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皇城舊事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除了一些夜間還在經(jīng)營的青樓小店門前還是燈火通明外,其余地方已經(jīng)被夜色所籠罩。
空曠的大道上已少有行人蹤跡,一輛馬車奔馳而過。
此時路上雖然已經(jīng)沒有行人,朱逸正坐在車前,見車夫沒有顧慮的將速度提到最快,仿佛不擔心夜行一般,心里有些奇怪,以自己靈者的視力視力不過兩三米遠,馬夫似乎只是普通人吧。
車夫看出了朱逸疑惑,解釋道:
“晚上行車啊,交給馬匹自己就行了,晚上它可比我看得清楚呢!”
朱逸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見朱逸不信,車夫耐心的與朱逸解釋著。
原來這個說法是從老一輩那里傳下來的,說馬生來有夜眼,即使是在夜間干活,馬也絕不會跌跌撞撞的。
至于這個說法他也沒去考究,反正馬夜間確實不會迷路,在夜間跑起來可以放心的交給馬匹,自己只需要掌握速度就好。
原來如此,車夫說到馬匹腳那塊白色的無皮印記便是夜眼,朱逸放眼望去,確實在馬的關(guān)節(jié)處發(fā)現(xiàn)了無毛的印記,這就是夜眼嗎?
正當朱逸閑得無聊研究馬匹之時,云冰兒略微發(fā)抖的聲音從馬車里面?zhèn)髁顺鰜恚?p> “朱逸,你快進來?!?p> 朱逸聽聞這聲音不太對,連忙掀開車布鉆了進去。
卻發(fā)現(xiàn)馬車里面漆黑一片,朱逸憑借著微弱的月光,找到了燈盞,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燈油。
頓時氣得一樂,這是誰放置的油燈,竟然不加燈油。
便把油燈里沒有油告訴了云冰兒,正打算出去繼續(xù)在外面守著。
突然一只手拉住朱逸,憑借這冰涼如玉般絲滑的手感,朱逸瞬間判斷出這是云冰兒的手,讓他心頭一跳。
回頭一看,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見云冰兒那醉醺醺的眼睛里帶著些許無助,妖艷的紅色在夜晚似乎更加誘人。
“別...別走,我怕黑,你過來坐下”
略微有些顫抖的傳音傳入朱逸腦海,似乎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
不知為何,朱逸聽到這個聲音感覺到非常心疼,內(nèi)心深處似乎立下了誓言,不要再讓她這樣了,你能保護好她嗎?
于是朱逸緊張的來到云冰兒身旁坐下,本身濃郁的香氣混雜著果酒味,沖擊著朱逸的內(nèi)心,他這輩子心跳從來沒有這么快過,她的手還拉著自己,那般柔滑,讓人舍不得用力握緊,仿佛一用力它就會滑走一般。
她的手還在微微發(fā)抖,朱逸慢慢將手展開,將她的手緩緩包住,顫抖逐漸停止了,從手上傳來的感覺讓朱逸知曉了這位主人的安心。
云家主站在云家的最高處俯瞰著去往皇城的路,他已經(jīng)得知冰兒約了齊家小姐一同在仙風樓小聚,畢竟困擾多年的體香問題終于得到解決,想要與好友一同慶祝一下,所以自己并沒有阻攔。
反正是在皇城,應(yīng)該沒有人去惹云家的麻煩,即便如此,自己依舊沒忍住派了一位靈師暗中跟隨。
靈師跟隨在皇城足以保她性命無憂,只要出現(xiàn)一點靈力斗爭的痕跡,自己雖不是靈王,但是以靈將巔峰的實力趕過去也不需要太久。
“唉,只是她的心病...”
抬頭看向天空,天黑了呀,那是她的心魔。
原來在云冰兒兩歲時,那時候皇城還不像現(xiàn)在這般四星拱月,那時候在皇城護衛(wèi)的家族是秦家。
云,歐陽,齊家距離皇城頗遠,只有李家世代為官,離皇城較近,無人制衡的秦家逐漸囂張跋扈,并與皇族產(chǎn)生了矛盾,最后大打出手。
秦家那時有著三位靈王,數(shù)位靈將,足以跟皇族抗衡,加上先發(fā)制人,皇族一時陷入了被動,相近的李家世代皆是文官,武力并不強大,解不開局面。
于是皇族發(fā)出緊急詔令,請求三大家族火速馳援,而當時他帶走了家族幾乎所有的強者,只留了兩位靈師在家中守護,那是他這一生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那時云家駐守的領(lǐng)地盜匪猖獗,云家沒有坐視不管,奮力剿滅了當時明面上幾乎所有的盜匪勢力,贏得大片民心。
但是這也為家族慘案留下禍根,在他率領(lǐng)云家主力走后,那些藏于暗處的盜匪集結(jié)起來,當夜便偷襲了當時的云家。
那盜匪的首領(lǐng)龍興修已至靈師巔峰,他之前的飛龍寨便是被云家所剿滅,所以懷恨在心,一直召集人手在暗中等待著機會,而云家主力馳援皇城便給了他機會。
當時云家整整三百七十九口,包括留守的靈師在內(nèi),一夜時間盡數(shù)殞命。
待他解決皇城事端回到云家之時,只從丫鬟們與夫人的尸體下方找到了還清醒著的云冰兒,整整數(shù)日,云冰兒被壓在尸體下方,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已經(jīng)死去的母親。
自己事后發(fā)瘋一般的尋找著龍興修與他的手下,但他們?nèi)缤碎g蒸發(fā)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那之后,原本個性活潑開朗的云冰兒變得不愛言語,也落下了怕黑的毛病,自己也暫時放棄了尋找,決定先陪著女兒長大,待她長大之后,自己再去尋仇。
而秦家在三家的圍攻下見大勢已去,僅剩的兩位靈王便往石國逃去了。
其余秦家之人事后被憤怒的皇族滿門抄斬,此事牽連的人之多無法想象,據(jù)說那幾日皇城流的血將護城河都染成了紅色,皇城內(nèi)姓秦的人紛紛改姓,生怕遭受牽連。
這次的秦家事變讓皇族損失慘重,僅剩的兩位靈王,一位戰(zhàn)斗時燃燒了壽命,已經(jīng)無法再行突破。還有一位傷勢最為嚴重,聽說一直處于假死狀態(tài),據(jù)說只有七品靈藥千毒萬邪草才可救命,可以說這一戰(zhàn)幾乎已經(jīng)將整個皇族廢掉。
而且據(jù)說后來石國與月神國的戰(zhàn)爭便是由當初秦家的兩位靈王主導(dǎo)。
好在當時月神國的皇帝與靈武學(xué)院的一位老師關(guān)系頗深,將其請來為自己穩(wěn)定局面,據(jù)說是靈王巔峰強者。
經(jīng)過此次事變,皇族便將云、齊、歐陽、李四大家族一同安置在皇城,讓其互相牽制,避免一家獨大威脅皇權(quán),所以對世家的爭斗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此時朱逸與云冰兒在馬車里攜手而坐,疲憊的云冰兒逐漸靠向了朱逸,她覺得往那里靠近最讓她心安,讓她忘記兒時的夢魘。
終于,云冰兒在朱逸緊張又期盼的心情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靠在朱逸肩膀上的云冰兒逐漸睡著了,在這黑暗之中,臉上卻沒有驚慌,帶有一絲絲的微笑。
而在云冰兒靠上來的一剎那,自己心里突然沒有一絲雜念,沒有心猿意馬,沒有想入非非,只有一顆想要永遠守護著她的心,不要再讓她露出方才那般讓人心碎的眼神了。
隨著遠方一輛馬車逐漸駛?cè)胍曇皟?nèi),云家主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正準備下去休息,發(fā)現(xiàn)馬車前為何只有車夫,
護衛(wèi)呢?
難不成被李家的那個崽子給打死了?
于是靈識往車里一掃,雖然云家的馬車隔絕靈識,但是靈將巔峰的靈識還是可以探查一二,靈識剛進入馬車內(nèi),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氣得云家主臉漲得如關(guān)公一般。
便要沖上前去給那兔崽子來一堂武術(shù)教學(xué)課,讓他知道云家的女兒碰不得。
原本自己可惜他的天賦,心疼他的遭遇,便給了他一個冰兒身旁的貼身護衛(wèi)當當,沒想到他可倒好,想得寸進尺?
閃身來到近處,靈識一掃便要上前,突然通過靈識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神情,在黑暗之中那般安心,還帶著一絲微笑,自己多久沒有看到女兒這般模樣了。
心頭也是一酸,自從當年那事以后,冰兒就沉默寡言,不喜言笑,看得自己很是心疼。
自己的加倍呵護雖然讓父女關(guān)系尚可,但是她的心病卻始終沒辦法解決,每到夜里便是一副驚慌模樣,更是呆不得暗處。
如今見她這副模樣,不忍上前破壞。
距離云家越來越近,夜已深,車夫并不是靈者,如今困得眼睛都已快睜不開來,突然路邊好像出現(xiàn)一道人影,猛地回過神來,再一看又沒什么發(fā)現(xiàn),仿佛看錯了一般。
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下,云家就在不遠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