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白少禮與遲心桓去了外面,于是紛紛走了出去,誰都不想錯過一場精彩的對決。
一個是身負神影無蹤與滄瀾劍訣青年劍客,一個是精通行云八段的劍術(shù)高手;一個是盜神的傳人,一個是天下第一宗神劍宗宗主。一場時隔三年的恩怨今日就要做個了斷。
義陽城東區(qū)的屋頂上一時間站滿了人,人群之中出現(xiàn)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遲心桓看著白少禮道:“閣下一直戴著面具,難道是羞于見人?!?p> 白少禮道:“我會給機會讓你看看我的臉?!闭f完提劍運起滄瀾劍訣,劍在手中旋轉(zhuǎn),接著施展神影無蹤沖向遲心桓,劍氣凝聚,氣勢如虹,一出手便是雷霆一擊。身形似電,劍身向前,其聲如破空之音。
白少禮一連串的動作不過轉(zhuǎn)瞬之間,遲心桓見了大為震驚,此時劍近在眼前,他已是避無可避,于是急忙舉劍相擋。
“當”聲大作,震得遲心桓雙耳嗡嗡作響,而他也被這凌厲的一劍震得手臂酸麻。
白少禮一擊過后,并無停頓,手中劍自左向右,自右向左,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分別從不同的方位連出八劍。遲心桓沒有像剛開始那樣匆忙應(yīng)對,只見他劍來則擋,一一化解白少禮的劍招。
二人片刻之間已斗了十來招,看得眾人無不拍手稱贊。
他們你來我往,又斗了數(shù)十招,始終不見勝負。
白少禮的劍如江河波濤,連綿不絕,氣勢如虹,遲心桓的劍如流云飄渺,瀟灑自如。
待二人打到地九十三招時,白少禮一劍擊向遲心桓左腹,劍至中途突然變招,改刺為橫劈。遲心桓本來準備向右躲閃,可白少禮的劍卻變成自右向左橫劈,他躲閃不及,只好將身體歪了歪,這才沒傷到要害,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聽濤劈浪”白少禮口中叫喊,身體接連回轉(zhuǎn),待轉(zhuǎn)到第四次時,一劍劈向遲心桓。
遲心桓在白少禮喊出“聽濤劈浪”時心生不妙,奈何后者劍勢已成,不可阻擋。
眼見白少禮這一劍就要砍在遲心桓右肩,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直接用手接住了劍。
白少禮根本沒察覺到有人靠近,這就夠讓他驚訝了,但讓他更驚訝的是,此人竟然僅憑肉掌擋下他的劍。他抬頭一看,來人竟是劍神尋無憂。
在場之人無不驚訝,尋無憂竟會在此出現(xiàn),但轉(zhuǎn)念一想就不難猜到,尋無憂是專程為了遲心桓而來。
血順著劍一點點流下,即便是劍神也免不了受傷。
尋無憂變得比三年前更蒼老了,他靜靜地看著白少禮,緊緊地握著白少禮的劍。
白少禮道:“劍神前輩不是已經(jīng)退隱江湖了嗎?”尋無憂來了,他便殺不了遲心桓,心中著急起來。
尋無憂道:“只要你不殺他,其他的我一概不管?!彼Z氣淡淡,不帶一絲情緒,似是不打算為難白少禮。
白少禮道:“我不殺他,他便要殺我。”
尋無憂轉(zhuǎn)頭看著遲心桓,道:“你要殺他?”
遲心桓沒想到尋無憂會出現(xiàn)在這里,心中又是慶幸又是不安,慶幸的是尋無憂及時趕到,不然他此時身首異處,不安的的是他根本不敢面對尋無憂。聽到師父問話,他立即道:“徒兒不會殺他?!?p> “大點聲?!睂o憂厲聲大喝。遲心桓馬上加大聲音說道:“我遲心桓此生絕不為難白少禮白少俠。”他說的話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了耳中。
白少禮把劍收回,又道:“不夠,剪子莊上上下下十幾口人的性命不能這么算了,我背負這么多年盜賊的罵名又該如何算?”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有面露驚訝的,有面露疑惑的。三年前江湖上盛傳白少禮盜取《行云八段》,繼而犯下大案,但聽白少禮的意思,之前種種與他并無關(guān)系,而是神劍宗誣陷他,并將剪子莊的命案嫁禍給他。
尋無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不能回答,否側(cè)就是承認這些事都是神劍宗做的,他道:“我將全部的《行云八段》傳給你,如何?”想以此為條件了結(jié)白少禮與遲心桓之間的恩怨。
遲心桓急忙叫道:“師父不可。”
尋無憂狠狠地瞪了遲心桓一眼,道:“閉嘴。”
白少禮有些驚訝尋無憂竟想以傳授《行云八段》為條件,只為保住遲心桓的性命,但他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若真是接受這個條件,豈不是讓剪子莊無辜的村民枉死了,不就證明自己貪圖《行云八段》,承認了三年前盜劍譜一事,所以這是尋無憂的圈套?!肮彼笮ζ饋?,繼而冷笑起來,然后道:“《行云八段》或許對別人來說是至寶,但于我何益,今日我就要用你的好徒弟的血祭奠那些枉死的冤魂?!?p> 尋無憂看著白少禮,他沒想到天下還有人能夠抵擋天下第一劍法的誘惑。尋無憂一生癡迷劍術(shù),反將其他一切看的很淡,在他眼里只有劍術(shù)永遠是第一位的,他不明白白少禮為何會拒絕他,他有些驚訝,對白少禮不禁另眼相看,他的眼中露出一絲贊許,但也是一閃而過,不被人所察覺。他看著白少禮道:“非殺他不可?”
白少禮道:“非殺不可?!?p> 尋無憂道:“那你殺了老夫吧?!?p> 遲心桓聽到尋無憂要替他死,他驚叫道:“你要殺就殺我。”他不能讓尋無憂死,正要站出來時,尋無憂突然一掌擊在他胸口,他頓時有種窒息的感覺,然后踉蹌著摔倒在地。
白少禮看著這師徒倆,以為又是一個圈套,但看著尋無憂坦然的模樣,不像是作假。他道:“你要替他死?”說著舉劍抵在尋無憂的胸膛。尋無憂神色平靜,負手而立。
白少禮看著尋無憂半晌,見后者是認真的,他卻猶豫起來,他不想殺死一個無辜的人,不然就會變成像遲心桓那樣的人。他很糾結(jié),他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愿意挺身而出保護遲心桓這樣的惡人,而那些手無寸鐵之人卻無人護佑。
白少禮緩緩收回劍,轉(zhuǎn)身要離開。
“少年,請慢。”聽到尋無憂叫自己,白少禮自然地轉(zhuǎn)過身來,不料前者突然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向他面門襲來。這一下大出白少禮的意料,想閃避已然來不及。
尋無憂一下子擊中白少禮的眉心。
白少禮以為尋無憂要殺自己,頓時無數(shù)念頭閃過腦海,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想起了易文舒。
片刻之后,白少禮又覺得自己還活著,但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一股忽冷忽熱的內(nèi)力從眉心傳入,直達全身經(jīng)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