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卡塞爾專員
咚咚咚!
教室的門被推開。
開門的是教導主任,帶著一絲歉意地看向了正在授課的歷史老師。
“陳老師,打擾一下。這邊是青團的特派記者,來采訪一下楚子航和陳鴻漸?!?p> 這名歷史老師可是仕蘭中學資格最老的特級教師,是出了名的刻板,哪怕是他這個教導主任也要給足她面子。
教導主任身后一個年輕的女生探出頭,露出溫婉甜美的笑容。
“老師您好?!?p> 歷史老師點了點頭,她雖然在某些方面有些刻板,卻并非死板。
以楚子航和陳鴻漸兩人的成績,其實完全不必在教室里上課了,而且二人還獲得了二十分的加分。更何況這是青團的采訪,對于這兩個孩子的幫助絕對遠勝于她的這一堂課。
“楚子航、陳鴻漸,你們去吧,下課記得問同學抄一下筆記?!?p> 教導主任見一向刻板的陳老師今天在青團的記者面前竟然如此給他面子,不由對著她感激一笑??刹坏人f出感謝的話語,咚的一聲!
門被關上了。
關上門的陳老師冷冷一笑,她只是一個老師,在意的也只是自己學生的前途而已,絕非是所謂的領導顏面,更何況以她的能力和資歷,根本無需在意這些。
門外的教導主任也有些尷尬,對著身旁的女記者報以尷尬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陳老師不喜歡上課時被人打擾?!?p> 女記者微微一笑:“辛苦教導主任了,那我先去采訪那兩個孩子了?!?p> 跟著女記者和前面扛著攝像機的男攝影師走向學校會客接待室的楚子航一路面無表情,陳鴻漸則是默默地發(fā)了條短信,譴責黑貓的行為。
他倆,一個未來的殺胚,一個未來殺胚的兄弟,你丫居然讓青團的人來采訪他們?不怕將來事情暴露打青團的臉?
青團的優(yōu)秀殺胚青年?
嗡~
黑貓:你小子消息挺快的啊,不過人家才剛剛決定,還在省城沒出來呢。這不是剛打算提醒你,讓你和村雨有個準備,打個腹稿什么的。
陳鴻漸一愣,旋即瞇眼看向眼前的女記者和男攝影。
照霜:你確定人還沒出來?
黑貓:確定,他們預計后天才出發(fā)。
陳鴻漸的目光冷了下來,悄悄地給楚子航做出了幾個手勢。楚子航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前的兩人有問題。
仔細觀察這兩人,女記者的形體太過健美,小臂的肌肉不亞于一些健身博主了。至于男攝影師,他的較為瘦弱,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常年扛著攝像機四處奔走的人的樣子,雙臂肌肉一般。
仇家?
不可能。
他們接的幾次任務都沒有可能惹上什么仇家,更何況如今他們倆備受關注,一旦出事必然引起政府關注。
但這樣鬼鬼祟祟的,必然不懷好意。
楚子航抓住他的手腕,搖了搖頭,示意這里是學校,不能輕易動手。
二人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前面采訪二人組的眼睛。哪怕楚子航和陳鴻漸天賦異稟,卻不會收斂自己的氣息。而他們面前的可是執(zhí)行過不知道多少次任務的二人組,經驗方面碾壓二人,稍稍加快的氣息就暴露了二人有過動手想法的念頭。
“放輕松點,我們沒有惡意?!?p> 女記者轉過頭,眉眼彎彎。
如果是其他人,看見如此溫柔甜美的笑容,一定會減少一些警惕心,但她面前的,一個是面癱殺胚,一個是......嗯,殺胚的兄弟,基本上對其免疫。
見二人依舊身軀緊繃,女記者與攝影師對視一眼,不由苦笑。
隨著會客接待室的門被關上,女記者終于袒露了自己的身份。畢竟再不交代,恐怕這兩個孩子就要動手了。
“我們是卡塞爾學院的專員,只是來問你們幾個問題罷了。”
聽到卡塞爾三個字,兩名少年的身軀稍稍放松了一絲。
“他是葉勝,我叫酒德亞紀?!?p> 聽到葉勝和酒德亞紀這兩個名字,陳鴻漸徹底放松下來,隨時準備釋放的造化也解除了,并且示意楚子航不必太過戒備。
楚子航雖然不知道陳鴻漸為什么會這樣輕易信任眼前的兩人,但還是卸下了大半的防備。
“こんにちは。(kon ni chi wa)”陳鴻漸閑來無事學習了日語,畢竟將來的劇情里可是會涉及島國的。
酒德亞紀微微一愣,日語里的你好可是有好幾種的。
上午的你好(上午10點以前)可說為: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發(fā)音:o ha yo u go za i ma su.
下午(上午10點到日落以前)的你好:こんにちは。發(fā)音: kon ni chi wa.
晚上8點到11點的你好:こんばんは。發(fā)音:kon ban wa.
初學者和通過動漫學習了幾句日語的人通常都會說出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o ha yo u go za i ma su.),陳鴻漸的日語顯然是十分精通的,發(fā)音中甚至帶著東京口音。
“こんにちは。(kon ni chi wa)”酒德亞紀溫柔地回應,給人一種種姐姐般的親近感。
“那么,第一個問題。
你們相信外星人嗎?”
楚子航看似神情不變,但以陳鴻漸對他微表情的了解,楚子航有點被雷到。
“相信。宇宙里千億乘以萬億級別的恒星數(shù)量,如果真的只有我們人類,而沒有任何外星人存在,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據......”
聽著楚子航認認真真地以科學角度回答了這個問題,陳鴻漸不由捂臉。
“咳咳,他一直是這樣認真,你們別介意。”
不同于葉勝有些想笑的神情,酒德亞紀倒是神色淡淡,“那么你呢?”
“我?我自然也是相信的。理由嘛,如果這個宇宙中只有人類這種生命存在,豈不是太孤獨了些?”
“你提到了孤獨。”酒德亞紀提了第二個問題,“那么,你們覺得人類存在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的和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的和肉體的?”
“精神和靈魂的,還是唯心,離開心識所取所執(zhí),一無所有,亦無有能離心而得天堂與地獄者及死亡與快樂者,心的絕對真實就是本質,只是世人因為無知迷惑,而把心識與妄想,也就是心動,當成了心,這種唯心是假唯心,只能說是唯識,世上沒有一物是不壞不滅的,因為物本來就不是物,人也不是人,心也本不是心,本質取于外境所見,所以叫心識,執(zhí)迷心識所見之影像為實有,而起運動造作,故有種種現(xiàn)象,迷惑于現(xiàn)象者,即當作是實物,其實一切都是本質所造之假相,沒有絕對的實體與常在,肉體也不過是通過本質不斷的業(yè)力與慣性的流轉所產生的一種假相,人不吃飯,本質就會開始流失,虛假的身體,猶如波浪的存在一樣,沒有自我,我執(zhí),就是生死的根本,就是妄想的執(zhí)著,沒有妄想的人,就沒有了生死,死亡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運動變化而已,死亡終究沒人可以得到?!?p> 不愧是楚殿,回答依舊如此哲學、嚴謹。
陳鴻漸暗暗抹了抹兩鬢滴下的汗水,接著道:“唯心的,精神的和靈魂的。那話怎么說來著。我命在我,不屬天地。我不視不聽不知,神不出身,與道同久。吾與天地分一氣而治,自守根本也。天地與我俱稟自然一氣之所性,各是一物耳,焉能生我命乎?我但去心知,絕耳目,各守根本之一氣,則與道同久矣。”
楚子航瞥了陳鴻漸一眼,你小子不跟我一樣?
《西升經》中的《我命章》和周道士韋處玄的注解,你當我聽不出來?
“第三個問題,你們相信超能力嗎?”
陳鴻漸嘆了口氣,還是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耐心也有些不夠了,不由搶先答道:“行了,我們剛覺醒了龍族血統(tǒng),也覺醒了各自的言靈,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沒必要這樣遮遮掩掩了。”
“果然?!?p> 酒德亞紀聽到了陳鴻漸的坦白,反而放松了下來。
“那你們知道,自己身上的血統(tǒng)意味著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