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各自說起自己所知所聞,或是道聽途說,或是自己游歷所見。
閑談之間,何應天對這片天地了解勝于以往良多。
如這天下除了道門正宗與劍修之外,還有那佛修、體修之流。佛修主修功德,渡人亦渡己,體修修肉身,求那肉身成圣,千載不滅。
亦有妖修魔修,往往為正道修士所排斥,禍亂一方者大有人在,實力不濟者為仇家擊殺,修為高深者則占山為王,統(tǒng)治一方。
另外還有那各種神獸異獸,天生神圣,各自占據寶地,大多數不為人知。
何應天雖與眾人相逢不久,又是個鄉(xiāng)下人,言談卻不驕不躁,不卑不亢,不知處便大大方方地問出,得人解答便恭恭敬敬地道謝,談吐溫雅,溫潤如玉,眾人皆在心中極為贊賞,兩個師妹更是眸綻桃花,目眩神離。
好在兩女還算矜持,嬌嬌柔柔,目光偶然看去便心動神搖,急急地收回目光,不多時卻又忍不住瞥過去。
何應天恍然未覺,依舊與眾人談天說地,眾師兄弟卻是注意到了兩個師妹的異常,徒呼奈何。
這下幾個師弟越發(fā)活躍,爭相談論各自高見,只盼吸引來師妹的注意。
溫卓聊了幾句便靜靜坐在一旁,笑著看師弟們爭搶焦點,時不時插上幾句聊作補充。
驀地看到旁邊站著的鹿蜀與其背上的小白狐。
好奇之下開口問道:“何兄,這兩只異獸都是你的罷。”
“不錯,大的叫鹿蜀,是我偶然碰見的朋友,便是它帶我來山中玩耍。小的名為小玉,自幼便跟著我?!焙螒煨χ氐馈?p> “這匹馬可真是威武,何兄待會兒可否借我騎一騎?!比绱诵蹓训漠惙N馬冀文才還是第一次見,白首虎紋赤尾,更顯神武。
平常于宗門之中異獸見的雖不少,不過多是師門長輩的坐騎,小輩是分不到的,出行還是得靠凡間馬匹。
正看著四周軍馬不屑一顧地點評的鹿蜀登時回過神來,大怒道:
“你才是坐騎,你全家都是坐騎,我可是這天山之中的山大王,人見人怕的山大王!”哼哧兩聲打了個響鼻,罵完還覺得不解氣,又憤憤不平地沖冀文才吐了兩口口水。
冀文才眼尖,身形一閃便躲了過去。
旁邊的余昭腦海中好不容易尋了個志怪故事,正得意洋洋地給一臉好奇的師妹講述之時,禍從天上來,兩口黏黏的口水啪的一聲打在了臉上。
整個人頓時懵了,看著兩個師妹嫌棄的眼神,又看了看閃到一旁的冀文才,和自知闖禍躲到何應天背后的鹿蜀。
“冀文才,你給我等著!赫爾推?!币豢诳谒铝诉^去。
“又不是我吐的。赫爾...赫爾......推!”冀文才憤怒回應,閃身躲過的同時又回敬了一口老壇。
“就是吐給你的,我還給你?!?p> 兩人便如兩只羊駝一般開始互噴。
看的眾人紛紛嫌棄地躲避一旁。
那鹿蜀卻往沈聽雪劉瑩瑩附近蹭去。
“兩位小姐,不知可否有雅興在我背上游歷山間,我走路賊穩(wěn),一點不顛?!?p> 說罷擺了個自覺優(yōu)雅的姿勢。
眾人嬉笑不已。
......
不多久,只聽一陣鑼響,眾人急忙站起身,向著帥帳走去。
只見眾士兵早已集結待令,邢士謀手拄巨劍,站在陣前,看著集結而來的太白劍宗眾人,點了點頭,示意歸隊。
待眾人站定后,邢士謀左手一揮:
“出發(fā)!”言罷跨上戰(zhàn)馬,接過副官接來的巨劍,率先動身。
眾人依次上馬緊隨其后。
何應天抱著小玉騎上鹿蜀,跟著眾人一同前去。
鹿蜀在陣中腳步顛顛,不停地在兩女的馬前晃悠,炫耀自己的腳力。
連帶著背上的何應天也在兩人面前晃來晃去。
沈聽雪與劉瑩瑩當即夸耀鹿蜀的不凡,引得它飄飄欲仙,于是來回溜達的更勤了。
兩女心中默默地給它點了個贊。
何應天心神卻是放在前方的玄甲騎兵身上,沒注意鹿蜀的小動作。
這玄甲騎兵令行禁止,各個不凡,兩百名齊聚更是氣勢如淵如獄,只覺龍光劍吐風云色,玄羽幢搖日月精。這兩百名兵將便可敵那豐安守軍數千眾。
當下好奇開口問道:“溫兄,可知這兩百騎兵是何方神圣?!?p> 溫卓正在前方帶隊,聞言按馬回頭,與何應天并行。
回道:“我大楚主力有五軍,取天地五方之名,北為玄,南為赤,西為金,東為碧,中為乾坤?!?p> “這支騎兵便是來自戍守北方的主力軍之一,名為玄胤,全軍上下不過萬,最低也是先天,俱是強兵良將,信臣精卒。”
“此次由邢士謀邢將軍帶來兩百騎,要取那天山中一寶,我等太白劍宗眾師兄弟說是前來幫忙,實則是宗門長輩為我等尋了個歷練機會,出來見見世面?!?p> 何應天心中了解了個大概,料想他們也是來尋那九尾狐族至寶的。
正思索間,溫卓驀地開口詢問:“不知何兄可有師承?”
“倒是沒有,從小便是父親帶我修行?!焙螒鞊u頭道。
溫卓大喜:“何兄既無師承,不如來投我太白劍宗門下,我等皆可代為引薦。我太白劍宗雖道法方面不如本宗劍道,亦是不弱,也好過何兄獨自摸索?!?p> 眾師兄弟聞言皆含笑看來,顯然對何應天觀感很是不錯,若是能成為同門自然再好不過。
沈聽雪劉瑩瑩兩女更是雙眼放光,恨不得當即張口替何應天答應下來。
何應天苦笑著搖了搖頭:“父親腿腳不便,我豈能修為剛有精進便離他而去,等我安頓好他,之后再考慮師門之事?!?p> 眾人當下不提,卻是各自心中盤算著宗門附近的安頓家屬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