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世青被衙役扔進(jìn)了牢房,她雙手緊握著牢門,看著衙役上了鎖,帶著哭腔說道:“我背后可是有你們得罪不起的人,你們等著!”
領(lǐng)頭的衙役叫方海東,因?yàn)殚L了一臉的麻子,所以得了個外號叫方麻子。
方麻子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這話你還是等明天上公堂跟知府大人說去!”
“麻子哥,要不要給這女的腳銬拿下去?反正人進(jìn)來了也跑不了。”一個年齡稍小一些的衙役小聲說道。
“怕什么!”方麻子彈了小衙役一個腦殼,“這女的剛才咬了我好幾口,沒給她雙手也綁上就不錯了!”方麻子揉了揉胳膊,“再說了,哪個進(jìn)里面的人不都喊著我背后有人!就算真出了事,也怨不得我們頭上,讓抓人的可是知府大人!”
“是哎?!毙⊙靡鄹胶椭?p> “走,吃酒去!”
方麻子撅著屁股就走出了牢房。
“別走啊,你們……”莫世青使勁捶著牢門的木頭柱,喊了一會也沒見有人過來,終于嗓子也喊啞了,她退到角落里蜷縮成一團(tuán),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昏暗的牢房里有一個木床,上面鋪著潮乎乎的草席,地上放著一個破水桶,挨著木床的墻上方兩米處有一個鐵窗。
牢房里靜的可怕,莫世青垂下腦袋告訴自己要冷靜,冰涼感席卷著她的全身,但過了沒多久她意識到一個更棘手的問題,她想上廁所……
猶豫了半天,莫世青還是決定去拿水桶,坐了這么久,雙腿有些發(fā)麻,她一只手撐著墻壁準(zhǔn)備起身,卻摸到了一片黏膩,她仔細(xì)看著墻壁,上面結(jié)了厚厚的一層苔蘚。
周圍沒有什么可以用來擦手,無奈之下莫世青只好往裙擺上蹭去。她看著又臟又臭的自己,積聚多時的委屈在這一瞬間溢到胸口,她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
別人穿越都是穿成公主娘娘,錦衣玉食,后宮遍地,她倒好,不僅穿到了叛國將軍的身上,時刻擔(dān)憂著自己的小命,還成了階下囚,吃喝拉撒都要在一處,有比她還慘的女主角嗎!
“喂別哭了!”有人喊道。
“我哭我的,關(guān)你什么事!”莫世青抹著眼淚,“怎么牢房里還有規(guī)定不讓人哭??!”
“大晚上的你這還讓不讓人睡覺呦!”
牢房里的人紛紛抱怨起來。
“姑娘,你犯了什么事?”隔壁牢房的一個女人問道。
莫世青尋著聲音,借著昏黃的月光,看見一個身穿囚服,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手里拿著個饅頭。
女人把饅頭掰成兩半,從木樁那里伸了過來,“吃么?”
莫世青沒有回答,她不放心陌生人給的吃的,更何況這人還是囚犯。只是她看著這雙手,纖細(xì)白皙,沒有一絲皺紋,應(yīng)該是個年輕的女人。
女人見狀,收回了手,咬了一口饅頭咽了下去,“你不是當(dāng)?shù)厝税??!?p> 莫世青擦干眼淚,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問道,“你如何得知?”
“住在惠城的人沒有不知道這里的知府愛財。你穿的這樣好,還被抓了進(jìn)來,肯定是不懂規(guī)矩嘍。”
“這……我確實(shí)不是本地人,我來投奔親戚,半路上莫名其妙就被抓了。還說什么我和王老四勾結(jié),我壓根都不認(rèn)識這個人!”
莫世青在被抓來的路上就猜到這個跟他做交易的男人有問題,所以跟誰都咬死不認(rèn)識這個人,畢竟這個交易還沒有做成,就憑她身上攜帶的那兩句詩詞證明不了什么。
“王老四?”女人頓了一下,“這人可是個禽獸,凈把那流落街頭無依無靠的小兒往秦樓楚館里送?!?p> “這么壞?”莫世青想起那人的打扮,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他人呢?”
“這里是女牢?!?p> “哦,哦?!蹦狼嗨闪丝跉猓@要是被王老四認(rèn)出來就有口難辯了。
“請問我該怎么……見到那知府遞上銀子?”
女人看了一眼莫世青,道,“明日上堂,那知府自然會給你提示,你把銀子呈上去他就會放人了?!?p> “這么直接?”
這不就是收受賄賂嗎?這也太大膽了!
莫世青還想問這知府是什么來頭,這女人卻翻身面向墻壁躺了下去,她只好作罷。
翌日一早,莫世青就被噼里啪啦的鐵鏈聲吵醒,她昨晚竟是靠著墻壁睡著了。
“姑娘,走著吧!”
方麻子帶著兩個衙役推搡著莫世青上了公堂。
“快,跪著!見了知府大人還不跪!”
“我不跪!”莫世青不服的喊著,“我又沒犯法,不跪!”
“罷了罷了,方麻子你退下吧?!币粋€稚嫩的聲音響起。
蘇妙竹朝堂下?lián)]了揮衣袖,對著身旁站姿如松的男人問道,“楚師爺,這姐姐犯了什么罪呀。”
楚逸翻看著手里的冊子,嘴唇微張,說道,“王老四?!?p> “哦,王老四。這姐姐看著慈眉善目的,也不像是做這勾當(dāng)?shù)娜搜剑辛藛???p> “還未。”
楚逸把案本呈到蘇妙竹面前,蘇妙竹看也沒看,直接揮筆道,“先打十個板子!”
“什么?你都不問問我上來就打人?”
莫世青沒想到這個當(dāng)知府的人這么昏庸,她還期待遇見個正義凜然的人物呢,這十板子下去不死也殘。
“哦對對對,你瞧我都忙忘了?!碧K妙竹扶正了自己的頂戴花翎。
“堂下何人?”
“莫世青?!?p> “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只是在一粥鋪喝粥,就莫名其妙的被抓了進(jìn)來,實(shí)在是冤枉啊!”
“那從你身上搜出來的禁書是怎么回事?”
莫世青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質(zhì)問她的聲音就像童聲一般清脆響亮,剛才混亂之中沒看的仔細(xì),現(xiàn)下她往朝堂上正中間坐著的那人看去,這分明就是個少年??!
“你幾歲???”莫世青疑問道。
“我十六啦,姐姐。”蘇妙竹拄著腦袋,打了個哈欠。
“十六?”這可真是笑掉大牙,莫世青擼起袖子,指著蘇妙竹的鼻子,大聲說道,“這知府是什么人都能當(dāng)?shù)膯??怪不得一上來就要打我板子,什么鬼??!?p> “姐姐我不是鬼啊?!碧K妙竹被氣的面紅耳赤的莫世青逗笑了,他晃了晃腦袋,耳上的紅玉珠泛著光,襯著皮膚紅潤光滑。
“所以吶,禁書是怎么回事?”
莫世青看著圓頭圓腦的蘇妙竹,沒好氣的說,“那根本不是什么禁書,只是我閑來無事做的兩行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