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應(yīng)戰(zhàn)
斐慎嘴角上揚，提著從曉春閣買來的香膏回去。
等他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將他的行蹤報告給寒成舟。
榮芷苑。
寒成舟聽著屬下的稟告，瞇著眼想了又想。
“先去了得意樓用午膳，然后送程淼回去，自己又轉(zhuǎn)頭去了曉春閣買香膏?！?p> “怪哉，怪哉！”寒成舟轉(zhuǎn)動手里的兩顆玉石球，繼續(xù)問道：“鴻芷苑是不是來了什么人？”
“爺，屬下讓人打聽了，說是他的遠(yuǎn)方親戚，叫歐陽烈的。爺歐陽烈可不就是天下四公子之一么！”
寒成舟揮手讓他退下，“我知道了，下去吧。”
寒成舟在屋里頭開回踱步，嘴里不斷念叨著“歐陽烈，歐陽烈，斐慎，程淼，得意樓，曉春閣……”
“哈哈，原來如此?！毕胪说暮芍弁蝗淮笮Α?p> “斐慎啊斐慎，這次你可要栽在我手里了?！?p> “用不了多久，我就讓你身敗名裂，悔不當(dāng)初！哈哈哈……”
……
黃昏已過，夜幕剛至。
鴻芷苑。
斐慎將買來的十幾瓶香膏仔仔細(xì)細(xì)挑了幾瓶味道最好聞的出來，裝在錦盒里。
等明日小姑娘贏了比試就送給她，她收到定會很開心。斐慎這般想著，開始幻想程淼淼收到東西后的喜悅笑顏。
站在門口的歐陽烈不請自來，敲了敲門扉，他等了他一整天了，好賴給句話不是。
“進(jìn)！”
歐陽烈等了一天有些急了，“欸我說，姓斐的，我可等你一天了。那小子到底答應(yīng)跟我比試了么？可別讓我白跑一趟?！?p> 斐慎冷眸暼了他一眼，“我辦事你放心。不過……”
“不過什么，還有其他條件？”
斐慎沒有回答，“肚子餓了，先傳膳罷，邊吃邊說?！?p> 歐陽烈是個急性子，跑到門口大喊一聲“傳膳，趕緊的?！庇只氐阶雷舆呑?，一臉焦灼不耐。
斐慎故意吊著他，“我這次可是下了血本，為了你比試的事情，請人去了得意樓吃飯?！?p> 斐慎給了顆甜棗，自說自話，“她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
很快晚膳被擺上桌，斐慎先給對方倒了一杯酒，又自斟一杯。
歐陽烈一口飲下才問道：“這杯，我歐陽烈敬你，為了我跟人比試的事麻煩你了?！?p> 斐慎見好就收：“好說，咱倆的關(guān)系誰跟誰？這件事后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呢！”
“好，好兄弟，以后有事盡管開口?！?p> 兩人碰了一下酒杯。
“這次，對方可不好對付，人家提出一個條件，贏了算他的，輸了不用認(rèn)。”斐慎慢沉著臉道。
“空手套白狼，豈有此理，我找他理論去！”歐陽烈氣極，作勢就要起來找人算賬。
斐慎一個用力按住他，“沖動解決不了問題。他還加了彩頭。”
歐陽烈黑著一張臉，沉聲問：“多少？”
斐慎淡淡然道：“十萬兩?！?p> 又補(bǔ)了兩個字“黃金”。
“……”
歐陽烈沉著臉不說話了，他顯然沒有想到對方一出手就是十萬兩黃金。
斐慎喝了一口酒，凝著他，“你現(xiàn)在有多少？“
歐陽烈泄了口氣，“這次出門的急沒帶多少在身上。只帶了三萬兩銀票。若是算上我名下的別莊，果園，田地，鋪子，也只能勉強(qiáng)湊夠五萬兩黃金。”
斐慎點點頭，一副了然的樣子，“嗯，我知你沒有這么多。我手頭還有一些，不夠的就動用國庫的銀子。”
歐陽烈一驚，沒有想到斐慎為了他做到如廝地步。
連國庫都動用了！
歐陽烈也不是矯情的人，端起酒杯敬他，“斐慎，日后有用到我歐陽烈的地方，我歐陽烈萬死不辭?！?p> “好，干了。”斐慎笑著與他碰了下杯，心中甚是得意，明天就可以宰羊了，真好。
“明日隨我去趟瀾山書院，在瀾山書院比試。銀子我會想辦法幫你湊齊，安心比試就是?！膘成髋呐乃募绨?，讓他放寬心。
隔壁緗芷苑。
程淼淼將所有有關(guān)算術(shù)的書籍都找了出來，從古人算術(shù)的演變到現(xiàn)在珠算的統(tǒng)計，單反與算術(shù)沾了邊的都被她搜刮出來，仔細(xì)推敲。
程淼淼自習(xí)能力很強(qiáng)，記性又極好，現(xiàn)在更是一門心思撲在算術(shù)里，不到一個晚上時間就自學(xué)完了這個時代的算術(shù)，還能舉一反三。
利用強(qiáng)效的心算能力，看著賬本不用筆算和珠算就能算出來。
暖暖不知主子怎么突然這么熱衷算術(shù)了，一回來就捧著書本啃，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直到她跟自己說了明天要跟人比試的事情，還要教訓(xùn)不孝子加敗家子歐陽烈時，她是一萬個支持的，主子這是在伸張正義。
她幫不上忙，只能不斷給主子添加燈油，熱下羊湯，再多弄幾個湯婆子取暖。
她發(fā)現(xiàn)跟主子比起來，她能做的微乎其微。
暖暖欣喜的見程淼淼伸了伸懶腰，關(guān)切的問，“公子都準(zhǔn)備好了？”
“好了，收拾一下，睡覺吧，明天才有精神?！?p> “好的，公子明天我也想去書院，我給您打氣?！?p> “行，公子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我相信公子。公子快把湯藥哥了好歇息?！?p> 程淼淼接過暖暖手中的湯藥一飲而盡。
大概是這藥喝久了，倒不覺得苦了。
許是懷著對明天的期冀，程淼淼今晚睡得格外踏實，翌日精神飽滿。
也不知從哪吹來的風(fēng)，一個晚上的時間程淼淼與歐陽烈比試的消息傳遍整個書院，連院士也參與其中。
更甚者，這些人還在坊間開了賭局，賭歐陽烈贏的以一賠一，賭程淼淼贏的以一賠十。
程淼淼與暖暖趕著小驢車慢悠悠的開到書院。她們來得不算遲，但書院的山腳下已經(jīng)擠滿了人。
不知誰喊了一聲，“程淼學(xué)子來了。”眾人紛紛讓開道。
富家子武士林為了讓他上學(xué)不累著影響比試更是為他備好軟墊竹攆。
就這樣在眾人的目光中，程淼淼被抬上書院。
一踏進(jìn)甲班，伺候的人更多了，大到鋪好文房四寶，小到端茶遞水。
“程學(xué)子，這是你今天的糕點和水果，糕點是如意齋的鳳鳴酥，水果是早上剛摘的甜枳，你快嘗嘗?！?p> “謝謝，糕點很好吃，天氣太冷，我身子不好就不吃枳了，我喝茶就行。”程淼淼受寵若驚。
“茶，快上茶?！蹦侨顺筮吅傲艘宦暎ⅠR有人端來沖好的茶湯。
“程學(xué)子，您的茶來了，上好的雨花前大紅袍”。
程淼淼頂著眾人灼熱的視線小心翼翼含笑著喝了口茶湯，彎唇道：“謝謝”。
程淼淼對他們的熱情招待有些招架不住，小聲問斐慎，“子讓兄，我們班里這些人都怎么了？中邪了？”
“沒事。習(xí)慣就好。他們已得知你要跟歐陽烈比試，買了你贏，你現(xiàn)在可是他們的大金主。
他們小心伺候都來不及，你可以趁此機(jī)會好好享受一下。
這是我買的，你試下，放心，我也買了你贏?！?p> 本想到比試之后再給她，現(xiàn)在是看來不行了。
斐慎將潤膚膏放在她手上，并囑咐道：“試試看。不行我好找掌柜的算賬。”
程淼淼很是驚奇，想不到還有這種東西？
隨手打開一瓶擦手的雪花膏，淡淡的荷花香膏涂抹在手上，一點不油膩，很是清爽滋潤。
冬天擦一點潤膚膏對皮膚好，看里面還有不少，可以拿一點給暖暖了。
“味道很好聞，子讓兄在哪里買的？多少銀子我還給你。”
“賢弟說笑了，這是為兄特意買來感謝你的，謝你昨日答應(yīng)比試?！?p> 斐慎調(diào)笑道：“你今日可要贏了比試，為兄下注整整一百兩銀子呢，有五十兩是幫你下的，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賢弟可不能讓為兄失望??！”
程淼淼信誓旦旦，“子讓兄放心吧?！?p> 堂鈴一響，眾人隨著程淼淼等人來到寬廣的訓(xùn)練場。
書院里的學(xué)子自發(fā)分成兩隊，賭歐陽烈贏的站在歐陽烈身后，賭程淼淼贏的就現(xiàn)在她身后。
斐慎是個機(jī)靈的，與夫子站在一起，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羊未宰，可不能暴露了。
院士平時只有一年最后一次才會見到，這次倒是為了比試的事，親自出題。
院士博學(xué)多識，讓他當(dāng)此次的出題人和公證人再合適不過。
院士慈眉善目，一頭銀發(fā)飄然若仙，仙風(fēng)道骨的他捋了捋胡子，“老夫有幸擔(dān)任此次比試的主考官，定然秉著公平，公正的原則，不會偏袒任何一方?！?p> “老夫昨夜連夜出了三道，又借鑒他國的算術(shù)之法，選定了三道至今為止天底下無人能解的試題?！?p> 院士話剛落，斐慎也是一驚，他只是請他出面做公證人，想不到他還選了三道最難的題。
眾人躍躍欲試，再觀程淼淼和歐陽烈二人皆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果然，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這淡定的氣質(zhì)非常人能比！
此刻，程淼淼在打量著歐陽烈，歐陽烈也在打量著她。
兩人眼底的硝煙彌漫，一副誓要教對方做個人的架勢。
在程淼淼眼里的歐陽烈是這樣的：不孝敗家子就長這樣？白瞎了那件好衣裳。
在歐陽烈眼里的程淼淼是這樣的：這個被眾人簇?fù)淼陌希桓辈脩玫哪?，好像風(fēng)一吹就倒的小孩就是今天要跟他比試的？
”好了，在比試開始前兩位各自向?qū)Ψ秸f一句勉勵的話吧！”徐夫子講究和氣生財，以文會友，對待對手要有容人之量。
倆人照做，簡單行了個禮后，歐陽烈對程淼淼道：“待會輸了可別哭鼻子，哭爹喊娘的?！?p> 眾人“……”
夫子們“……”
程淼淼彎唇笑了，“我會連贏三題，讓你輸?shù)脩岩扇松??！?p> 眾人“?。?！”
夫子們“！?。?！”
這么豪橫的開場白他們聞所未聞……
院士則是一臉高興的樣子，甚是欣慰。這氣勢頗有他當(dāng)年豪邁，放浪不羈的風(fēng)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