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影響

　　“深黯天國”。

　　隱秘的力量包裹著這里，沒有任何一位神明可以看穿這里發(fā)生的事情。

　　面孔被濃濃的夜色遮擋的女性和一位衣著簡樸的神父站在這里。

　　“亞當。”黑夜女神說出了拜訪者的名字，那個來自古老的神話的名字，祂靜靜地望著這位有些年輕的神父。

　　“我們的合作已經(jīng)結束了?！鄙窀赣们宄旱难凵裢谝古瘢安贿^我現(xiàn)在不需要報酬?！?p>　　“不需要？”黑夜女神的聲調微微提高，但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

　　“對，不需要。等我需要的時候再給我吧。”亞當說，語氣似乎在懇求。

　　黑夜女神看著這位神父，沒有說什么。

　　亞當望著黑夜女神，露出了孩子般的笑，黑夜女神似乎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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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的結局竟然是這樣。蒸汽與機械之神想。

　　祂得知了南大陸發(fā)生了所有事情，即使對其中的一些細節(jié)感到不解，但也大致了解了情況。

　　誰會不了解情況呢？祂有些惆悵地想。

　　冥皇沒有因這件事再次找祂，祂也沒有因為自己天使的死亡而向冥皇問責。祂和冥皇完成了無聲的規(guī)則制定，并都遵守了規(guī)定。

　　在那位天使叛逃后，祂就與蒸汽與機械之神無關了——至少蒸汽與機械之神不會為祂的行為負責，而祂的行為也不會波及到蒸汽與機械之神。

　　祂竟然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蒸汽與機械之神想，沒有太驚訝。

　　每一位從普通人晉升的神話生物都足夠可怕，祂們的意志會比天生的神話生物更堅定，面對各種情況的經(jīng)驗會更充沛。但凱奧絲在這些特殊的人中也是最特殊的。

　　很厲害啊，能給薩林格爾制造那么大的麻煩...蒸汽與機械之神想。同時也在為這位天使的死亡感到惋惜，這可是祂的眷者。

　　“可惜...太可惜了....”祂再一次的想著，甚至說了出來。

　　“神，現(xiàn)在是否需要修改教典...“是一位掌握世俗權力的半神做出了這個詢問。祂主管教義的研究。

　　“教典啊...”蒸汽與機械之神輕輕喃呢，正在思考。如果真的完全不想得罪薩林格爾，在“蒸汽與機械”這個神名已經(jīng)無法快速地幫助祂消化魔藥的時候，祂應該更換神名，避開那位天使，至少也要在教典中刪除那位天使的部分。

　　“不用更改?！闭羝c機械之神說，至少我也是神明，有一定的尊嚴。祂想，同時意識到自己早就不是那個殘缺、不敢出手、即使出手了也連伯特利都戰(zhàn)勝不了的“偽神”了，而這些還歸結于那位死亡的天使。

　　“教典照舊，不過像這樣寫下圣·凱奧絲的結局：為了觸碰新的火種，為神照亮新的黑暗，祂無意犯下了錯誤，陷入了死亡的深淵?！闭羝c機械之神說。眼中帶著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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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神戰(zhàn)實在太頻繁了...戰(zhàn)神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祂思考著，仔細審視著過去發(fā)生的事情。

　　北大陸...沒有問題。祂得出了結論。

　　但南大陸呢？祂想。

　　異常，很多異常。神明無法鎮(zhèn)壓一位天使，而那天使竟然能幾乎摧毀整個帝國。這很奇怪。

　　那場盛大的屠殺...也很奇怪，神明需要錨，亡靈可以充當錨，但普通人的亡靈需要維持，如果需要讓這些亡靈都存在，對于薩林格爾來說也是較大的負擔，得到的比不上付出的。

　　薩林格爾啊...戰(zhàn)神想，嘗試著占卜。

　　對祂的占卜...失效，這很正常。

　　對那天使的占卜...也失效，不過因為祂身上有大量高位格的污染，這也很正常。

　　那么...

　　關于那場屠殺的起因。占卜。

　　還是失效。

　　藏的這么嚴實嗎？戰(zhàn)神笑了笑。

　　祂不擅長占卜，但有人擅長。而且祂還可以向大地母神求助，祂相信祂有極大的概率會幫助祂。

　　祂望了望知識與智慧之神的“知識高塔”，走向了大地母神的教堂。

　　祂要知道原因，祂懷疑是黑夜在施行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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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啊，時間剛剛好，巴德海爾完全沒有任何可能發(fā)現(xiàn)異常，祂正好在進行神戰(zhàn)...”風暴之主認真地查看著最近離開時北大陸發(fā)生的事情。

　　真好...?

　　祂回憶了黑夜女神的計劃，并發(fā)現(xiàn)似乎每一步都在最好的時機舉行，不過這應該都是巧合。

　　...巧合？

　　這么多的...巧合？

　　風暴之主仔細地復盤著黑夜女神的整個陰謀，即使有部分祂不知道，但在祂了解的部分中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個巧合，即使它們非常合理，正常情況下也會發(fā)生，但它們是“正好”在比較合適，不會戳破黑夜女神計劃的時候發(fā)生的。

　　應該不是。祂想。經(jīng)過最仔細的復盤，祂還是發(fā)現(xiàn)祂的觀念有些偏頗了。那些所謂的“巧合”并不會大幅度的干涉黑夜女神的計劃，只有細微的影響，而且并不直接。

　　但是，風暴之主的心中還是保留了一絲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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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伯特利從門中走了出來。

　　“來了?！睆慕烫弥校俏幻嫒菽：磺宓呐孔吡诉^來。

　　這兩位陰謀的實行者望著對方，都明白現(xiàn)在會發(fā)生什么。

　　“黑夜，我暫時不想去星空中?！辈乩f，祂的禮服仍然整潔嶄新。

　　“好，那么現(xiàn)在記錄我的權柄吧。”黑夜女神似乎早就知道了，沒有任何驚訝。

　　伯特利微微笑了，這件事有很多原因，而黑夜女神似乎已經(jīng)至少了解了一個原因。

　　首先，祂需要安頓家族。雖然即使失去了“門”先生，亞伯拉罕家族仍然是強大的、超過塔瑪拉家族的天使家族，但實際上普通的天使家族在神明和天使之王是很脆弱的。祂結識了很多朋友，也得罪了很多敵人。祂不能保證不會有人想以摧毀祂的錨的方式攻擊祂。

　　其次，祂需要了解那個封印。實際上，那個“不可能逃脫的封印”僅僅指真神以上級別的封印。祂需要更了解，才有更大的逃脫可能，更少的逃脫時間。而在封印內部應該會比在封印外部了解更多細節(jié)。

　　第三，最初的意識一直再消退。繼續(xù)等待，在成神時會承擔更少的污染和最初復蘇的可能。這件事越慢越好，不過伯特利不會因這一點而特意延長時間——祂有自信對抗復蘇的意識，承擔更強的污染。這只是一條輔助原因。

　　最后，也是讓伯特利有些無奈的地方：途徑之爭。祂和阿蒙與安提戈努斯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對于天使與神明而言，利益大于其他，而伯特利不完全認同這一點。不過，晉升“門”之后，祂們就會成為敵人。即使占卜家途徑和偷盜者途徑都有排出超凡特性/唯一性不死的辦法，但這也會引起敵對。

　　不過，現(xiàn)在暫時不需要考慮這些，祂還沒有去往星空。

　　祂認真地觀察著，記錄著。那本筆記上出現(xiàn)了更多的“安寧”“厄運”“寂靜”“滿月”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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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了？”大地母神為知識與智慧之神提供著充沛的靈性，翠綠的眼睛中有一絲好奇。祂真的很好奇黑夜女神做了什么。

　　戰(zhàn)神冷漠地站著，祂為對抗那位神明的干擾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知識與智慧之神拂動胡須，發(fā)出了蒼老的笑聲，畫面出現(xiàn)在了三位真神的面前——作為真神級別的“預言家”“全知之眼”，祂甚至可以被稱為“占卜能力最強”的人。

　　模糊不清的畫面中，紅發(fā)的天使將長劍指向了冥皇，用極高層次的力量掙脫了冥皇的束縛，以火焰焚盡了那些禱告中的信徒。

　　畫面變得更加模糊，甚至幾乎無法辨別天使的紅發(fā)和燃燒的火焰。但蒼白最終籠罩了一切。冥皇泯滅了自己信徒的靈，開始抹消自己的剛才的痕跡。

　　知識與智慧之神的嘴角微微勾起，但沒有人能從其中讀出祂的情緒，祂只是用平淡的語氣說：“我的眼睛不會看錯?！?p>　　真完美啊，三位真神都無法看穿...大地母神嘴角勾起，望向戰(zhàn)神，“巴德海爾，阿曼尼西斯應該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樣陰險，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同盟，應該對彼此有一些必要的信任?！?p>　　戰(zhàn)神仔細觀察著冥皇的大意和丟人的行為，最終放棄尋找漏洞的舉動，祂知道應該不會有漏洞，即使是黑夜女神也瞞不過三位真神的合力。

　　“抱歉?！睉?zhàn)神說，即對大地母神，也對知識與智慧之神。

　　“這是我應該做的?！贝蟮啬干裎⑽⒐磩幼旖牵趾芸鞊Q成禮貌的笑。

　　“我們畢竟是同盟，不要再肆意猜測別人了，還是和諧一點吧?！敝R與智慧之神說。

　　戰(zhàn)神觀察著祂們的動作和表情，知道祂們幫助自己的原因：祂們也不太信任神秘的阿曼尼西斯。從知識與智慧之神的角度，祂希望能有充分的時間繼續(xù)發(fā)展，因為即使不考慮魔藥消化，祂也會隨時間流逝變強。而在大地母神的舉動中，祂看出了大地母神和祂的親切與隔閡——畢竟，祂背叛了自己的父親，大地母神的丈夫。

　　祂再次向兩位神明道謝，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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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蒙？”伯特利禮貌地傳送到了房子的門外，敲響了門。

　　沒有過去多久，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男仆，他有亞麻色的卷發(fā)，充滿棱角的面貌，但他謙卑的氣質破壞了他不錯的外貌。

　　“尊敬的亞伯拉罕先生好，族長先生在房間里等待你。”男仆恭敬地行禮，同時扶了扶單片眼鏡。

　　“你叫什么？”伯特利沒有戳穿阿蒙自導自演的小把戲，而是好奇的詢問。

　　“尊敬的亞伯拉罕先生，我叫斯拉吉·阿蒙，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男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阿蒙，男仆應該不會是家族的人員吧，為什么你要讓他也姓阿蒙呢？”伯特利指出了漏洞。

　　“啊，尊敬的亞伯拉罕先生，在我們的家族里，所有職業(yè)都有本家族的后裔擔當。作為支系血脈，我承擔了男仆的責任?！彼估ぐ⒚苫卮?。

　　“哈哈?！辈乩p輕笑了，“帶我進去吧?！?p>　　“是，尊敬的亞伯拉罕先生?！彼估ぐ⒚傻拖铝祟^，引領著伯特利。

　　在路上，貴婦打扮，有金色卷發(fā)和迷人的碧綠眼睛的葛蕾絲·阿蒙偶遇了伯特利。

　　“哦，天啊。親愛的‘門’先生，你最近還好嗎？”她向這位長輩打招呼。

　　伯特利僅僅帶著不失禮貌的微笑，走向阿蒙的房間。

　　在“設定”中，這位葛蕾絲·阿蒙女士是阿蒙的子嗣，有天使的實力，是阿蒙家族的第二代，可以比作伯特利的侄女。

　　在一路上，伯特利見到了害羞的小拉斐特·阿蒙，熱情的萊奧爾多·阿蒙和大部分對祂充滿敬畏的阿蒙們。他們的長相沒有任何相同，但他們的右眼全部佩戴者水晶單片眼鏡。

　　真復雜的設定...阿蒙的想象力和實踐力真的很充沛，，，伯特利想。

　　這個阿蒙家族其實只有阿蒙一個人，其余的都是祂的分身。因為伯特利對阿蒙的“嘮叨”，祂嘗試自己建立了一個“完整”的“家族”。

　　幾乎完全可以對應上...葛蕾絲·阿蒙女士就是我的小希爾琳·亞伯拉罕...伯特利點評了這個以亞伯拉罕家族為模板搭建的家族。

　　祂走進了阿蒙的房間，望著那個很年輕的小子。

　　祂本來想說的話被祂自己吞回去了。祂知道，這個性格惡劣的“瀆神者”，只是習慣了以骯臟卑劣做武器，用追求刺激和愉悅的面目做偽裝，祂其實很害怕孤獨。

　　這就是祂想象的“家”嗎...伯特利想起了這個家族里出現(xiàn)過很多次的“嚴格父親”形象，嘴角露出了微笑。

　　也許這樣也不錯，天生的神話生物也會產(chǎn)生人性。因為空虛，所以祂們需要用別的東西填充自己。

　　阿蒙是用什么填充的呢？伯特利的思維已經(jīng)擴散開來，祂認真地想，應該有對第三紀的造物主的執(zhí)著。祂一直嘗試尋回祂的父親。

　　“有什么事嗎？伯特利？”阿蒙扶了扶單片眼鏡，問著伯特利。

　　“我將去星空完成儀式?！辈乩f，在阿蒙有些驚訝的表情下，祂笑著接下了下一句，“不過不是現(xiàn)在，至少要一百年的準備。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我?guī)椭愕玫揭环菪蛄?的超凡特性，你需要在我去星空時庇護我的家族?！?p>　　阿蒙歪著頭，用手背支撐著自己的臉頰，“不好。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