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九,成金統(tǒng)領兵馬火速回軍,終于抵達金都,其時自江南武定金都臨江四路整合軍馬共計四萬八千余。
金宮正殿,王座上成金右手一股腦將桌案物什通通拂袖甩落,臺階地面上,紙筆印柬皆七零八落,分散在地。
“安南郡到現(xiàn)在還不發(fā)一兵一卒,王鵬這廝不聽宣調(diào),卻是活膩了?!背山鹄湫Φ溃按页槌鍪謥?,便也留不得他了?!?p> “如今,還是派遣使者趕赴安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王鵬火速調(diào)兵兩萬來援,否則,敵強我弱,黃州朝夕不保?!惫褚姶饲榫埃甭晞裾]。
成金閉目良久,言道:“這廝怕是執(zhí)拗的很,我也不求他,郭帥,你即刻征調(diào)四圍新丁入伍,將武定江南糧草物資全部抽空,送來金都囤積?!?p> “時間緊迫,新兵不及訓練,如何能用以征戰(zhàn)?”郭旭心中疑慮,卻不敢表露。
成金命令道:“用來守城運糧也是綽綽有余。你留守金都,速速去辦罷?!?p> “喏?!惫駪?,轉(zhuǎn)身離殿而去。
二日后,金都西郊點將臺。
成金祭祀蒼天,點將郭俊崔延姚秉郭勛宋西五員,劉鵬為軍師,兵馬五萬,誓師出征。
十月二十五日,燕軍先鋒大將徐青急攻數(shù)日,攻克丕城。
未及三日,金軍兵馬抵達,于丕城西向三十里處陽春河畔,安營扎寨,外放探兵。
翌日,黃州使者持決戰(zhàn)書入丕城,請言約定期限戰(zhàn)場,列陣攻戰(zhàn),一決勝負。
古靈玉知丕城城墻矮小,不易施展兵力,于是欣然應允。
十一月二午時,野郊平原。兩軍相隔數(shù)里開外排布陣勢,十數(shù)萬兵馬依兵法擺列軍陣各異,浩浩蕩蕩,氣勢磅礴。
軍士列隊縱橫,所持刀戈盾劍皆受金油浸染保護,在陽光下映射閃光。
兩軍戰(zhàn)馬群雖受騎兵約束止步,卻依然不時發(fā)出嘶鳴聲響。
成金將長發(fā)用頭箍盤結(jié)約束,身披金繡帥甲,腰纏白玉帶,腳踏流云靴,右手單持異星斧,左臂勒馭汗星馬,一副篤定模樣。
此刻,眼目微睜,掃視數(shù)里外燕軍陣勢人物,對身旁一側(cè)郭俊,令道:“你且去探查一番,看靈玉那廝在哪個軍陣,我粗略掃視一番,倒還不明其蹤跡?!?p> 郭俊得命,馭馬而去,登上高樓戰(zhàn)車遠遠眺望敵軍行跡,不久趕回,稟告道:“武王請看敵軍中陣,有五面旗幟,繡燕古郭孫鄧數(shù)字,燕王古靈玉便在其中?!?p> 成金隨之指向望去,果見一白袍青年被數(shù)人簇擁,盾甲士防衛(wèi)森嚴,笑道:“果然如此,通告諸將軍,誰愿出陣索戰(zhàn),得第一功?!?p> 不久,有一黑甲將雙手緊握銅心錘,自金軍躍馬而出,抵達兩軍陣前,戰(zhàn)馬踏步留聲,出聲喝道:“吾乃黃州江南郡崔延,誰敢一戰(zhàn)?”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自遠而近,持雙槍縱馬而來,應聲道:“吾乃燕州澗東朱休,且來會你一會?!毖粤T,兩人縱馬相逢,槍錘相交,發(fā)出刺耳轟鳴,短短數(shù)息間已是拆了六七招。
又是數(shù)招打過,朱休瞧見空當,不知使了什么機關手法,兩桿短槍竟能合成一道,往前送去,槍身陡然拉長,崔延躲閃不及,竟被刺在胸口,護心鏡瞬間裂成數(shù)截,零落而下。
胸口被刺了穿透,流血不止,崔延不顧傷勢,雙錘往前合敲,瞬間打折了槍身,朱休暗叫不好,棄了手中斷槍,轉(zhuǎn)馬欲走,正被近處崔延銅錘甩中,打折了椎骨,腰間傷口涌血不止,失足墜馬身死。
崔延大笑數(shù)聲,剛要言語,口中鮮血夾雜內(nèi)臟忍不住咳出,轉(zhuǎn)眼間也跌下馬來,斷氣而亡。
不久,兩軍各派數(shù)人運回將軍遺體,風沙揚起,多少遮掩了地上殘余血漬。
一鼓曲擂終了,二鼓曲歌起始。
燕軍陣內(nèi),一將自左軍陣中緩緩馭馬而出,軍前叫陣。
此人頭束青巾,披著將甲,手持燕云刀,腳踏黑煙繡,騎得燕州名馬追千里,卻是先鋒大將徐青。
不久,金軍來將,通名郭勛,將袍靴帶皆是精致秀麗,使得一桿長槍,槍身細看,隱約盤踞數(shù)條雕刻蛇紋。
兩人縱馬相爭,拆不過三五招,郭勛頓覺雙手麻木不堪,吃不消力道,一時遮攔不住,竟被徐青剛猛刀法徑直劈飛了長槍,隨即順勢一刀捅進心口,左右絞動之下,心肝脾肺盡作了一團漿糊。
可憐郭勛還不曾使得什么手段,便草草失了性命。
徐青順勢一把扯住郭勛尸身,砍下首級,持之呼喝不止,隨即駕馬回陣地而去。
郭勛是郭俊旁親,郭俊本來壓陣前軍,遠遠瞧見此景,心中一悲,隨即向成金請命,要打這第三場挑將。
成金沉吟一番,道:“也好,你若不敵,便詐敗引誘其來,我自在前軍為你掠陣。”
“遵命?!惫‰p腳一蹬,座下黃標馬登時向前奔踏而去。
那里早已等候一紅袍將軍,卻是朱羽。
錦繡火邊冠,紅里穿云袍,手執(zhí)流星槍,背伏弓羽壺,腳踏百里靴,胯下赤游驪,閑來捻一箭,亂軍破風云。
未及郭俊到場,迎面一箭破空襲來,折身匆忙閃過,二人數(shù)息間已近身前,兩桿長槍挑撥遮攔,攪在一處,轉(zhuǎn)眼間已是過了十余招。
郭俊身形一動,又閃過一招,反身駕馬便走。
朱羽縱馬追趕,心中疑慮,手中換了硬弓,三箭連發(fā),盡皆折落。
卻是成金駕馬近前,揮斧連擋三箭,護住郭俊回了軍陣,馬不停蹄,就要追趕朱羽。
朱羽見其威勢如虹,拍馬追來,自知不是對手,急急馭馬而回。
金軍進攻鼓聲大動,軍士兵馬大步前行,一路浩浩蕩蕩,向燕軍陣地涌去。
古靈玉見之,急忙命揮舞令旗,擂鼓進軍。
不過少頃,兩軍軍士前沿便已相觸,刀戈盾戟混雜交叉,不斷有士卒慘叫倒地,鮮血一時間侵染黃色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