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爸爸打兒子?
徐庶用他精巧靈活的技擊劍術(shù),讓使用大開大合的粗獷刀法的于琦,形象的見識了什么叫爸爸打兒子。
雖然幾個回合后,于琦憑借大力的揮砍,擊飛了徐庶手中的短棍,但在這之前,于琦的短棍可沒有半分沾到徐庶的長袍,反而被徐庶用短棍在他身上輕點了幾下。如果徐庶手中拿著的是把真的寶劍,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于琦身上刺了好幾個窟窿了,根本等不到于琦把他武器擊飛的那一刻。
手中的短棍被擊飛,徐庶也不著惱,拱了拱手贊道:“校尉刀法剛猛無儔,勢大力沉,庶不及也?!?p> 頓了頓,徐庶又夸贊道:“在戰(zhàn)場上,校尉若是身披重甲、手持寶刀,絕對是一員斬將破陣的猛將?!?p> 隨著徐庶的話音,周圍自他下場就安靜下來的將士們頓時爆發(fā)出震天的轟笑,看著周圍將士們臉上驕傲的笑容,仿佛徐庶對于琦的夸獎就是在夸他們自己一般。
這周圍一臉一臉的與有榮焉,于琦都看不下去了,他是自家事自家知的,實際上剛才的比試他是耍了賴的。
不過于琦畢竟是兩世為人,不是把面子看的比天還大的毛頭小子,面對徐庶的吹捧,于琦并沒有得意洋洋,反而壓了壓手,把周圍的轟然壓了下去,然后大方的承認(rèn):如果是真刀真槍的較量,剛才他堅持不了那么多回合,一開始就被長劍刺中的他早就落敗身亡了。
面對于琦坦誠的自承不敵,不光徐庶感覺出乎意料的直接愣住,就連周圍的將士們也都感覺難以置信的愣住。
場面霎時變的安靜,甚至有些冷場。
好在于琦還有下文,接續(xù)說道:“所以戰(zhàn)場廝殺,我全然無懼,但是倘若遇到徐庶這樣劍術(shù)高超的游俠,就要靠你們來保護(hù)我了?!?p> 于琦揚聲喊道:“真到了那個時候,我能依靠你們嗎?”
“能!”
“你們能保護(hù)好我嗎?”
“能!”——聲音分外的整齊洪亮。
“那你們還不去訓(xùn)練,還在這圍著干什么!今天的訓(xùn)練量都給我加倍!”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哀嚎,不過于琦的聲音明顯比他們的哀嚎聲更大:“我們的口號是什么?”
哀嚎頓止,從一開始的稀稀拉拉,到此起披伏的吶喊,整個軍營上空只飄蕩著一句話:“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平時多流汗,戰(zhàn)時少流血!”
“很好,今天殺兩頭豬,人人有肉?!?p> 在將士們的歡呼聲中,軍營中又恢復(fù)到了之前熱火朝天的訓(xùn)練場面。
“元直兄劍術(shù)高超,琦拜服,以后還要經(jīng)常向元直兄討教啊?!?p> “哈哈,好說好說,”也不知道徐庶聽沒聽的出來于琦的畫外音,樂呵呵的應(yīng)下于琦的請求,隨即指著于琦血呼啦的胳膊道:“校尉的胳膊……不要緊吧?”
低頭看了看已經(jīng)結(jié)痂的胳膊,于琦滿不在乎的道:“嗐,幸虧你提醒的早,你要是再晚會兒提醒……”
“嗯?怎么了?”
“就自己好了?!?p> “噗呲”,憋不住的笑聲,這不是徐庶發(fā)出的,而是一旁的于十三發(fā)出的。
瞪了于十三一眼,于琦沒好氣的道:“你沒事了是吧?叫人殺豬去?!?p> “等等,”于十三剛剛轉(zhuǎn)身,于琦就把他叫住:“你去找孟建,讓他幫你從昨天清點出來的財貨中挑出兩份來,安排人分別送去彭澤跟南昌,今天就要送到劉使君跟朱府君的府上。”
“這件事你親自去辦,現(xiàn)在就去,另外你再挑兩個會說話的,讓他們把前天晚上的戰(zhàn)況告訴劉使君跟朱府君,去吧?!?p> 給于十三安排好任務(wù),于琦便邀請徐庶一同巡視將士們的訓(xùn)練,當(dāng)然不僅僅是單純的巡視了,要不然于琦就不會讓于十三去做那些事了。
“元直兄,我有一事想請教你,”一邊鼓勵訓(xùn)練中的士兵,于琦一邊對徐庶說道:“之前我奉劉使君的命令在對面的湖口處營建水寨、訓(xùn)練舟師,水寨剛剛開始動工,連個大體輪廓都沒有,所以我打算利用這里現(xiàn)有的水寨,以這里為基地,就在這里訓(xùn)練舟師?!?p> “不過之前在對面湖口呢,背依彭澤,不用擔(dān)心物資儲備、人員往來,在這里……”
“你也知道,張多能在這里盤踞多年,跟柴桑官府的放縱及縣里豪族的支持是分不開的,從我消滅張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兩夜,柴桑那里應(yīng)該知道了這個消息,估計他們已經(jīng)派人往這里來了。”
“我該怎么應(yīng)付他們?畢竟我現(xiàn)在是官面上的人物,不能跟那些豪族一樣,做一些巧取豪奪的事情?!?p> 于琦這話說的大義凜然,渾然忘了?;杩h上下,從官吏豪強(qiáng)到黔首百姓,已經(jīng)罵了他三個月了。
倒不是說于琦年紀(jì)輕輕的就容易忘事,而是時移世易,于琦的目光、格局,已經(jīng)從剛遷徙過來時的一族一縣之地,放眼到了整個豫章郡——柴桑縣的百姓終將也是他的百姓。
徐庶詫異的看了于琦一眼,見于琦滿臉的認(rèn)真,似乎真的在因為這事為難,不禁啞然失笑,反問道:“我不明白校尉在擔(dān)心什么?”
“校尉為什么要想著怎么應(yīng)付他們?難道不應(yīng)該是他們來拜見校尉,出錢出人請求校尉在此駐軍嗎?”
“這天下這么亂,今天將軍剿滅了一個張多,難保明天不會再出一個王多李多。張多跟他們有利益往來,新冒出來的王多李多可不認(rèn)識他們,到時候水賊破寨滅村、燒殺擄掠,他們哭都沒地方哭去,到頭來還得請校尉去剿匪?!?p> “他們要是識相,就會主動出錢出糧出地方,求著校尉留在這里的。”
“校尉該為難的,是到時候該不該收不收他們的東西?!?p> 其實剛才于琦只是鉆了牛角尖,文藝點的說法就是“一葉障目”,如今被徐庶點破,心思立刻就活絡(luò)起來。
聽到徐庶意味深長的話,于琦哈哈大笑:“哈哈,元直兄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不過你最后說的我不同意,我為難的不是該不該收他們的東西,而是要怎么拒絕他們?!?p> 徐庶一愣,隨即恍然,兩人相視一笑,笑容里卻多了幾分其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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