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干都司全稱叫奴兒干都指揮使司，位于明朝版圖最東北端，元代為東征元帥府。包括HLJ、烏蘇里江流域及庫頁島地區(qū)。朱棣剛剛稱帝之時，生活在牡丹江、綏芬河及長白山一帶的建州女真最先接受大明王朝招安。之后比建州女真更遙遠的海西女真亦同意明朝在自己地盤上設(shè)立衛(wèi)所。永樂九年，朱棣見時機成熟，遂派海西女真出身的著名太監(jiān)亦失哈率遠征隊到HLJ口招撫野人女真。一番交流后，野人女真首領(lǐng)同意明朝在HLJ下游的奴兒干設(shè)立都指揮使司，這便是奴兒干都司成立由來。
奴兒干都司雖將東北女真各部都納入到明朝的治理體系之中，但明朝在這一地區(qū)沒有征兵、征稅等權(quán)利，它對東北地區(qū)的控制主要是依靠羈縻手段，即明朝給予女真人貿(mào)易特權(quán)，女真首領(lǐng)在名義上接受明朝冊封，但女真內(nèi)部的大、小事務(wù)其實還是女真各部首領(lǐng)說了算。明朝只是在名義上將奴兒干都司管轄區(qū)域歸入大明版圖，因此深諳世事的姬鯤到了奴兒干都司境內(nèi)，告訴其他人：此地民風彪悍，我等只稱是采貨商人，不得與地方引起爭執(zhí)，以免節(jié)外生枝。
長白山乃中華大地最北端龍脈。最早見于《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之記載，初“名曰不咸”，被女真各部奉為“圣山”。金朝時，更有金世宗勅旨酌定冊封長白山為“興國靈應(yīng)王”，建長白山神廟，確定每歲于春、秋二仲月降香致祭典祀制度。
常理而言，當年劉基“屠龍斬鳳”，決不能輕易進入長白山。一則劉基帶領(lǐng)精兵猛將，女真各部當時一盤散沙，根本無法出兵對抗；二則劉基當年亦拿出大量金銀、絲緞，饋贈給長白山下女真十六寨各部族首領(lǐng)，這才能夠輕易上了長白山。登上長白山后，劉基由于受到“感應(yīng)”，并未挖斷長白山龍脈，只是在長白山龍穴的“鷹嘴峰”上，將自己乾坤斬罡劍插進“鷹嘴”鎮(zhèn)住了龍氣。
劉基帶隊走后，女真各部雖然多次組織查詢，亦未查出長白山有何異樣，但部族之間卻有因得到金銀絲緞數(shù)量不等，造成個別部族首領(lǐng)甚為不忿。其中最有意見者乃是徒丹赫彌。徒丹部族初期有民八千戶，在女真部族中盡管人數(shù)不是最多，但其部族均以狩獵為主，輔以挖參伐木，久而久之，其族民皆可彎弓操弩、力大勇猛，戰(zhàn)力遠勝其他部族。徒丹赫彌憑借本部族戰(zhàn)力優(yōu)勢，常借故四處吞并、劫掠其他部族地盤以及錢財物資。
初時尚有受害部族向大明官府報數(shù)冤情，哪知官府亦不愿招惹徒丹赫彌，每遇告狀，只是好言撫慰。受害部族不僅失了土地、財產(chǎn)，且更會再遭徒丹部族強烈報復(fù)。到了后來，各部族為求自保，只得定期給徒丹赫彌奉上馬羊、金銀、美女、兵器，才能避禍。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發(fā)展，徒丹部族增至近二萬戶，終于成為長白山下十六部女真中最強大的部族。
徒丹赫彌故去后，其子徒丹恒瑞性格沉穩(wěn)，不好刀兵，較其父之兇暴驕狂改變許多。但他規(guī)定，無論任何部族凡欲上長白山者，均要提前來自己部族行“拜山禮”，得到允可才得上山，否則將視為對“山神大王”不敬，輕則全部罰沒所有上山所得，重則殺頭祭祀“山神大王”。因大明官員對女真采取懷柔政策，雖知徒丹恒瑞有意發(fā)展實力，亦聽之任之。
恒瑞如此行為，除了錢糧豐盛、兵強馬壯之外，還因其手下?lián)碛幸晃囊晃鋬纱竽苋耍阂晃幻邪⒒⒌耸呛闳鸾Y(jié)義兄弟，善使四十五斤重長柄開山斧，此人不僅武藝高強、精于騎射，更會調(diào)兵遣將、排兵布陣；另一位名叫烏也，既是精通巫術(shù)的大薩滿，又足智多謀，善臨機變化。此二能人在整個女真部族聞名，恒瑞得此二人更覺自己如虎添翼，對于其他女真各部族甚至大明委任的各級當?shù)毓賳T，表面不失客氣，其實不甚放在眼里。
姬鯤等人來到泰寧衛(wèi)之后，姬鯤讓手下人四處尋找女真人開設(shè)的客棧歇息。經(jīng)過一番查找，最后確定在一所女真人開設(shè)名為“白山客?！敝畠?nèi)安頓下來。姬鯤帶眾人樂呵呵地走到飯廳內(nèi)，對店里伙計說道：“小二哥，麻煩你準備上好酒席一桌，我等吃飽喝足還有要事去辦?！闭f完話，將十兩紋銀放在桌上。店小二一見銀子心花怒放，笑著回道：“幾位客官且稍坐，酒菜馬上就來?！辈灰粫r，小二陸陸續(xù)續(xù)端出十一、二樣果蔬肉饌，又端出一壇酒說道：“客官，這壇是陳年老酒，醇厚得很，就是價錢高些，要三兩銀子一壇，客官如果嫌貴，小的給您換一壇便宜些的酒來。”姬鯤一笑：“就要這壇。若果然酒好，老夫還有給小二哥幾吊辛苦錢呢?！?p> 店小二聞聽愈加高興，又殷勤說道：“一看客官等就是爽快人。您老來此地是會友還是買貨？小的也是漢人，因折了本錢，不得已在此店內(nèi)做了伙計。小的在這泰寧衛(wèi)也住了七、八年，您老若要進貨或者訪友，說不定小的還能給您指路呢。”姬鯤聞聽，心中暗喜，他拿起桌上十兩銀子道：“如此甚好！小二哥，煩勞你再端來一鍋米飯、另燒三只雞，然后算了酒飯錢，余下銀子，全與小二哥買些酒肉茶點?！钡晷《舆^銀子，心中盤算：扣除酒飯錢，至少還能余下二、三兩銀子，這老人家真是大方爽利之人。
小二端上一鍋米飯上來之后，姬鯤道：“小二哥，老朽聽說長白山老山參甚好，再捎百十張上好狐皮、鹿皮之類，一并采買些來，小二哥可有熟人門路？若小二哥肯指路，事成之后，另贈給小二哥一份利是，決不食言。”店小二道：“老人家何不早說？長白山確實出上好的老山參，鹿、狍、狐、獐亦是不少。老人家若要尋常貨色，咱泰寧衛(wèi)內(nèi)商鋪貨號不少家都可以采買得來，若要一等一的好貨，只有到徒丹部族首領(lǐng)那里去買，別家委實沒有?！?p> 姬鯤問道：“卻是為何？”店小二看周邊無人，遂彎腰低聲說道：“小的看您老為人甚是厚道，索性如實相告。這長白山名義上歸泰寧衛(wèi)指揮使鄧德喜管轄，但實際確是由徒丹部族恒瑞首領(lǐng)說了算。無論官民人等，若要進長白山，都要先去徒丹部族行‘拜山禮’，得到允可才得上山。若有不知死活偷偷上山挖參、打獵，不被發(fā)現(xiàn)還則罷了，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是對“山神大王”不敬，輕則全部罰沒所有上山所得并一切家什，重則殺頭，向‘山神大王’賠罪。但有挖到百年老參或上好皮貨，亦必須先讓恒瑞首領(lǐng)派來的人挑選，余下的才可拿走。當然，恒瑞首領(lǐng)給付的銀子還算公道，故鮮有怨言。”姬鯤道：“我等如何得見恒瑞首領(lǐng)？”
店小二看了看柜臺方向，又低聲說道：“若非交易過的熟客，生人要拜會恒瑞首領(lǐng)需要有保人出面才能一見。您老確實有些福分。我家掌柜，乃是恒瑞首領(lǐng)好友。您可請他做了保人，帶您去見，準保成功?！奔H驚喜問道：“哦？掌柜姓甚名誰，現(xiàn)在哪里，老朽好去上前請教?！钡晷《那闹噶酥腹衽_道：“掌柜名叫阿鄰，亦是徒丹部族人，柜臺后打盹的正是掌柜?！奔H拱手道：“多謝小二哥，少時，老朽再去相擾?！北娙顺粤T飯，姬鯤向眾人一使眼色，眾人會意，起身各自回到各自客房，崔道成則端起桌上三只燒雞，端給客房內(nèi)不便出門的姬辰宇。
姬鯤待眾人走后，又向店小二要了一盞茶，不慌不忙地看著柜臺方向。店小二給茶杯添了三次水之后，柜臺內(nèi)掌柜才晃了晃腦袋，伸個懶腰，對店小二說道：“福子，趕緊端盞水來?！钡晷《s忙拖著長音接茬道：“水來了?！痹捯粢宦?，店小二已然端著一大海碗，來到掌柜身邊。掌柜接過碗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將水喝完。姬鯤將掌柜言行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掌柜言行舉止，儼然是位性情中人。
姬鯤打定主意，起身走到柜臺跟前，一拱手：“這位管事，老朽等一行人暫住在貴客棧內(nèi)。聽街上傳言，店掌柜阿鄰為人俠肝義膽、救人危難，頗具賢名。老朽想冒昧求見，不知可否？”掌柜聽完，心中一喜：沒想到我阿鄰還有真么個好名聲。店小二到底是心明眼亮，一聽姬鯤所言，就知其意，遂急忙說道：“老人家，您老福氣真好，這位就是我們客棧阿鄰掌柜?！奔H又定睛看了看掌柜，急忙抱拳說道：“閣下就是阿鄰掌柜？失敬，失敬，請恕老朽冒昧?！卑⑧彿讲怕犃思H幾句話非常受用，此時急忙起身，笑著拱手道：“老人家，在下就是阿鄰?！奔H道：“阿鄰掌柜，老朽有一事相求，掌柜若愿意相助，老朽感激不盡?！?p> 掌柜阿鄰上下打量一下姬鯤，拱手道：“在下看老人家衣著非俗，不像是需要救濟之人啊?！奔H道：“老朽請阿鄰掌柜幫忙，并非錢財之事。老朽姓昆名臣，乃是宇公子管家。我家宇公子為順天府第一大財主，開的飯莊、錢莊、當鋪、綢緞莊等買賣鋪戶遍及兩府十三省。宇公子與錦衣衛(wèi)指揮使塞哈智大人交好，塞哈智大人家翁年前身患沉疴，經(jīng)御醫(yī)醫(yī)治方有好轉(zhuǎn)，御醫(yī)當時留下話來‘老人家乃是體弱失陽之癥。若要治愈老人家沉疴，需得百年以上人參三只，配了虎脛骨一塊，文火吊成參湯服下，另備下成年虎皮一張、下鋪新采長白山山頂九根八十一杈樺樹之葉，每日子時、午時、戌時需得臥足三個時辰，借以內(nèi)外兼補陽氣，待九九八十一天之后，不僅可保沉疴盡除、百病不侵，更可壽足兩甲子之數(shù)。’塞哈智大人知我家宇公子見多識廣，派人送來千兩紋銀，非要我家公子全力承辦。一來我家公子與塞哈智大人有些交情，二來不敢得罪。宇公子只得帶上我等七、八個得力之人，一路打聽來到貴寶地。老朽聽聞這百年以上人參與成年虎皮只有徒丹部族恒瑞首領(lǐng)處可尋來，且若要上山，亦得到部族行了‘拜山禮’才可。怎奈恒瑞首領(lǐng)不見生客，我等進退兩難，老朽只得求阿鄰掌柜替我等做個保人，拜見恒瑞首領(lǐng)。這點心意，還請阿鄰掌柜不要嫌棄。”說完話，姬鯤取出紋銀五十兩，放在桌上。
阿鄰因與恒瑞首領(lǐng)交好，時常帶生疏采買商人拜見恒瑞，每次不過得銀三、五兩。今日一見眼前老者一下拿出五十兩白銀，自然喜得心花怒放，面孔上卻故作為難神情道：“在下確實與恒瑞首領(lǐng)有過幾面之緣，做個保人帶各位見他一面確實不難，至于能否讓列位上山，在下卻不敢應(yīng)承?！奔H拱手道：“如此說，先要感謝阿鄰掌柜。至于上山與否，再看我等造化。”姬鯤又取出紋銀十兩放到柜臺上說道：“老朽代我家公子多謝阿鄰掌柜。老朽今日酉時還要借貴寶地做個東道，請阿鄰掌柜小酌兩杯，這是晚間酒飯錢，請萬勿推卻?！卑⑧彵臼莻€酒鬼，聞聽姬鯤晚間請其在自家店內(nèi)吃喝，不禁大喜過望，嘴上卻連忙說道：“老人家與公子來我店內(nèi)，焉能要你們費了銀兩？還是在下做東?！奔H起身道：“阿鄰掌柜不必客氣，酉時見。”說吧起身，回到后院客房。
姬鯤將崔道成與石田荒原請到自己房內(nèi)說道：“老夫請二位前來，乃是商議下一步安排。老夫已然打聽明白，若要上長白山尋找龍穴，首先要到徒丹部族行‘拜山禮’。這個店內(nèi)掌柜阿鄰，就是徒丹人，且與其部族首領(lǐng)恒瑞私交甚好。阿鄰掌柜已然同意作為保人帶我等面見恒瑞首領(lǐng)。今日酉時，老夫又約了阿鄰掌柜吃些酒飯，老夫請二位前來，乃是讓二位助我灌醉這個阿鄰。崔師弟你的身份乃是宇公子順天府當鋪掌柜，石田特使身份乃是宇公子順天府飯莊掌柜。我等今日務(wù)必從阿鄰嘴里套出恒瑞手下得力之人有何短長，明日好做計較?！倍寺犃T，拱手說道：“請姬副教主放心，我二人自有分寸?！?p> 酉時，姬鯤帶著崔道成、石田荒原來到飯廳，阿鄰一見急忙起身道：“昆管家太過客氣，如何請了在下吃酒。這二位是？”姬鯤笑道：“阿鄰掌柜明日帶我等前去面見貴部恒瑞首領(lǐng)，我等也好早些回了順天府。在貴店請阿鄰掌柜，亦是借花獻佛，不必見外?！苯又H指著二人介紹道：“這位是宇公子順天府當鋪掌柜崔成；這位是宇公子順天府飯莊掌柜石原。宇公子因來到貴地偶然風寒，不便見客。明日我等亦代我家宇公子拜見恒瑞首領(lǐng)，屆時還請阿鄰掌柜多多周全。”阿鄰回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一切包在在下身上?！卑⑧弻⑷俗屵M一個單間，分賓主落座之后，店小二立刻擺上滿滿一桌酒饌佳肴，四人推杯換盞互相敬酒。那姬鯤三人有意將阿鄰灌醉套出些恒瑞內(nèi)幕，故殷勤相勸。阿鄰以為對方一片好意，不一時就已然喝得意識不清，有問必答。
姬鯤問道：“阿鄰老弟，如你所言，那恒瑞首領(lǐng)坐擁近二萬戶族民，長白山內(nèi)、外無人匹敵，如何就沒有自王稱霸的豪氣？不算真英雄！”阿鄰搖搖手道：“昆管家有所不知，恒瑞首領(lǐng)如何沒有豪氣？大明皇帝曾多次差人請我們恒瑞首領(lǐng)做什么指揮使、封萬戶侯。恒瑞首領(lǐng)初時亦動心，多虧恒瑞身邊能人烏也提醒首領(lǐng)，若當了這個大明萬戶侯，雖說有些俸祿、功名，亦必受大明管轄，好似猛虎落平川。若皇帝身邊奸臣進些讒言，皇帝尋機開罪下來。到了那時，我等前不得面君陳冤、后已然失了長白山根基，終落得個任人宰割的下場。哪如現(xiàn)在獨霸一方逍遙快活？恒瑞首領(lǐng)聽了烏也之言，遂罷了當官之心。大明皇帝見我們恒瑞首領(lǐng)不愿為官，只得封其‘白山王’，依萬戶侯例，撥給俸祿。如今，長白山內(nèi)外，無論任何部族，包括附近地方官員，哪個敢不敬重我們恒瑞首領(lǐng)？大明精兵猛將眾多，且大明皇帝禮遇有加，封了恒瑞首領(lǐng)為“白山王”，我等何必造反？”姬鯤道：“烏也？此人是恒瑞首領(lǐng)能人？不知恒瑞首領(lǐng)有多少能人？有何喜好？還請阿鄰掌柜如實相告，我等明日俱要一一備上禮物，以略表我等寸心?！?p> 阿鄰掌柜道：“難怪宇公子如此器重昆管家，真是想得周到。比以往那些拜山來的毫銖計較之輩，何止強上百倍！恒瑞首領(lǐng)寶物甚多，老人家明日卯時我等趕路之時，只消帶上紋銀五十兩作為‘拜山禮’足夠。剛才在下所說那位能人烏乃恒瑞首領(lǐng)身邊第一謀士，此人不僅智謀超群，且是我徒丹部族大薩滿，慣會驅(qū)妖除病，法力真?zhèn)€高強。正因如此，恒瑞首領(lǐng)對烏也大薩滿言聽計從，烏也大薩滿喜好道術(shù)法寶兼珠寶美玉；恒瑞首領(lǐng)手下另有一能人名叫阿虎迭，善使四十五斤重長柄開山斧，此人不僅武藝高強、精于騎射，更會調(diào)兵遣將、排兵布陣。此人粗魯憨直，倒無甚喜好?！奔H聽罷心中有數(shù)，四人又推杯換盞，喝到亥時方散。
姬鯤三人回到客房之后，姬鯤道：“二位，方才阿鄰說道，恒瑞對烏也言聽計從，我等明日除了弄清這恒瑞心思底細，還要結(jié)好這位能人烏也，若其人能為我等所用，豈不甚好？”崔道成與石田荒原俱道：“姬副教主所言甚是有理。”姬鯤隨手打開自己親自保管包袱，斟酌半天，掏出一塊羊脂白玉螭龍玉璧說道：“此璧出自殷商，乃我姬家祖?zhèn)髦铮斈晗雀笇⒋藢毼锝桓队谖?。如今，為結(jié)交烏也，只得忍痛割愛?！?p> 次日卯時，姬鯤率崔道成、石田荒原、薛夢龍、北條真述等四人隨阿鄰掌柜騎馬拜訪恒瑞首領(lǐng)，郝金留在客棧照顧姬辰宇。不一時，眾人到了徒丹部族統(tǒng)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