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待最后一絲落日余暉消散于眼前,街上萬家燈火就點了起來。
韓昭自從聽見了那句“美人兒”,目光就沒離開佐佑。
可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出佐佑這一張男人臉有什么特別之處,竟也值得慎瑜這小子稱一聲美人兒。
反觀佐佑,感受到那兩道目光,他簡直如芒在背,可前面慎瑜還在喋喋不休的追問:
“哎~左右?哈哈,你怎么不上下呢哈哈哈……不過我們是不是真的見過?。俊?p> 他拿過韓昭的扇子,抵在額頭,皺著眉,苦苦思索的樣子。
隨即齜著一口小白牙,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記不起來也沒事兒,再認(rèn)識一下就好了啊?!?p> 他伸手,欲將佐佑扶起。
佐佑苦笑一下,心想:‘這慎瑜侯也太過自來熟了吧!’
韓昭則是一伸手,從慎瑜懷里撈過自己的扇子。
注入半分內(nèi)力,那扇子就攜著一道勁風(fēng)敲在慎瑜的左胳膊上。
“行了,別調(diào)戲我的人了,你說的正事,難不成就是來這里插渾打科的?”
“那自然不是!”
慎瑜侯這才正經(jīng)起來,揉著胳膊,眨眨眼,示意韓昭湊近點聽。
韓昭看看佐佑:“你先出去。”
佐佑低聲道了一聲喏,慢慢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聽見那輕靈的腳步走下樓梯,韓昭這才又端起茶杯,拿杯蓋掃了掃水汽,淺啜一口。
慎瑜在一旁目瞪口呆:“韓兄啊,你這……我可沒教你攆人啊,日后這小美人兒若怪,可也怪不到我的頭上哈。那……”
韓昭斜眼看慎瑜:“不言正事,那你也告辭!”
慎瑜立即正色道:“有消息言,皇帝要在生辰之日替惠安公主挑選駙馬?!?p> ‘這皇帝,真是舍得啊?!?p> 韓昭面上一絲嘲諷,眼睛里連半分溫度都沒有。
‘連這尚未及笄的半大孩子,都舍得用來當(dāng)做鞏固權(quán)利的工具。呵,還真是個好父親啊?!?p> “距他生辰那日尚且還有好幾個月的光景,是誰放出的消息?”
韓昭隱了臉上的諷刺,冷若冰霜的臉上一雙眸子讓人望而生畏。
“小公主這會正歡喜呢,逮誰跟誰說,說自己要有夫君了。還以為是什么好事呢。哎呦~這小丫頭片子……”
韓昭站起來,走到窗邊,居高臨下的觀察。
只見佐佑只身一人坐在那里,面前桌子上一盞琉璃。
說不出的孤寂。
回身:“你方才喚佐佑美人兒?”
慎瑜一愣,
“對啊。瞧那身段,那眼神,嘖嘖嘖,好一個冰雪美人兒啊。呃……你不覺得嗎?”
韓昭一陣惡寒:
“你……算了,得空兒了還是去宮里借皇帝御醫(yī)一用吧,尋常大夫怕是治不了你了?!?p> “哎,你別走啊,?。俊?p> 慎瑜一臉不解,
‘我可是言錯了?’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君不知爺,自有知爺人啊!”
這面慎瑜決定在盛月酒樓用些東西,那廂佐佑與韓昭正坐上馬車,趕回侯府。
車內(nèi)燭火悠悠,磨平了兩人臉上的棱角與尖銳。
韓昭借燈火作遮掩,稍稍放緩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