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陣法的陳鋒,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又毒奶了。
“所以說很多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焙喩钜詾槿坏卣f道,“跟老板相處要尤為小心這一點?!?p> “受教了?!?p> 云風落暗暗記下,然后露出頗為意外的神色。
“沒想到你這個腎虛男,偶爾也能說出道理不俗的話?!?p> 對此,大魚也十分贊同:“畢竟哪怕是蠢貨,也多多少少都有一兩個優(yōu)點?!?p> “你們兩個是想打架嗎?”
“說得好像我怕了你一樣?!?p> 兩人就站在陣法幾步之外,開始日常的斗嘴。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們忽略了天上的來敵。
被修為比自己弱的人無視,廖文博和楊松華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像刷了層漿糊般緊繃著。
前者渾身靈力涌動,怒道:“別逼我不顧身份,出手教訓你們!”
聞言,下方的兩人對視了一眼。
簡生不爽道:“丫誰啊,比我還囂張。”
“廖長老的兒子?!?p> “哪個長老?”
“負責授課那個?!痹骑L落解釋道,“他的道侶,也就是這家伙的母親,死于陽炎劍宗強者之手?!?p> “懂了,來找老板麻煩的?!?p> “看來是這樣了?!?p> “另外那個呢?”
“也是長老的孫子?!?p> “我是護衛(wèi),肯定不會退縮的,你怎么說?”
“難得交到一個釣友,可不能任由他被欺負?!痹骑L落淡淡道。
“老板正在突破,一時半會估計結(jié)束不了,不能讓他被打擾?!?p> “你我一人一個,大魚,你去守住陣眼?!?p> “交給我?!?p> 大魚亮出爪子,眼神殺氣騰騰,只是配合上它那副天真無害的樣子,完全嚇不到人。
“老貓你行不行的?”
“滾犢子,你貓爺我無所畏懼。”
兩人一貓快速分工完畢。
“廖文博是吧?”簡生升到空中,流里流氣地開口道,“和陳鋒有仇?”
“至親之仇?!?p> “我很困惑,你要報仇的話一年前就有機會,為何現(xiàn)在才找上門?”
“我答應過我爹,不會輕易違反門規(guī),不會主動去找麻煩。但今天他自投羅網(wǎng),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廖兄,這小子在拖延時間?!睏钏扇A指著下方說道,“我剛才用神識探查過,陳鋒就藏那棵大樹旁的陣法里面?!?p> “陣法?”
“沒錯,從靈力波動來看,那小子極大可能是在突破。”
聞言,廖文博先是意外,然后輕輕笑了起來,只是表情有些陰森。
原本他只是打算狠狠教訓陳鋒一頓,沒想著下死手,但出乎預料,竟然恰巧遇到這種好事。
要是阻礙突破的過程,使其失敗重創(chuàng),那想必會讓人十分愉悅。
至于簡生和云風落,他完全沒放在眼里。
哪怕對方是內(nèi)門前十,也終究只是煉氣境而已,強不到哪里去。
由他們兩個筑基境前期出馬,綽綽有余了。
楊松華也是同樣的想法。
事實上,他對所謂的內(nèi)門前十、最強一屆均是不屑一顧,說到底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身為宗門高層親屬的他,從小就成為了親傳弟子,不管是丹藥、功法還是法術,都從來不缺,還能時常聆聽父親的指導和教誨,完全不是野路子能比的。
要不是為了打牢基礎,他前幾年就能突破到筑基境,如今說不定都修煉到后期了。
巨大的差距之下,他難免會看不起內(nèi)門弟子。
這也是大部分親傳弟子,對內(nèi)門乃至真?zhèn)鞯目捶ā?p> 簡而言之,就是本地人對外來戶的優(yōu)越感。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般,像莫松雪姐妹,就沒有成為親傳弟子,而是加入了內(nèi)門。
“病秧子,遇上我算你倒霉?!?p> 楊松華瞥了一眼主動選擇了他的簡生,露出一副憐憫的神情,勸說道。
“識相點就讓開,放心吧,我會留他一條性命?!?p> 簡生本來還在活動手臂,聞言氣笑了:“當著我這個護衛(wèi)的面口出狂言,看來你很不尊重我啊?!?p> “笑話,你這點實力也值得尊重?”
“好狂的小少爺,希望等下不要哭著喊媽媽?!?p> 論垃圾話,楊松華哪里會是對手,他冷哼一聲,甚至都沒有祭出法寶,澎湃的靈力化作巨拳,帶著千鈞之勢揮了過去。
簡生面對這威力超出普通煉氣境的一擊,不慌不忙,同樣在身后凝聚出大小一致的拳頭,直接頂上。
兩拳相撞,驚人的氣浪宛如實質(zhì)一般在這片樹林里滾滾擴散開來,壓底樹枝,卷起漫天的樹葉。
眼看雙方第一次回合不分勝負,楊松華微微訝然,卻也沒太在意。
“今天就讓我來教教你,筑基境的強大之處?!?p> 他表情淡然,身后驀然出現(xiàn)十幾個燃起火光的巨大拳頭,其中每一個的威力都遠超之前。
“拳涌狂潮。”
“跟我比靈力數(shù)量?”簡生咧嘴一笑,露出看傻子的眼神,“借用你剛才的話?!?p> 他眼中兇氣浮現(xiàn),語氣囂張至極:“遇到我,算你倒霉?!?p> 說罷,數(shù)十個靈力組成的拳頭凝聚而出,遮天蔽日。
“什么?!”
楊松華頓時呆滯。
下一刻,他連法寶都來不及祭出,就被拳影淹沒。
比起他們這邊的激烈碰撞,另一邊要平和許多。
云風落仿佛在湖邊釣魚,臉色沉靜如水,面對廖文博的攻擊毫無波動。
“這家伙是怎么回事?”
相較于前者的輕松寫意,廖文博可以說是相當難受,幾欲吐血。
無論他使出什么攻擊,都被對方輕易化解,像是泥牛入海,根本沒有太大的作用。
不僅如此,他看著自己身上籠罩的一層薄薄的黃色靈光,只覺身體愈發(fā)沉重,行動遲緩。
因為這個法術的效果,他無法繞過對方去對付陳鋒,就算脫離了一點距離,也會很快就再次被纏上。
“可惡,他的靈力怎么完全沒有減弱?”
瘋狂攻擊一輪后,廖文博自己消耗頗大,但云風落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氣都不喘。
這正是后者的優(yōu)勢之處,耐力強得不像是煉氣境。
從攻擊上來說,他沒有強力的招式手段可以一錘定音,但土系不俗的防御,加上靈力恢復速度快得驚人,對方想打敗他也基本不可能。
就如同釣魚一般,先慢慢消磨魚兒的體力,等它疲憊后再步步逼近,最后取得勝利。
他和簡生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持久力不行,擅長速戰(zhàn)速決。
一個爆發(fā)力不強,但是耐力無敵。
這也是兩人互相覺得對方惡心的原因。
突然,左側(cè)傳來一聲巨響。
隨后,臉色白了幾分的簡生,便提著陷入昏迷、衣衫破破爛爛的楊松華飛了過來。
“楊兄!”廖文博忍不住喊出聲。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這位同伴會輸,還輸?shù)眠@么快。
從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才過了多久,這病秧子的實力竟然這般強大嗎?
“為什么還沒解決?”
簡生沒管他,反而相當不滿云風落。
“對付這種程度的對手,釣魚佬你怎么也磨磨蹭蹭的。”
“滾,沒看到我正在戲耍他嗎?”
兩人毫不掩飾的輕蔑,讓本就難受至極的廖文博一口血噴了出來。
“小少爺?shù)男睦硭刭|(zhì)就是不行,說兩句就吐血。”簡生搖了搖頭,把楊松華扔了過去,“還打嗎?”
打個屁!
廖文博雖然自傲,但絕對不是看不清形勢的白癡。
哪怕心底難以接受,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他眼神兇狠地看了眼陣法的位置,大魚見狀豎起了中間的爪子。
廖文博愣了一下,然后不甘心地說道:“云風落,我還以為你會站在我這邊。”
“你倆認識?”簡生好奇。
“見過幾面,但今天是第一次對話?!痹骑L落不以為意,譏笑道,“你過來找麻煩,還想讓我?guī)湍悖俊?p> 他不明白對方的腦回路。
“你難道將仇恨都忘了?”
“咋滴,逆風說道理是吧?”
云風落揮手撤掉了重力法術,一臉嫌棄。
“陳鋒是陳鋒,陽炎劍宗是陽炎劍宗,我不會像你這樣,打不過仇敵就遷怒于人?!?p> 此話一出,廖文博知道這次注定要無功而返,只能回以一個恨恨的眼神,然后便攙扶著楊松華離開了。
“哼,親傳弟子?!焙喩梢牡卣f道,“就這?”
“別太囂張,總體而言他們還是比我們強的?!?p> “切?!?p> “不知道陳鋒如何了?!?p> “對哦,希望老板順利。”
話音剛落,兩人就看到陳鋒從陣法中走了出來,氣息提升了一大截。
成功突破的他,自信滿滿,和大魚一起飛到半空中,氣勢洶洶地左顧右看,問道:“敵人在哪?我剛才在陣法里感應到了,有人搞事。”
“打跑了。”
“跑了?很弱嗎?”
“挺弱的,兩個筑基境初期。”
陳鋒臉上的自信瞬間消失。
“那沒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