燁告訴吳芊亦,其實他不長這樣,他決定在吳芊亦最后的時光里同她坦然相對。
他扯下了自己戴了多年的人皮面具,這以前是他學(xué)著逗阿姐玩的,沒想到后來成了他隱瞞身份的好東西。
他們坐在山上吹風(fēng),此時漸漸入了夏,白日里很熱,山里很是涼快。
吳芊亦靠著辰燁的肩膀,辰燁懷里抱著他們的兒子。
吳芊亦問他:“你原本就很好看,為什么要戴這張面具呢?”
辰燁說:“為了復(fù)仇,我當初有太多事要做了,不能以真面目示人?!?p> “那你以后還會戴上嗎?”
“我不知道,阿亦。”辰燁也不確定,“也許不會了吧!”
吳芊亦偏頭看他一眼,笑著說:“還是別戴了吧,就這樣多好看?!?p> “好,有你陪著我,我不戴那面具了?!?p>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八月,越來越熱了,但辰燁的心里一天比一天感覺到?jīng)觥?p> 他能感覺到吳芊亦越來越不行了,她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臉色更加不好。
在她醒來的時間里,他不停的講話給吳芊亦聽,而吳芊亦也很認真的聽他講他的過去。
講他滿門被連累抄斬,那時他甚至剛出生不久連滿月宴都沒有辦;
講家人是如何把他和他阿姐送出去避免了死亡;
講阿姐從小帶他的辛苦和阿姐在春月樓的那些年如何一點點收集情報,搜集當年事情真相準備復(fù)仇;
講阿姐遇到了一個負心人,最終孤獨的死去,就連阿姐的孩子這么多年也沒找到;
講他如何去殺那個負了阿姐的人;
講他如何戴上面具入了魔教多年蟄伏,講他對朝廷對魔教的仇恨以及他那些年所承受的。
吳芊亦聽完只有心疼,命運為何讓她、讓他都過得如此不易?
辰燁仿佛是打算將這一輩子的話都講給阿亦聽,而吳芊亦也是用了所有力氣去聽。
他們這輩子已經(jīng)沒有多少可以相處的時間了。
吳芊亦笑著說:“葉辰,明日我們早一點上山去,好嗎?”
“去那么早做什么?”辰燁問她,“你身體不好,應(yīng)該多休息?!?p> “我身體好多了,你看?!眳擒芬嗾酒饋碜吡藥撞?,“我想看日出,你陪我去看日出好嗎?”
辰燁望著她笑:“好,那我們明日早一點起來上山,帶上我們的孩子。”
吳芊亦笑著去逗弄孩子,但辰燁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不過看吳芊亦今日的狀態(tài)好像好多了,應(yīng)該是最近一直給她熬煮湯藥的效果吧。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辰燁就抱著孩子帶著吳芊亦一起上了旁邊的山。
吳芊亦依舊靠著辰燁的肩膀,辰燁抱著孩子,他們一起等日出。
天邊漸漸破曉,露出了燦爛的光芒,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
日出一點點臨近,那光輝映襯在吳芊亦臉上,辰燁一時看呆了,挪不開眼。
她看日出,他望她。
“你看,日出,好美啊!”吳芊亦笑著說。
“是啊,日出真美?!背綗羁粗?。
吳芊亦看著孩子對他說:“孩子給我抱一會吧?!?p> “好,給你抱,累了就交給我?!背綗顚⒑⒆舆f給她。
隨著日出一點點升起來,吳芊亦感覺到一點點的無力。
她像是昨天就感覺到了,所以今日才會想讓辰燁帶她來一起看一場日出。
他們一家人一起,好好的看了一場日出。
日出漸漸的不算日出,而已經(jīng)算是升起的太陽,辰燁也察覺到了吳芊亦的不對勁。
她將孩子又遞給了辰燁,好在最后的時間她也算是抱了一會孩子。
“阿亦,阿亦你是不是不舒服?”辰燁急忙問。
吳芊亦輕聲叮囑:“葉辰,我走后你也要好好生活,將我們的孩子好好撫養(yǎng)長大?!?p> “不要,阿亦,我們一起養(yǎng)大他好不好?”辰燁知道阿亦這是要走了,眼淚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往下落。
吳芊亦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去擦他的眼淚,說:“不要哭,葉辰?!?p> “阿亦,阿亦?!?p> “答應(yīng)我,放下那些仇恨,好嗎?”吳芊亦哽咽道,“沒有什么比你好好活著更重要了,就當是替我活下去,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看看以后的世界?!?p> “好,只要你活著留下來陪我,我就放下那些仇恨好不好?”他哭的聲音發(fā)顫,“我不要你離開我。”
“我也好想留下來陪著你們,可我得走了,葉辰,往后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還好我們孩子可以陪你走下去,我也能放心些……”
“阿亦,你不要睡過去啊,阿亦,我不想失去你。”
“答應(yīng)我,放下那些仇恨吧,好好……好好活下去……”說完吳芊亦的手從他臉上垂落下去,任由他怎么搖,吳芊亦都沒有醒來。
他可以放下仇恨,可以不再戴上面具,可以不去做那些事情,只要他的阿亦還能活著陪他,可是他的阿亦沒了。
他看著阿亦躺在地上,像是睡著了一樣,他突然放聲笑起來。
他輕摸著她的臉說:“你肯定是睡著了,我等你醒來我們明天還一起看日出,好嗎?”
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了。
可他仍不死心,依然對著阿亦說了好多話。
他想,她只是睡著了而已。
因為魔教與鄰國勾結(jié)合作的事發(fā)生后,遼安國就大大小小打了好幾次仗。
不僅要守好邊關(guān),還要時刻注意魔教動靜,朝廷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誰?”
一道黑影入了房間里面,滄宏教主猛地起來,就看見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出現(xiàn)在他床榻邊。
“你是誰?”他拔出劍防守。
“這么快就將我忘了?教主真是好記性?。俊?p> “原來是你?!睖婧杲讨髀牫鏊穆曇舯惴畔聞?,斥責(zé)道,“你任務(wù)都沒有完成,怎么好意思回來的?”
那人披著黑色斗篷,帶著帽子遮住了一半臉,他冷笑一聲。
“怎么說我也是教里的護法,怎么不能回來了?”
滄宏教主看向他問:“我和鄰國合作的事情也是你告訴那皇帝的?”
“是啊,怎么樣?還滿意嗎?”
“辰燁你什么時候這么能干了?”滄宏反諷他。
“不僅如此,我還告訴了他三皇子殿下是誰?”辰燁壞笑道,“這些年你將滄暮藏的好深?。 ?p> “什么?你什么時候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的?”滄宏不敢相信辰燁竟然猜對了還告訴那皇帝了。
辰燁冷笑道:“怎么?很驚訝?你不會真以為自己以往做過的事沒有人知道吧?”
“我以往做過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說的又是哪件事?”
“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那我就替你想想?!背綗顪惤溃安恢嗄昵?,葉家滿門被抄斬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滄宏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一臉震驚的望著辰燁。
“當年五皇子可真是好威風(fēng)啊,想爭奪皇帝之位,在京城鬧起了軒然大波,而最終……”辰燁頓了頓,“卻是我們這些無辜被牽連進去的人遭了殃,你倒是做起了教主依然過你的好日子?”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辰燁哼笑了一聲,拉下戴在頭上的帽子。
滄宏看的眼睛越睜越大,他口中道:“怎么會?葉煬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不對,你……你是他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是啊,我父親早已經(jīng)死了,我就是那剛出生不久連滿月宴都沒來得及辦的孩子?!背綗畹?,“都知道我葉家有一個新生的孩子,名字也就沒有人知道,甚至除了家人沒有其他人見過我?!?p> 辰燁恨恨的瞪著他道:“我本該和我的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的,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才造成了我葉家滿門沒了,而我這么多年都在想著如何復(fù)仇。”
滄宏聽完他說的這些,突然笑起來,對辰燁說:“那是你們活該,誰讓你父親自詡清高不同我們合作?!?p> 辰燁帶著怒氣過去掐住滄宏的脖子,恨氣道:“閉嘴!不許如此說我父親?!?p> 滄宏還在笑著說:“如果當初他肯同我們合作就不會如此,是他自己不識抬舉?!?p> “就因為他不愿同你們合作,所以你們就將他推上風(fēng)口浪尖被你們所牽連嗎?”
“那又如何?當初受那事牽連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你們家?!?p> 辰燁氣急了,他掐的力度越來越大。
“怎么?急了?”滄宏笑道,“當年朝廷沒有調(diào)查清楚就下令葉家滿門抄斬,你怎么不去尋朝廷的仇?”
“朝廷的仇我自會去報,你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
“是嗎?”滄宏笑了笑便去掙脫開他。
滄宏不是吃素的,三兩下就掙開了他,又叫外面的下屬們進來,他讓他們抓住辰燁。
辰燁迅速想辦法脫身,離開前留下一句:“遲早有一日我會將你這教毀掉,還有你?!?p> 滄宏笑辰燁終究還是太嫩,不是他的對手。
可他忘了,再嫩的對手孤注一擲時也會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汀十
天邊漸漸破曉,露出了燦爛的光芒,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 日出一點點臨近,那光輝映襯在吳芊亦臉上,辰燁一時看呆了,挪不開眼。 她看日出,他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