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的好壞,有很多評定因素,最主要的兩個因素,就是看翡翠的種水和色,種水說的是翡翠的質(zhì)地和透度,色說的是翡翠的顏色。
種水可以拆分為種和水來說,種就是質(zhì)地,一般由翡翠的晶體粗細決定,種的好壞,影響翡翠做貨拋光后的光澤度;水就是水頭,指的是翡翠的透明度。
以前的翡翠行業(yè)里,種水的名稱非常多,多達幾十個,十分混亂,什么金絲種,芙蓉種,鼻涕種,蛋清種等等。
雖然這些種水的名字取得都很形象,但沒有明朗的排序,這對翡翠的價值評定很不利,后來翡翠王馬崇文先生提出糯化概念,將所有中檔翡翠的種水以糯化程度的高低來評判,這才使得翡翠的種水評定變得簡單許多。
最差的翡翠種水,是豆種,其內(nèi)部晶體顆粒很粗,肉眼可以看到晶體的輪廓,最粗的晶體顆粒長度能夠達到3毫米,完全不透明。
豆種因為價值太低,基本沒有加工價值,又被賭石人稱為無種或是鋪路料,大部分人解到豆種翡翠都是當廢料給丟棄的。
比豆種高一點的,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糯種了,糯種翡翠的內(nèi)部有棉絮感,給人一種煮熟的糯米飯的感覺,可以看到內(nèi)部晶體顆粒,透明度很低。
老周的這塊莫灣基原石第一刀切出來的表現(xiàn)就是糯種。
糯種翡翠一般情況下也沒有太大的加工價值,如果色非常不錯,而且自己就擁有加工廠的話,倒是可以加工一下。
再往上就是糯化種,可以想象為,糯米飯加水繼續(xù)煮,煮得化成糯米粥,這就是糯化種,內(nèi)部的棉絮已經(jīng)化開,晶體顆粒也變細了,透度也有所提高。
糯化對于翡翠來說非常重要,因為沒有糯化,這翡翠就是低檔翡翠,或者是中低檔,只要糯化了,就進入了中檔翡翠的范疇,價格會有很大的差距。
至于老周所說的底子灰,其實也是綠色,只不過綠得發(fā)灰,是一種視覺效果,這樣底色的翡翠,做成成品后看起來依舊發(fā)灰,不漂亮,糯種遇上發(fā)灰的底子,這塊翡翠基本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利用價值了。
老周長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咬牙說了聲:“死就死了!”說著伸手抓住油鋸的夾石底座,用力一拉,把固定黑烏砂石的底座拉了出來。
沒有了鋸片的遮擋,黑烏砂石的切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只見切口比巴掌大一些,呈灰底色,壓燈可以看到綠意,然而經(jīng)常玩石頭的人都知道,這種綠意毛用沒有,只要底子灰的翡翠,壓燈都有綠色。
“唉……”老周搖頭長嘆,顯然對切面的表現(xiàn)太失望了。
旁邊的朋友勸道:“再切兩刀吧,說不定還有變化,切色帶看看,色帶跑通,色肯定進了?!?p> “嗯?!崩现茳c了點頭,對解石的師傅說道,“蔣師傅,給我直接在中間色帶旁邊來一刀,來個一目了然。”
“好。”蔣師傅調(diào)整了一下黑烏砂石的位置,把石頭的中間的色帶位置對準鋸片,然后關(guān)上玻璃罩,按動電鈕開關(guān),油鋸嗡嗡地轉(zhuǎn)動起來,蔣師傅在外面搖動底座把手,底座緩緩往前推進,響起了“呲呲”地切石聲。
老周他們這次沒心情抽煙了,就這么呆呆地望著油鋸,氣氛有點壓抑。
解石需要的時間較長,裴緲閑來無事,就決定去遮陽棚底下看看石頭,一路走過去,只見遍地都是石頭,全賭毛料居多,但凡是切開的毛料,大多都是糯種或糯化種的,表現(xiàn)一般不是很好。
看到這一切,裴緲蹙眉沉吟,猜想這些石頭會不會是傳奇翡翠公司篩選出來的較差的石頭,畢竟傳奇翡翠是翡翠王馬老先生創(chuàng)立的,要說公司里沒有厲害的賭石專家,說出去誰也不信。
按照常理來思考,如果裴緲有好的翡翠原石,自己又有高超的賭石技巧,憑什么拿出去賣,自己解開他不香嗎。
而且裴緲大致看了看現(xiàn)場的這些石頭,價格最低的是300,價格最高的一塊是40萬,而其中絕大多數(shù)的石頭的價格,都在十萬以內(nèi),超過十萬的石頭是比較少的。
這更加讓裴緲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想到自己要在賭石專家挑剩的石頭里面挑選原石,裴緲的心情頓時有點低落,但既然來都來了,他還是決定好好地看一看這些原石。
裴緲走進兩排原石的中間夾道,啟動右手的異能,緩緩往前走,這樣剛好把兩排毛料籠罩在自己的異能范圍內(nèi)。
遮陽棚約有二十米長,這二十米走下來,裴緲已經(jīng)用異能查看了大約五百塊原石,這五百塊原石里面,還是有幾塊能出高價值翡翠的,不過他打算把另外兩排也看完,于是他進入最北邊的夾道,啟動右手的異能,一路往前緩緩走動,十分鐘后,走到這條夾道的盡頭,剩下的這幾百塊原石也被他全部看完了。
將近一千塊的原石,裴緲只看到了一塊冰種翡翠,其他的沒有一塊能達到冰種的,而且那塊冰種翡翠的玉肉還不大,這讓裴緲多多少少感到有點失望,他原本還想著利用異能解出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呢,現(xiàn)在看來,連冰種帝王綠都別想了。
但裴緲很快就釋懷了,因為他知道,這里的好毛料太少,如果去到瑞麗,盈江或是平洲公盤,那里原石基數(shù)大,好毛料也多,絕對會有不少高品質(zhì)翡翠的。
就在這時,解石機那邊的解石聲停止了,裴緲決定過去看看,那塊黑烏砂石頭解的怎么樣了,他曾聽樹龍說過莫灣基的黑烏砂石頭很出名,所以他對這塊黑烏砂石頭的結(jié)果充滿了好奇。
裴緲走過去,依舊在后方三四米的地方觀看,沒靠近。
老周掀開玻璃罩,發(fā)現(xiàn)石頭雖然從中間切開,但還有點皮殼粘連著,沒有分開。
老周把固定石頭的底座拉出來,然后順手操起旁邊的螺絲刀,從切開的縫隙插一點進去,用力一撥,石頭被分開,有一半掉下來。
“靠!”老周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朋友們?nèi)际蠼衅饋怼?p> 這一刀是緊挨著繞通色帶切的,可切開卻發(fā)現(xiàn),色帶就像褲腰帶一樣繞著石頭纏了一圈,進是進了,但只進去一厘米多的深度,根本無法做貨,中間部位也有點一點點綠色,可綠得很縹緲,很淡,可利用價值不大,種也差,最重要的是,這個切面上橫豎分部著七八道笑裂紋,
使得那僅有的一厘米厚度的色帶完全沒有機會取手鐲,各種不利因素的巧妙結(jié)合,已經(jīng)給這塊石頭判了死刑。
“居然還有這么多的裂!色帶進的不深也就算了,還有這么多裂,連手鐲位都沒有了?!崩现茈p眉緊鎖,郁悶得不行。
老周的一個朋友拿起半塊石頭,仔細查看了一番,搖頭嘆道:“如果沒有裂,拿回去放自家的作坊加工成鐲子,安慰一下自己呢,現(xiàn)在裂成這樣,完全沒有加工的價值了?!?p> 老周再次從褲兜里掏出手電,不甘心地對著半塊石頭的皮殼照,口中喃喃:“外面明明看不到裂啊,為什么里面裂成這樣,莫灣基又不是后江……”
“這是內(nèi)裂。”老周的一個朋友無奈搖頭,“所以說神仙難斷寸玉啊,只要遇到內(nèi)裂,再厲害的賭石專家都得認栽?!?p> 解石的蔣師傅問:“周老板,還要繼續(xù)切嗎?”
雖然看到這石頭切開后這種表現(xiàn),基本已經(jīng)判定死亡,但老周覺得小心駛得萬年船,于是他伸手在半塊石頭上比劃了一下,說道:“把這兩塊,各在中間來一刀。”
“好?!笔Y師傅調(diào)整石頭的位置,關(guān)上玻璃蓋,再次啟動油鋸。
裴緲雖然沒靠近看,但他也覺得這塊黑烏砂石基本完跨了,沒有再看下去的意義,回到遮陽棚底下挑選原石去了。
他首先就把全場唯一的一塊里面有冰種翡翠的原石挑了出來。
這是一塊木那場口的楊梅皮殼毛料,重約4公斤,沒有開窗,壓燈也看不到什么太好的表現(xiàn),只有硬幣大小的一塊地方壓燈可以看到綠意,皮殼倒是挺老,不過沙粒不太均勻,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細,這樣的石頭,屬于賣相差的,木那場口的石頭如果皮殼沒表現(xiàn),那么就看皮殼是不是夠老,沙粒是否均勻,這樣可以搏內(nèi)化,可如果沙粒不均勻,那就存在很大的變種風險,這樣當然不會有人買。
裴緲找到旁邊的售賣人員問了一下價格,售賣人員告訴他,這塊石頭售價5000。
裴緲也不知道這個價格是貴還是便宜,他嘗試還價,問1000賣不賣,售賣人員打電話請示了一下管理人員,報出了石頭編號,很快得到答復,1000可以賣。
裴緲有點懵逼,隨隨便便就砍掉了4000,早知道多砍一些了。
裴緲直接掃碼付款,交易成功,這塊石頭屬于裴緲了。
裴緲興奮地捧著石頭,來到油鋸前,問解石師傅:“師傅,能幫我切一下石頭嗎?”
蔣師傅看了看他手上的石頭,微笑道:“你這個石頭不大,上水鋸自己解就可以了。”
裴緲聞言尷尬撓頭道:“我不會?!?p> 這句我不會,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那個老周聞言快步走到裴緲面前,問道:“帥哥你是新手?”
裴緲點了點頭:“算是吧。”
老周看了看他身上的穿著,鴻星爾克的鞋子,網(wǎng)購的雜牌休閑褲,一看就很假的大鵝黑色羽絨服,沒帶手表手串等任何貴重飾品。
只一眼就能大致看出裴緲的經(jīng)濟水平了,老周問道:“你這塊石頭,能給我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迸峋樅艽蠓降匕咽掷锏氖^遞給老周看。
老周仔細翻看了一遍皮殼,然后避開陽光,用手電壓燈看了一會兒,問道:“你多少錢買的?”
裴緲豎回答:“1000?!?p> “有點貴?!崩现艿f了句,又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場口的石頭嗎?”
“這是……木那的楊梅皮殼吧……”裴緲的語氣里充滿了不自信,說明他也是靠猜的,雖然猜對了,這也說明他對場口并不是太了解。
老周和他的朋友們聞言全都暗自嘆息,這樣的人,他們見得多了。
老周把石頭遞還給裴緲,勸道:“帥哥,聽我一句勸,賭石這一行,不適合你?!?p> 裴緲聞言不解地問:“為什么這么說?”
“我這是為你好?!崩现艿溃澳悴欢^,也不懂場口,你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初學者,一出手就買了1000的石頭,說明你很嗜賭,但你的技術(shù)跟不上你的野心,最終只會輸?shù)煤軕K,我玩石頭有十年了,雖然沒掙多少錢,但也沒虧多少,賭石這種事,要量力而行,還得掌握技巧,這可不是買六合彩,全憑運氣的?!?p> 老周的朋友也跟著勸道:“是啊,帥哥,我們的話,也許你不愛聽,但真的是為你好,你這種情況,明顯屬于有點上頭,現(xiàn)在止住,還來得及,否則只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