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時分了。
顧言隨意吃了食物,便在院子打起了拳。
前世他也學習過散打,泰拳。
此時練習這基礎軍伍拳,十多遍下來,心里便有些感覺了。
基礎軍伍拳看似簡單,實則一步一拳,出拳位置,全是人體要害之處,十分兇狠。
“接招!”
一個人影突然跳躍進院子,一掌打向顧言。
顧言不慌不忙,上身如同陀螺下沉一轉,避開掌風,下身死死釘在地面,維持身體平衡,同時雙拳轟擊而出。
啪的一聲。
剛剛進來的人影,一時不查,便被顧言詭異的還擊打的連退數(shù)步才穩(wěn)住身形。
顧言收拳,呼氣。
“孫哥,你這突然出手可嚇了我一跳?!?p> 原來,這人居然是孫全。
“好大的力氣!”
孫全一抖褶皺的衣物,驚嘆看向顧言:“你這拳法,有些像軍伍拳啊。”
顧言點點頭:“我哥去府城時候,怕我受欺負,就教了我些武學,孫哥,我們衙門難道沒有武學修行之法嗎?”
孫全哈哈一笑:“自然是有的?!?p> 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安全。
他們這些代表官方暴力機構的人,不修武學怎么可能!
“入職衙役,都可以去武房挑選武學修行。
如果李威大人教了你其他武學,你就沒必要去挑了,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玩意。”
孫全臉上閃過惆悵。
顧言看到孫全表情,有些好奇,便詢問起緣由。
原來,這個世界,武道繁盛,但是階梯也分明。
普通武學,很多平民都可以弄到一份,但大多是通力層次,甚至只能鍛煉身體一部分。
層次一高,就很難弄到手了。
而且下河縣,只是個縣城。
縣衙里的武學功法,也都是些爛大街的武學,除了那些沒錢財?shù)难靡郏瑳]誰會去修行。
比如他,三代縣衙積累,在縣城勉強也算富裕家庭,掏空了三代積蓄,才弄到了一份可達氣血境的功法。
只是可惜他資質一般,這么多年下來,也只是通力層次,只能看下一代了。
聽到孫全一通訴苦,顧言才知曉李威教給他的《虎形拳》,是多么珍貴。
“好了,你有興趣,到時候也可以去第四個庫房看看,現(xiàn)在我先帶你去了解下我們平時職責內容?!?p> 兩人走到大街上,偶爾可以看到有其他衙役帶著幾個手拿戒尺的人巡視。
看到孫全和顧言,也會上來打聲招呼
“平時我們主要工作,就是帶領白役巡視,緝查盜賊,維護安穩(wěn),不過原則上,除非是在大街上公然行兇,不然民不舉,我們也不會去理會?!?p> 顧言好奇問道:“那出了人命呢?”
“那就必須上報,仵作檢查沒問題后,才能下葬,不然查到,就是三十大板,罰銀一兩。”
這個懲罰不輕。
要知道,下河縣底層一個壯年辛苦一天,也不過十幾枚大錢而已。
深秋陽光,午時也是有些灼人。
兩人走過幾條街道,終于看到些商鋪。
孫全擦了擦額頭汗水,顯得有些虛:“還好有這些白役,不然東町十幾個區(qū),單靠我們四組二十一個人,是真巡視不過來,我們去茶館坐坐?!?p> 叫上一壺枸杞茶,兩人坐在茶鋪靠街這邊孫。
“一般,一區(qū)前后兩個兄弟負責就行,上午巡視一遍,下午巡視一遍,然后找個地方歇息就成。
最麻煩的反而是下面村里出了事,那可就有的累了,還不安全?!?p> 顧言趕緊給孫全將茶水續(xù)上:“孫哥,外面不安全,怎么說?”
孫全笑了笑:“我們衙役常年維持在一百二十人,白役五百多人,可是你知道每年折損多少人么?”
“這幾年還好,前些年,每年都至少要補充十分之一的人進來!”
“沒得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在外面沒的。”
將茶水一飲而盡,孫全面露得意:“不然孫哥我三代都在縣衙任職,又怎么會一直待在最繁忙,人數(shù)最少的四組呢?”
顧言看著因為得意咧嘴,而顯得更加猥瑣的孫全,心里也有些佩服他的精明。
四組人數(shù)最少,事又多,外面有事了,肯定是派人數(shù)有空的小組人前去處理了。
所以說別輕視任何一個人。
“小言啊,你別看那些小年輕,一個個都想去北町做事,但是那些年紀大的衙役,哪個不是在其他三町。
所以在衙門,多看多想,帶著股蠻勁的二愣子,是沒的最快的。”
顧言立刻又是一通彩虹屁甩在孫全臉上,讓他不時哈哈大笑,說出更多衙役的隱秘,還有縣城勢力分布。
下河縣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武館,青樓,酒樓,藥鋪,應有盡有。
其中最有權勢的,有三家一幫。
三家指孫家,王家,趙家,一幫指巨浪幫。
基本上縣城賺錢些的生意,便全部被這四個勢力壟斷。
這些人往下,便是一些地主老財員外了。
“除了三家一幫,我們惹不起外,其余的也就那么回事。”
說著,孫全放下茶碗:“其實,我家也算是孫家的分支,不然今天也不好在碼頭那邊租下一個小鋪子?!?p> 這話,說的輕淡。
只是孫全臉上的期待,卻暴露了他想裝逼的事實。
顧言察言觀色,自然沒讓他失望,又是一通奉承上去。
往日孫全下面那些人,除了吹牛逼,奉承話翻來覆去就是那么幾句,哪里比的上顧言這個從信息大爆炸時代穿越來的人。
一壺茶還未喝完,孫全就感覺自己身子骨都輕了幾兩。
茶水飲盡,孫全意猶未盡領著顧言去看了定好的商鋪。
商鋪很小,帶個更小的院子,位于一個街道拐角。
下船的伙計幫工,往來的行人,都要經(jīng)過那里,是個不錯的地方。
兩人約好旬日,再帶幾個靠得住兄弟的婆娘過來學習雞蛋餅,醬香餅做法,孫全就準備回家。
分別之前,顧言裝作無意說道:“孫哥,最近我偶爾聽到街坊說我后面那邊荒廢的十三區(qū)有些不干凈,那是怎么回事?”
轉身的孫全身體一僵。
下一刻。
顧言居然看到孫全的腿腳,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