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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與我無關(guān)

如果,與我無關(guān) 防腐面團 7009 2021-07-03 04:24:26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單字一個蔣,怕丁瑩恩看到誤會,我下意識的點了拒絕。然后是再一次的申請,再一次的拒絕,這樣的來回過了幾次后他終于安靜了。

  然后是一條手機信息“為什么?”

  “別聯(lián)系我了?!?p>  “為什么?”

  “瑩恩是我很重要的朋友?!?p>  “下樓?!?p>  “別這樣。”

  “那我一直等。”

  我回頭看了下丁瑩恩,容易被感動的小姑娘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追劇。我站起身套了件外套:“瑩恩,我下樓一趟?!?p>  “嗯嗯?!?p>  我順手拿了包紙巾放在了她桌上,摸了摸她的頭:“入戲太深了,姑娘?!?p>  出宿舍樓就看到了蔣佑生,明明是不太顯眼的位置他卻格外璀璨。像是有些感應(yīng),低頭玩手機的男孩突然抬頭看向了我,然后他一步步走過來。他跟著我繞到一個不起眼的拐角處,我停下腳步回過頭,“什么事?!?p>  “你不想知道我過得怎么樣么?”蔣佑生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竟然意外的有些兇狠,“或者我怎么有你聯(lián)系方式的?”

  “不想?!蔽覔u了搖頭。

  “你以前話很多的,有很多問題的。你想問什么,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蔣佑生,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喜歡你!”蔣佑生終是收斂了眼神緩緩的低下頭去,“我不知道小時候的感情算不算是喜歡,可那個時候起我就一直想要你陪著。就算昨天不見面我也會找到你的,因為在很長很長見不到你的時間里我確定了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不知道怎樣說你能明白我,我只是也想陪著你?!?p>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慌亂的樣子,也是第一次聽他講這么多話,每一個字我都聽進去了,可我不能記在心上。我退后兩步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蔣佑生,沒人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我能做的只是讓我自己的生活慢慢變好,不要再翻以前的事情了好么,小屁孩的話你也信?”

  “信?!?p>  “拜托你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顏詩。”蔣佑生想伸手替我擦一下眼淚,我也不知道這幾滴淚是什么時候落下的,“你過的不好對不對,是我回來晚了,對不起?!?p>  “我和你沒有一丁點關(guān)系!”我甩開他的手,“非要說的話就是我的痛苦拜你所賜,拜你親愛的媽媽所賜。聽明白了么?我變了,我當(dāng)然變了,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我,你在真正的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嗯,都是我不好?!?p>  蔣佑生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可我已經(jīng)走遠聽不到了。

  宿舍的電梯里擠滿了人,我捂住嘴巴繞到樓梯口,一條腿邁進去的瞬間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蔣佑生,你為什么還要再出現(xiàn),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為什么要喜歡一個這么糟糕的我……

  不記得在樓梯口蹲了多久,丁瑩恩的電話打了過來:“顏詩,你怎么還沒回來,出什么事了么?”

  “快了快了。”我站起身擦干眼淚,用手用力的刮了幾下眼眶妄想把哭過的痕跡掩蓋下去。

  剛進宿舍,丁瑩恩就迎了上來,“我聽腳步就知道是你?!?p>  “電視劇看完了?”我朝她笑笑,“電梯好多人,我走樓梯上來的?!?p>  “那你等一會不就好了嘛,真是的?!彼蝗挥檬职盐业哪橁蛩?,“等會!你怎么哭了!”

  “我……”我舉起手機晃了一下,“我媽媽剛給我打了個電話,有點想家?!?p>  “哎,不要難過了,這樣都不漂亮了?!倍‖摱鬏p輕的拍了拍我的臉頰。

  可是瑩恩啊,如果你知道我剛剛下樓見的是蔣佑生,你還會不會這樣安慰我。

  

  大三的課程格外緊湊,不在同一個班的我和丁瑩恩也只是偶爾在宿舍碰面,因為她在附近租了房子所以回來的次數(shù)很偶爾了。見面聊天我也是有意無意的避開有關(guān)蔣佑生的話題,但丁瑩恩很明顯的越來越難過。

  深夜,丁瑩恩發(fā)過來一個定位想我過去陪她。

  定位是丁瑩恩朋友新開的酒吧,之前聽她提過,不過她是不愛喝酒的。等我被服務(wù)員領(lǐng)到卡座的時候,丁瑩恩正蜷縮在沙發(fā)上,和周圍喧囂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連忙走到她身邊低下頭輕輕的問,“怎么啦?”

  丁瑩恩在酒吧緊緊的抱著我,伴著忽明忽暗的燈光她顯得格外嬌小無助,“我這么漂亮,眼睛這么大,皮膚這么白,腿這么長,他憑什么不喜歡我?。 ?p>  我輕輕的拍了拍她,“是啊,我們家瑩恩這么漂亮。”

  “他說他有很喜歡的很喜歡的女孩……”丁瑩恩的抽泣聲越來越大,“那該是多么幸運的女孩啊。”

  我怔了一下,蔣佑生怎么一點都不知道照顧丁瑩恩的感受,我繼續(xù)拍打著她:“乖,那我們換一個人喜歡?!?p>  “我不!”丁瑩恩猛的坐起身,努力克服酒精的麻痹一字一句清晰的說著,“我只要蔣佑生?!?p>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和她輕輕的碰了下,酒杯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我喝了一口酒后看向丁瑩恩,“好,那就只要蔣佑生?!?p>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本能的按下接聽鍵。酒吧聲音很亂但我仍是一下聽出了蔣佑生的聲音:“我和丁瑩恩說清楚了,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你不用為難。”

  我用手捂著聽筒佯裝聽不清的模樣,“不買保險,不買!”

  說完我就掛掉了電話,丁瑩恩湊到我身邊眼神迷離的盯著我,“你想買什么我給你買?!?p>  “傻瓜?!蔽抑噶酥覆贿h處的男生后,悄悄的貼近丁瑩恩的耳朵,“那個是你朋友么,是我的菜。”

  “好!他單身!”丁瑩恩突然的一下站起提高音量向那個男生招了招手,“齊歸澤!過來!”

  然后我把酒杯加滿后也站起身,微微揚起嘴角盯著正走過來的男孩,“可不可以做朋友?”

  “齊歸澤?!蹦泻⒍Y貌的彎下身子湊近我講道,“齊天大圣的齊。”

  “顏詩,我問的是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我看到丁瑩恩在一旁吃驚的表情后輕輕敲了下她的頭,“怎么啦?!?p>  “沒……小齊人不錯?!倍‖摱鞣路鹜浟穗y過,開始忙著撮合我,“顏詩學(xué)設(shè)計的,大才女!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的榮幸。”這個叫齊歸澤的男孩順勢攬上我的肩膀,嘴角一揚漏出一顆好看的虎牙,“你好,女朋友?!?p>  我把頭輕輕的靠在他身上,只聞到了酒精冰冷的氣味。我想,蔣佑生只能是丁瑩恩的。

  

  那一夜我不知道丁瑩恩是在哪過的,我是在齊歸澤床上醒來的。

  早上剛睜眼就看到這個還很陌生的男孩坐在床邊,他看到我醒了連忙舉起雙手,“天地良心,我可沒碰你?!?p>  我揉了揉還在迷糊的眼睛,伸了個懶腰后又把頭埋進了被子,“反正我已經(jīng)是你女朋友了?!?p>  “那我希望你是了解我之后愛上我,可不要只是迷戀我的皮囊。”齊歸澤摸了摸我的頭發(fā),“再睡一會吧。”

  “嗯……我只是視覺動物?!蔽以诒蛔永镙p聲回應(yīng)著,是這樣的就在當(dāng)時看到蔣佑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純純的視覺動物了。

  在齊歸澤,不,在我的男朋友家吃過午飯后,我再次見到了蔣佑生。

  不打招呼的就沖進客廳,蔣佑生的雙眼通紅,他看向的是我,問的卻是:“齊歸澤!打你電話怎么不接。”

  我早該想到的,他們的朋友是個圈,只有我這個圈外人在不停的四處亂碰渾身是傷。

  “誰惹你了?”齊歸澤不爽的指了指我,“陪我女朋友呢,手機沒充電?!?p>  我靠在齊歸澤身上對著蔣佑生打了個招呼:“我們見過一次的,丁瑩恩的男朋友對吧。”

  語氣夾雜著陌生和好奇,這成功惹火了蔣佑生:“我不是她男朋友?!?p>  我知道蔣佑生不會現(xiàn)在就戳穿我的,僅憑著之前的了解我就知道他不會讓我難堪。于是我假裝自討沒趣的半躺到沙發(fā)上:“好吧,早晚會是的?!?p>  “怎么了?火氣這么大?!饼R歸澤也順勢坐到我旁邊,“丁瑩恩氣也挺大的,別老掛念你那個八桿子打不著的白月光了,珍惜現(xiàn)在嘍。”

  蔣佑生沒有理會,轉(zhuǎn)身離開了。

  蔣佑生離開后的很長時間我和齊歸澤都沒講話,他可能以為我是在為丁瑩恩不開心其實我是應(yīng)該為丁瑩恩難過的,可此刻的我卻自私的在為自己難過。

  第二天還有課,天快黑了我就和齊歸澤道別準備回學(xué)校,在路口我又看到了蔣佑生。

  他筆直得站在那里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不得已要路過只能假裝沒有看到他。在我們距離還有三米左右的時候,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許沙啞和疲憊:“為什么這么突然?!?p>  “我不需要和你解釋?!?p>  “顏詩!你這么隨便么?”蔣佑生眼睛依舊閉著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出了刺痛我的話。

  我笑了一聲然后回答他,“你終于了解我一點了?!?p>  蔣佑生睜開眼睛眸子里的紅血絲愈發(fā)嚴重了,“凌晨我看到丁瑩恩的朋友圈,看到你和齊歸澤靠在一起我都要瘋了,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你給的。”我伸出手指向他然后擺了擺手,“我都不要?!?p>  “顏詩,你別這樣好不好?!笔Y佑生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替我媽媽道歉,而且她也已經(jīng)去世了?!?p>  我愣了一下,腦海里閃出小時候蔣媽媽來學(xué)校接蔣佑生時得模樣,緊接著意識到他正抓著我的手后我皺了皺眉頭:“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蔣佑生連忙松開手,臉上的愧疚終是蓋住了疑惑和憤怒。

  “我要回去了?!蔽铱戳搜凼直頃r間已經(jīng)不早了,于是轉(zhuǎn)身離開。

  蔣佑生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后:“我送你?!?p>  “我說過丁瑩恩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傷害她?!蔽一剡^頭去,“傷害她就是傷害我?!?p>  

  我和齊歸澤戀愛后丁瑩恩回宿舍反而頻繁了,一張精致的小臉上每次都是八卦的樣子:“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和我說!”

  “知道啦,知道啦?!蔽铱偸呛暮^去,好像齊歸澤只是一個名字。

  “我要和蔣佑生訂婚啦?!倍‖摱骱π叩男χ?,“之前沒和你說是不確定,現(xiàn)在確定啦,就下周六,你一定要來哦。”

  話題轉(zhuǎn)的有些突然,我手里的彩鉛不合時宜的掉到了地上,我連忙背過身去撿起來,“一定一定?!?p>  

  周六很快就到了,但天公不作美,正午的天卻陰的發(fā)灰。訂婚宴在下午,齊歸澤提前來學(xué)校接我,丁瑩恩想我們?nèi)兔Σ贾靡幌隆?p>  剛推開門就聽到了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開門的手尬在那里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我就看到丁瑩恩跑了過來。

  “瑩恩,怎么了?!蔽铱粗鴿M臉淚痕的她就知道不對勁了。

  她沒有理會我徑直沖出門外。

  “叔叔阿姨,我出去找一下她?!蔽姨痤^準備和丁瑩恩的父母打個招呼,卻剛好看到了蔣佑生,和他傳說中的爸爸。不出意外的話,剛剛那個巴掌便是蔣爸爸打向蔣佑生的,畢竟他臉上的印子還沒完全消掉。

  我跑出門后丁瑩恩已經(jīng)不見了,打她的電話全都是關(guān)機,我只好順著路去找她。

  陰著的天突然就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砸在我身上,我繞到公交站躲雨。我拿出手機準備再聯(lián)系丁瑩恩的時候,剛好收到了舅舅的電話。

  “你媽媽的病越來越重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給她看你的照片她都不認得了?!?p>  “我知道了?!庇暝絹碓酱?,仿佛直接滲進了我的心里,壓的喘不過氣來。

  “你提前做個心理準備,還有就是住院費這次也是我們墊的?!?p>  “我等會轉(zhuǎn)您?!?p>  “好嘞。”

  我剛想讓媽媽接電話聽聽她的聲音,電話那頭就被掛斷了。

  我把手機滑回通訊錄那一欄,繼續(xù)給丁瑩恩打著電話,現(xiàn)在是風(fēng)和雨一起在叫囂,好像樹都要歪了,我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電話那頭還是忙音,蹲久了腿已經(jīng)麻了,我正要站起身的時候手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雨水不知何時已經(jīng)浸到腳腕了,我連忙把手機撿起來,可是屏幕卻怎么都按不開了。

  公交站的小鐵皮被雨砸的砰砰響,我就站在這塊鐵皮下看著,看著這雨什么時候放過我。

  看著看著,蔣佑生來了。

  我知道那是他的車但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閃躲,他慌張的從車上下來,把我抱進車里。過分越界的舉動我卻不想拒絕,這一刻的擁抱是我自私的救贖。

  車里的空調(diào)溫度開的很高,臉上的雨水被吹干后只剩下眼淚還在不停的流,我和蔣佑生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車里,一言不發(fā)。

  好像過了很久,車里開始放起了那首屋頂,我終于開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p>  “因為我在找你?!?p>  “你該去找瑩恩?!?p>  “會有很多人去找丁瑩恩,我不找你就沒人找你了?!?p>  沒有慌張,沒有窘迫。這一刻的蔣佑生才是我認識的他。

  “疼么?!蔽蚁氲竭M門時的那一巴掌。

  “習(xí)慣了?!笔Y佑生的回答和幾年前一樣,其實我一直知道他從來都沒有錯,只是太多的不可選擇罷了,“我不知道這個訂婚宴?!?p>  “嗯。”

  “我承認我傷害了丁瑩恩,她喜歡我沒錯,我喜歡你又有什么錯呢。”

  “嗯?!?p>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笔Y佑生把手放到我的額頭上輕輕試探著,“好像有點燙,我送你去醫(yī)院。”

  狹小的空間里,只有蔣佑生和我,在這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在屋頂這首歌就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再次流出來,“蔣佑生,我媽媽病得越來越嚴重了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她就要不記得我了?!?p>  蔣佑生竟意外的沉穩(wěn),他抽出幾張紙遞給我,然后一把攬住了我。就這樣,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是這樣的沉默卻是讓我安定的。

  應(yīng)該是傍晚了吧,雨也停了,馬路上也有了寥寥行人。我也意識到剛剛不理智的顏詩該和蔣佑生告別了,我慢慢坐直身子后把頭發(fā)攏了起來。

  我沒有再側(cè)過頭去看他,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著我,那種炙熱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是很容易被察覺的。

  我打開包拿出口紅對著黑掉的手機屏幕開始涂抹,蔣佑生終是沉不住氣了,他清了清嗓子后講道:“和我結(jié)婚吧?!?p>  “我不想。”我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講完后抿了下嘴唇好讓口紅顏色看起來勻稱。

  蔣佑生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們就聽到了敲車窗的聲音,我理了理頭發(fā)推開車門,我已經(jīng)看到了車外站著的是齊歸澤,我的男朋友。

  “我……”齊歸澤看向我身后的蔣佑生局促的摸了摸后腦勺,“看你挺久沒回來的,打你電話也沒接,就想出來看看?!?p>  “多虧了丁瑩恩男朋友。”我順勢挽上齊歸澤的胳膊,“剛剛雨也太大了,瑩恩找到了么?”

  “她回學(xué)校了?!?p>  “那我得回去看看她。”

  “我送你回去吧?!饼R歸澤走到他自己的車旁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剛坐進車里我就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這玫瑰花和蜂蜜的特殊甜膩是丁瑩恩最愛的標(biāo)配,不會錯的。我系上安全帶后把車窗打開了條縫。

  齊歸澤可能意識到了什么,他一邊看著后視鏡倒車一邊說:“我剛把瑩恩送回去?!?p>  “嗯,她沒感冒吧。”這一刻在我的第六感里很明顯齊歸澤是喜歡丁瑩恩的,但我竟有些解脫,是為剛剛被他目睹我和蔣佑生的那一幕解脫。畢竟,暴雨天他第一個找尋的人不是我。

  “不好意思啊,那會瑩恩情緒激動我怕她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p>  “你喜歡她吧?!蔽野衍嚧伴_到最大,試圖讓風(fēng)吹進來帶走一些尷尬。

  “嗯?!饼R歸澤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好像他迫不及待的等我向他提問,“就像蔣佑生喜歡你。”

  我愣了一下,敏感的人在面對自己的感情時總是假裝遲鈍,以為自己的偽裝是天衣無縫。我頓了頓后開口:“不要告訴瑩恩好么?!?p>  “是啊,她太喜歡蔣佑生了。”齊歸澤輕輕嘆了口氣,又好像只是稍稍加重的喘息。

  一對本應(yīng)是熱戀期的情侶開誠布公的討論自己的真心時,哪怕他們并不愛彼此但這讓人覺得通透,像是大雨之后的輕風(fēng),自由又平緩。

  齊歸澤把后視鏡指給我看,“好像只有丁瑩恩什么都不懂?!?p>  我靠近后視鏡看到跟著我們的是蔣佑生的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是啊,真希望她永遠是個小孩子?!?p>  “不可能了,中午蔣佑生當(dāng)著雙方父母的面翻臉了,瑩恩想走的路太難走了。”齊歸澤搖了搖頭,一剎那我好像看到他紅了眼。

  “我們分手吧,你去和她表白?!饼R歸澤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我沒有見過的深情,我盯著后視鏡緩緩的講,“也許這樣就沒那么糟糕了。”

  “然后你和蔣佑生在一起么?”齊歸澤在快要變紅燈的岔路口狠狠踩了下油門,“你們想在一起太簡單了,只要你邁過心里那道坎,可我和她太遠太遠了。”

  齊歸澤不知道的是我喜歡蔣佑生遠比蔣佑生喜歡我多得多,不知道的是我和蔣佑生之間早在幾年前就隔了條銀河。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和蔣佑生永遠不會在一起的?!?p>  “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p>  齊歸澤自始至終沒有回應(yīng)我提出的分手,大概他的潛意識里我們就未曾在一起過吧。

  回到宿舍,丁瑩恩背對我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著了。我悄悄的脫下外套剛要披到她身上她就講話了:“你回來了?!?p>  “恩?!蔽沂栈厥掷锏耐馓谆氐搅宋恢蒙?,“你還好吧?!?p>  “齊歸澤把我送回來的,不好意思啊。”丁瑩恩的頭埋在胳膊里看不見表情。

  我沒想到她會和我說這個,我該替齊歸澤難過吧,在丁瑩恩心里他好像真的只是朋友身份,或者是顏詩男朋友。我知道不該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和她說我分手了,于是我拿起手機擺弄著,“這個手機一進水就開不開了,太耽誤事情了?!?p>  “我送你個新的吧?!?p>  “不用了,我習(xí)慣用它了,改天我拿下去修一修?!?p>  

  我沒想到這個壞掉的手機在修好的那一天會徹底瓦解我和丁瑩恩一對辛苦維護的友情。

  

  隔天丁瑩恩在附近專賣店打算偷偷送我一部手機的時候恰巧看到了我剛修好的舊手機。準確的說是正在維修,但丁瑩恩偏偏有那個耐心等它修完想一起給我?guī)н^來。

  就在手機修完剛開機老板遞給丁瑩恩的時候,那天關(guān)機后的電話短信一瞬間涌了出來。幾十個電話幾乎全都是來自一個人,蔣佑生。

  我沒辦法感同身受那個時候的丁瑩恩是怎樣的心情,我只看到她極其平靜的把新手機和舊手機一起遞給我,然后,這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見面。

  她放下手機就離開了,絲毫沒給我追問的時間。我打開手機就看到一條條來自蔣佑生的短信都是已讀的狀態(tài)……

  哪怕我沒有給那一串?dāng)?shù)字備注上蔣佑生的名字,但我清楚丁瑩恩也清楚這號碼的主人是誰。

  就這樣,齊歸澤告訴我丁瑩恩休學(xué)出國了。

  我想過聯(lián)系丁瑩恩去解釋我和蔣佑生那些亂七八糟的舊事,也解釋我和他現(xiàn)在在關(guān)系。可我卻找不到頭緒為自己開脫,畢竟我不喜歡蔣佑生連自己都很難說服。我能做的只有永遠的拉黑那串號碼,不再去回應(yīng)那個熟悉的人。

  辦完丁瑩恩的退學(xué)手續(xù)后齊歸澤也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好像又回到了只有我和蔣佑生的那幾年。可我身邊所經(jīng)歷的每一件事都在清晰的提醒著我,提醒著我和蔣佑生永遠回不去了。

  從重逢蔣佑生開始,不,從第一次被迫告別蔣佑生開始,我和他就已經(jīng)踏上了平行的線。只是苦了和我們相交的瑩恩罷了,我和丁瑩恩也終究只是那一小塊的交點,一場雨下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很快,我也畢業(yè)了。在就要和這座城市告別的時候,蔣佑生再次出現(xiàn)了。

  我提著行李箱走出宿舍樓的時候,他走上前接過了我的行李。

  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打算等多久。

  我就像幾年前那樣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像幾年前一樣明目張膽的看著他的右邊側(cè)臉,但我告訴自己,這是貪心的最后一次了。

  蔣佑生把我送到機場,在給我開車門的時候他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放心,我永遠不會結(jié)婚的?!?p>  

  “如果與我無關(guān),那祝你幸福。”

  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我想說給的不只是蔣佑生,還有丁瑩恩和齊歸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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