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亞當
次日上午，伊克斯坐在煉金室里，手中拿著一本樣式古樸的筆記，翻著略有發(fā)黃的紙頁。
這是伊莎貝爾上交給蒸汽教會的那本筆記，記載了一位未知非凡者探索“命運之神”陵墓的大致過程。
昨晚回到家后，他體內(nèi)的“機器”魔藥又消化了一部分，如今只差臨門一腳了。
這次消化與整理文件時遇到的那一次很像，同樣的莫名奇妙，同樣幅度不小。
這讓伊克斯開始擔心這不正常消化會給自己帶來什么后果，雖然“怪物”途徑包括消化和扮演在內(nèi)的許多方面都要看臉，也就是命運的安排，但“機器”的消化已經(jīng)超出了玄學(xué)的范疇，根本找不到原因。
在他看來，命運只是將扮演的機會送到非凡者面前，至于扮不扮演，怎么扮演都需要非凡者自己做出判斷。
也就是說，原本伊克斯只是在生活中突然碰見能夠扮演“機器”的機會，比如克雷爾讓他幫助內(nèi)部看守者整理文件，就屬于這一類。
但一個序列8的幸運能直接讓魔藥被消化嗎？在沒有任何前提條件的情況魔藥是不可能主動消化自己的。
就像把塑料袋埋進土里，需要上百年的時光才能降解。
魔藥就是這樣一種東西，它的本質(zhì)來自最初，而最初作為創(chuàng)造了整個宇宙的存在，衪留下的特性怎么會這么輕易被消化？
一定有什么原因。伊克斯想，他把自己身上可能導(dǎo)致魔藥被消化的特殊在心里列出來。除了穿越這件事，嫌疑最大的就是剛開始污染自己的那份高位特性。
伊克斯先前有過一個猜測，污染他的特性可能是“命運之神”的遺留。
因此報著有限度調(diào)查的想法，他從克雷爾那取來這本早已看過一遍的筆記，試著從中找出點線索。
筆記中對陵墓內(nèi)部描述得很粗略，伊克斯只能大概得出幾個關(guān)鍵點，不談陵墓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僅有兩個地方讓他有些不安。
一是這座陵墓似乎通過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吸引許多“怪物”途徑的非凡者進入，但最后他們顯然都沒有活著離開，變成了滿地特性，甚至半神者沒能逃過一劫。
二是筆記的主人在最后一部分描寫得很含糊，根據(jù)他最后的幾句話來看，這位神秘的非凡者最后肯定是遭遇了什么難以解決的危險，關(guān)鍵時刻“原始月亮”降下力量，幫助他成功離開陵墓。
這位序列未知的非凡者因此成為了“原始月亮”的忠誠信徒。
值得“原始月亮”這位外神親自保護的人肯定不會是對衪沒有用的人，因此伊克斯大膽推測這是一位半神。
但大概率不會是天使……
當然，如果筆記主人現(xiàn)在還活著，那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成為了天使。
筆記記載的時間大概在“遠古太陽神”隕落到第四紀的篇章正式開啟之前那段時間，距今幾千年。
只有天使才能才能跨越這么漫長的時光，一直活到現(xiàn)在。
……
巨大的巖漿巨劍橫著劈過，渾身布滿灰白鱗片的怪物被切成兩段，兩部分身體先后落在地上。
“這地方到底有多少蛇人啊。”
莫貝特望著地上越來越多的白色晶體，抱怨了一句。
這些白色晶體表面覆蓋著細密的紋理，就像長在上面的蛇鱗。
“蛇人”則是他為這些由失控非凡者轉(zhuǎn)變而來的怪物們隨口想的一個稱呼。
莫貝特回頭看了一眼烏洛琉斯剛剛進入這里的入口，那里已經(jīng)被一面巨大的墻壁擋住，根本無法通行。
他們嘗試著接近了那里，用各種方法攻擊那面墻，但無論是惡魔的硫磺火球，還是惡魔的巖漿巨劍，都沒辦法撼動那面看上去沒有什么特殊的灰白墻壁。
莫貝特甚至嘗試把這面墻偷走，轉(zhuǎn)移到其他位置，但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他們甚至沒能在墻上留下什么痕跡。
于是莫貝特、布蘭迪和還不是天使之王的烏洛琉斯被迫關(guān)在這片灰白色的空間里，時不時有失控的“贏家”或“厄運法師”突然出現(xiàn)。
因為有莫貝特這個“時之蟲”在，對付這些已經(jīng)失控的怪物倒沒有什么問題，更何況怪物們的大部分能力都由于某種未知因素被限制住了，無法使用命運方面的能力。
這些怪物被殺死后都會迅速消失，只留下各自的非凡特性，也就是地上那些長著蛇鱗的灰白晶體。
只是這樣實在是太無聊了……
“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莫貝特繼續(xù)唉聲嘆氣，說話間又殺了一個從天而降的蛇人。
和這兩個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家伙們待在一起對一個話癆來說實在太難受了。
往往他說上十句話，這兩人才會慢悠悠地回應(yīng)一聲，用的還都是“嗯”“對”“沒錯”這樣簡短的話。
“要不，你試試再偷走這片四周的時間？”
布蘭迪建議，他也有些受不了和莫貝特困在同一個地方了，只是出于禮貌，又不能默不作聲地遠離這家伙，找個沒有噪音的角落。
“偷走時間？”
莫貝特想起了自己剛剛得到“時之蟲”能力時，試著偷走了周圍的時間，在那之后，好像出現(xiàn)了什么變化。
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以及……他用不經(jīng)意般的眼神掃過烏洛琉斯，以及烏洛琉斯的出現(xiàn)。
難道說只有當齒輪再次轉(zhuǎn)動時，這里的一切才會發(fā)生變化嗎？
莫貝特猛地坐起來，再次凝聚出壁鐘的虛影，讓指針飛快轉(zhuǎn)了幾圈，偷走周圍的時間。
隨著壁鐘消失在他身后，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面阻隔了這里與外界通道的石壁消失了，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通道入口。
他留著淡金色胡須，身穿亞麻長袍，金色的眼眸如孩童般清澈。
亞當！莫貝特的瞳孔猛地收縮，心里的驚愕和恐懼比看到烏洛琉斯的時候還要多。
怎么回事？這個世界瘋了嗎？現(xiàn)在到底是第幾紀??？
莫貝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動作神情，不露一絲異常，雖然他知道這可能瞞不過亞當這位“觀眾”途徑的天使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