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個朋友,曾經(jīng)也是一米陽光的駐唱歌手,后來不唱了,就在萬盛里開了一家吉他培訓(xùn)機構(gòu)。
今晚朋友有事,讓他過來給一個九歲的孩子上課。結(jié)束完酒館里的演出后,宋勉就立刻趕過來。
女人大快朵頤,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一直看著她。同為男人,宋勉一眼就看懂了這個男人想要的是什么。
宋勉停步不過幾秒鐘,方格落地玻璃窗里的男人剛要轉(zhuǎn)過頭來,宋勉繼續(xù)往前走去,仿佛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過路人。
徐遲的眼神從宋勉身上擦過去,直到宋勉走出他的視線范圍,他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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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徐遲堅持要送時茉到林小魚家。
時茉直挺挺地倒在副駕駛室上,直哼哼,“早知道就不該吃這么多了?!?p> 徐遲啟動黑色漢蘭達(dá),“吃都吃了,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
想到賬單上將近一千塊錢的飯錢,時茉不敢頂嘴,“那你下次不要再點這么多。”
徐遲的嘴角邊隱匿著笑意,“好啊。”
到達(dá)林家樓下,徐遲先下車,從后備箱中提出行李箱來。
時茉要將行李箱接過去,“就到這里吧,路上小心?!?p> 徐遲推起行李箱就走,“送到你朋友家我就走,少廢話?!?p> 林小魚知道她要來,一早就做好準(zhǔn)備等著人來,她穿著寬松的白色短T,運動短褲,腳上夾著一雙粉色人字拖。
林小魚打開門先愣住,“徐遲?”
這個疑問得很怪異,讓人分不清是驚訝他會送時茉來還是想確定面前的人就是時茉曾經(jīng)跟她提起的人。
徐遲淡定地點了一下頭,爾后看向時茉,“東西我放這里了,有事給我打電話?!?p> 時茉擺擺手,推著行李箱進了林家的門。
林小魚抓了抓腦袋,“我怎么感覺徐遲剛剛看我的眼神有點怪?”
“我怎么都沒看出來?是你想太多了。”時茉心虛,在徐遲面前編造林小魚失戀的故事要是被本人知道,大體上她今晚要去睡大街了。
這個時間點,林父林母早已睡下,時茉直接拎起行李箱進入林小魚的房間。
脫下背包,她仰面摔向床上。
“晚飯吃了嗎?”
時茉摸著胃,眼神木然地看著吸頂燈,“吃撐了?!?p> “行了,”林小魚開始審問,“說吧,因為什么原因逃到我這里來?”
時茉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等著她,她一轉(zhuǎn)頭,用被單遮住臉部,“別問了。”
林小魚滑著椅子到她跟前,“幾個意思?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了?”
時茉不回答。
林小魚接著猜,“是不是新租進來的欺負(fù)你了?”
算欺負(fù)嗎?
也許從頭到尾,開心的,在意的,沉悶的,都只不過是她一個人罷了。
時茉努力想了想,“小魚,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你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你要怎么辦?”
林小魚問,“誰???”
“就……”時茉想不出詞兒來,腦子里全是和宋勉相遇后一幕幕,不知不覺地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一個人,我曾經(jīng),喜歡過的?!?p> 林小魚表情石化了一般,“你喜歡過的?不是,你剛剛是不是說他不喜歡你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時茉側(cè)了身,手肘壓在腦袋下,輕聲說道,“是?!?p> “為什么?他……討厭你?”
時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他討不討厭我,但我肯定,他不喜歡遇見我?!?p> 林小魚不能理解,“為什么呀,你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你看著也不像是能做出什么缺德事兒的人啊?!?p> 那段塵封多年的回憶像被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塵埃,似乎已面目全非,但只要稍微吹一吹,依然能歷歷在目。
“很多事,十年前,發(fā)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宋勉他不想見到我,因為一見到我他一定就會想起那些令他痛苦的往事?!?p> 林小魚聽得很懵,但她懂得怎么落井下石,“不能出現(xiàn)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這種滋味不太好受吧?!?p> 時茉摸了一個抱枕砸了過去,“能不能做個人?”
林小魚接住抱枕,抱著,座椅又往前滑了幾寸,“你剛才說你喜歡卻討厭你的人叫什么名字來著?”
什么你喜歡卻討厭你的人?這定語,形容得真叫人無語。
“宋勉,宋朝的宋,勉強的勉?!?p> 林小魚繼續(xù)追究,“應(yīng)該長得挺帥的吧?!?p> 時茉好奇,“你怎么知道?”
“去,我還不知道你?”
時茉往外踢了一腳,“別審問了,跟個居委會大媽似的。洗洗睡覺去?!?p> **
夜里十點多,宋勉回到錦繡花園。
時茉沒有回來。
客廳的燈沒有打開,宋勉靜立在黑暗中,像一尊雕塑。人和暗夜融為一體,好像沒什么違和的,但又孤獨得一塌糊涂。
站立良久,眼睛早已適應(yīng)昏暗的環(huán)境,宋勉走回自己的房間。沒多久,房間里傳來吉他的彈奏聲。
吉他聲斷斷續(xù)續(xù),一直響到翌日凌晨時分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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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林家離東升臺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一想到這個,時茉簡直就想撞墻。
“你這來回的車費也夠去快捷酒店住一晚?!绷中◆~對著鏡子中生不如死的時茉說道。
時茉哈欠連天,“我坐地鐵去,來回八塊錢,請問哪里的快捷酒店有八塊錢一晚上的?”
“合著你就是來我這里蹭床的唄?!?p> 時茉上手捏林小魚的臉,“沒錯,就是這樣,有意見?”
林小魚:“你死開?!?p> 時茉不僅蹭了林家的床,還蹭了一頓早餐。林母特地給她下了一碗鮮蝦餛飩,把時茉感動得抱著人就是一頓猛親。
算好路途時間,時茉提前出門,她以為她需要坐將近一個小時的地鐵,卻在剛出小區(qū)門口就被人攔下。
“上車吧?!毙爝t的下巴朝漢蘭達(dá)指了指。
時茉說不出話來,又驚又喜,但又有點害怕,“你什么時候來的?”
徐遲一頭短發(fā),穿著黑色刺繡襯衫,牛仔褲,先走向越野車,“剛來不久?!?p> 時茉覺得悶,呼出一口氣后也向越野車走去。
還沒七點,高架橋路況很好,半個小時不到,徐遲便將時茉送達(dá)東升臺。
“謝謝你,徐遲。”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近十年,吃過苦,受過罪,也得到過好的,徐遲早已養(yǎng)成泥鰍般的性格。
而時茉一直都拿他當(dāng)一個好哥們看待,從來沒越過界,也沒想過越界。
她的心門外一直有一個人擋著。
現(xiàn)在時茉鄭重其事地和徐遲道謝,徐遲知道她這是動了真格的了。
“別想太多,昨晚喝酒了,我就睡在附近的酒店里,剛好把你捎過來而已?!?p> 時茉不太想追究徐遲的話,她真的害怕徐遲跟她捅破那層窗戶紙。
“嗯,那我先走了?!睍r茉開了車門。
“時茉?!毙爝t突然叫道。
時茉回頭。
“沒什么,去吧?!毙爝t突然又放了她。
時茉這次沒急著走,說道,“明天不用來接我了。”
不是她和徐遲玩曖昧,而是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徐遲對她有意思的時候晚了。
在清海,真正能交心的朋友除了一個林小魚,就只剩下徐遲。
她很想好好珍惜徐遲這個朋友,因為這個世上值得她珍惜的東西本身也不太多。
所以徐遲總是在友情和愛情之間試探著她的時候,她沒辦法將那些殘忍的話說出口。她想,徐遲這么聰明,應(yīng)該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徐遲眸光一凝,莞爾笑道,“你以為我有很多美國時間天天跑幾十公里的路去接你?明天自己乖乖坐地鐵去吧。”
看著徐遲痞里痞氣的壞笑,時茉沒有急,也沒有惱,只是認(rèn)真地看著他,“地鐵也很方便,頂多早起半小時。而且就這一段時間,等小魚好點了我就回錦繡花園去?!?p> 徐遲斂起笑容,“知道了,下車吧?!?
清齋夏木
林小魚:我被失戀了,嗚嗚,我還沒嘗過愛情的苦,嗚嗚…… …… 謝謝看文,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