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子彈之家

　　一個深紅色的高樓矗立在廢墟之中，仿佛像一個貴族踐踏著奴隸，大樓冒著煙，還有火苗沒熄滅。薇拉拿起槍慢慢推開大廳的門，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她趕緊換上了政府的軍裝以便偽裝。在一層大廳轉了一圈，結果什么也沒有。

　　“好像踩到了什么”

　　她撿起一張華麗的信封，里面裝著用卡紙做的報紙，可比她們的報紙好多了，上面的標題寫著：頂樓金庫的鑰匙丟失，工作人員撬開金庫大門，現(xiàn)在還未修復。注：本報紙只提供給政府最高官員，請勿傳播！薇拉看到報紙之后準備上樓，找了半天發(fā)現(xiàn)沒有樓梯，她看到了一個牌子，“分子傳送機正在修復，請使用個人傳送門來進行移動?！笨磥砦覀兒驼牟町惒皇且话愕拇蟆蜷_對講機大喊著10124的名字，過了好久薇西終于回答了，

　　“我現(xiàn)在已經走出了南方高地了，但是受卡圖塔的干擾可能還是會信號不好”薇西在對講機里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傳送門傳送自己會耗電嗎？”

　　“應該不會?！?p>　　“你能把它傳送過來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為什么要用傳送門？而且現(xiàn)在長距離傳送已經沒用了，自從上次恒星湮滅之后磁場和粒子運動都被影響了。”薇西把傳送門傳送到薇拉身邊，薇拉拿起傳送門，從槍里抽出一個電池，說到：

　　“我就是上到大樓的樓頂，我現(xiàn)在在政府的樓里，槍里的電池應該還能給傳送門充電?！?p>　　“你去那干嘛！”薇西喊了出來。

　　“你知道那有多危險？恒星湮滅的時候還有一堆人守著，現(xiàn)在只是一把火，肯定還會有人在的?！?p>　　“賭一把，大不了被抓?！?p>　　“母親也是這么死的！”

　　“隨便吧。”薇拉把對講機摔在地上，開槍，對講機變成了碎片。她把傳送門扔出來再把電池插進去，傳送門立刻沖好了電，

　　“在反抗軍和起義軍里傳送門可是稀罕物，沒想到在政府這傳送門遍地都是?！鞭崩みM了傳送門，不一會她在樓頂上出現(xiàn)，手指頭有點麻，可能是因為剛組合好分子還沒來得及適應。她從通風管道跳進了最上層的倉庫，濃煙飄了上來熏的她睜不開眼，她伸出雙手在地板上摸索著。金條，金條，還是金條，這些已經不值錢了。壓縮餅干？她趕緊把它塞進嘴里。突然有個沉重的腳步聲出現(xiàn)，薇拉抬起頭，端著槍，那個人走到了她面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的，他拿著槍指著薇拉的頭，

　　“我是政府編號1026，你是什么人”薇拉站起來，用跟政府軍同樣著冷漠的眼神，同樣冷傲的語氣說，

　　“我是政府軍編號10124，正在執(zhí)行搜查任務，正在尋找僅剩資源和被通緝者，正在前往我方基地。”

　　“請說出政府的使命“薇拉想了想，應該是姐姐說的那句話：

　　“文明的發(fā)展為信仰！政府的圣旨為信念！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我們才是勝利的一方！”

　　1026看薇拉和10124長得很像，把她放了，薇拉看他走了后趕忙從房頂出來，樓下很多人在守著，她出不去，薇拉往外看了一眼，這是172層，跳下去肯定會死的。她看向了手中的傳送門，現(xiàn)在傳送門不可能傳送那么遠了，薇拉猶豫了一下，還是跳下去了。

　　她感到失重，跟核心里一摸一樣，她被赤日的強光照射，讓她回想起核心里的白光。她使勁向下扔傳送門，快到地面了，她穿過了傳送門，站被傳送到了地面上并伴隨著一股重力加速度的強勁的壓力，過了幾秒壓力沒了，她跑到樓后面的灌木叢中躲了起來。

　　“收獲是…13個金條，4塊壓縮餅干，一點子彈還有罐頭，夠撐個幾天了。”薇拉繼續(xù)向反抗軍基地前進。

　　“如果可以從來，你愿意嗎？”

　　1025的子彈擊中的薇拉，她到在了地上，子彈從她的后背穿過，她躺在寧靜之中。1025走到她身邊，拿起自己的對講機，和幾天前一摸一樣的說：

　　“被通緝者薇拉，已被擊斃，周圍未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人士，完畢！”薇拉閉上了雙眼，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再一個很大的空間里，墻壁是鋼筋鐵板，四周都是士兵，他們穿著反抗軍的軍裝。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她身后也背著一把步槍，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恒星湮滅年184年第19天，你被起義軍的巡邏兵發(fā)現(xiàn)在政府大樓旁，由于科技手段提升，你的槍傷已被治愈。”

　　“我要參軍！”

　　“為什么？你是誰？”

　　“我是特別通緝者薇拉，我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但我想為這世界做些什么！”她說完她是誰后旁邊的士兵都在紛紛討論眼前這個穿著政府衣服的小女孩，討論她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討論她是怎么和政府的人有來往，討論她是有什么勇氣驅使她去到政府大樓和參軍的。

　　“現(xiàn)在除了政府，任何人都可以參軍”

　　“任何人？”

　　“對，你只要和上級匯報一下就行了。你去找祐伊，我只是一個護士，也不知道上級的辦公室在哪，她就是墻角那個灰頭發(fā)的，她是兵長團領頭的，別看她那張臭臉，她挺好說話的。”她把祐伊叫了過來，

　　“這是薇拉，你把她帶到上級那里，她要參軍”

　　“行，我叫祐伊，跟我來吧”在路上薇拉打量著四周，這似乎是一個地下基地，這的軍人都有說有笑的，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多人，也沒見過這么多友好的人，他們不像政府，就像一只只會服從主人狗，而是有感情的，有自我意識的“真人”。

　　“參軍的孩子多嗎？”薇拉問向祐伊，

　　“也還行，我們二隊四十八個人就有九個是孩子，他們大多都是沒了家人才來這的，還有少數(shù)是為了‘信仰’?！?p>　　“現(xiàn)在的戰(zhàn)亂到什么地步了？”

　　“明天去打仗，去機械城邊緣，科技城后面，要說的話…你應該過幾天再來的，這幾天是打的最激烈的時候。前面就是上級的辦公室了，我就不進去了?！鞭崩崎_辦公室的木門，有一個穿著軍裝，衣服上擠滿了徽章的人，大概六十多歲，一臉滄桑，但眼睛卻有神。

　　“薇拉對吧，來參軍的，任何人都可以參軍，你通過了，你先去二隊，那里卻缺，別的隊伍有需要你可能會調隊，你現(xiàn)在住三百六十一道的三號房，但是記住，沒有一定指示永遠不要去地面?！鄙霞売秒S和的語氣說道。他站了起來，把手舉過頭頂，并攏他充滿皺紋的手指，

　　“我們?yōu)榱撕推蕉鴳?zhàn)！我們?yōu)榱宋拿鞫鴳?zhàn)！我們?yōu)榱耸澜缍鴳?zhàn)！我們必將勝利！”他用著堅定的語氣說。薇拉從辦公室里出來，

　　“這就完了？”祐伊驚訝的問。

　　“昂，不然呢？”

　　“我上次來面試的時候上級和我談了好久，差點還沒進去。”

　　“害…哪時候可能還不缺人吧?！?p>　　“說說你住哪還有你在哪隊唄”

　　“二隊，三百六十一道的三號房?！?p>　　“喲，鄰居啊，我就住你隔壁的五號房，我們倆還是一隊的，而且我們隊大多數(shù)都是姑娘。”

　　“你能帶我去我住的地兒嗎…我找不著…”

　　“行，但是你得先去領裝備”祐伊帶著薇拉去地下二層，坐著一個用齒輪上升的電梯，薇拉很疑惑為什么沒有傳送門，不過她也沒問，到了倉庫，發(fā)現(xiàn)沒人在發(fā)裝備，祐伊就讓薇拉自己去挑。薇拉看見墻角上靠著一個很眼熟大型機械盔甲，

　　“那個是政府的嗎？”薇拉指著墻角說。

　　“應該是，不過最好還是別動它，也不知道那玩意兒安不安全?！鞭崩€是走了過去，啟動了盔甲，這一幕看呆了祐伊，祐伊也湊上去，

　　“你會整這玩意兒？”

　　“應該吧…不確定”盔甲胳膊上的屏幕顯示了一串字：語音驗證，請說出政府軍的使命，薇拉猶豫了一下轉頭像祐伊說：

　　“這句話我不是認真的，你也別告訴其他人”祐伊點了點頭，薇拉吧頭伸到盔甲旁邊，

　　“文明的發(fā)展為信仰！政府的圣旨為信念！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我們才是勝利的一方！”

　　說完，盔甲亮了起來，

　　一陣嘶啞聲從盔甲里傳了出來：政府軍1025，歡迎使用WGX-300型號中型機械保護裝置

　　“中型盔甲？！中型盔甲三米六？！那大型還不得五米多！”

　　“這盔甲是1026的？”薇拉打斷了祐伊的驚呼。

　　“那是誰？”

　　“就是差點把我弄死的那個”薇拉穿上盔甲，拿上她姐姐的槍，背上傳送門，

　　“我感覺都快變成政府軍了，”

　　“看著就像”

　　“你說我穿著這個，帶著這些出去會不會被罵啊？”

　　“不知道啊”她們又坐電梯回到了地下一層，薇拉與其他的士兵有著非常明顯的對比就像是一只仙鶴站在一群雞里，人們帶著驚訝和疑惑的眼神看著她，還有人特地去幫薇拉問了一下上級能不能穿政府的盔甲，上級說只要穿的人是我們的人就行。

　　“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行，你說為什么基地不建在地面？為什么我們不能去地上？”

　　“不！不不不不，永遠不行，別去，地面是危險的！我出生在地下，我的媽媽出生在地下，她告訴我的，祖母也是，我從來沒有上去過…一想到明天就要上去了有點激動又都點怕…誒？你不是從上面來的嗎？說說是什么樣的？”祐伊邊走邊問。

　　“挺荒涼的，活人都去機械城或者科技城了，死人都在地上躺著，只有政府的人在外面逛，如果有起義或者反抗軍他們見一個殺一個，而且政府的裝備比我們的好多了，我穿的這些裝備只是他們那邊特別常見的普通裝備，還有好多在地面上的人都被定位了…政府可以找到我們的位置但是不能顯示是誰。”

　　“所以這場戰(zhàn)爭我們的勝算很?。俊?p>　　“可以說幾乎沒有?！钡v伊沉默了，正好也走到了三號房的門前，

　　“所以說上級一直在騙我們？他一直說我們可以勝利，他一直說我們的裝備是最好的，這些都是假的？”

　　“我們還是相信希望吧，難道你還想去政府軍？雖然能勝利，但是只能當狗”

　　“當然不，我可不想去”

　　“那我先回去了”

　　“行，早點兒休息，明天還要上地面去打仗呢”她們相互到了別就回到各自的房間了，在那之前薇拉琢磨了好久這個門怎么開，直到有一個六隊的告訴她這是指紋解鎖薇拉才回到了“家”。

　　這是一個大概20平的一個單人宿舍，里面還附加了八平是專門放裝備的，她吧沉重的盔甲脫了之后就一股腦的癱在了床上——她從來沒有這么安穩(wěn)的睡過覺。

　　第二天太陽再次升起，但并非赤日，這次可不是她自己醒的，而是兵長團的人一直在砸門直到有人回應，屋子里的喇叭也喊著：今天是發(fā)戰(zhàn)第一天，請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充足的準備，迅速穿好裝備到大廳集合，薇拉照著喇叭里說的趕快穿好盔甲拿著武器沖出了宿舍，跑到大廳集合。到了大廳后上級發(fā)話了：

　　“今天，我們要去地面！地面，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必須隨時與隊伍保持聯(lián)系！二隊領頭，七隊分成三組跟在二隊后面，四五隊在二三隊到達后出發(fā)，一隊在政府要經過的山上埋伏，六隊醫(yī)療兵多，跟在二三隊和四五隊的中間，一旦有事故可以迅速反應，七隊一直到十一隊晚上九點出發(fā)，當?shù)诙ㄖ髁M攻！”

　　“姑娘們！出發(fā)了！”祐伊大喊，這時的她和昨天完全不是一個人。他們來到了大門前，祐伊拉下了一個巨大的拉桿，差不多跟一個傳送門那么大，通往地面的大門發(fā)出來巨大的響聲，估計好久都沒開了，人們紛紛探出頭來，奮力的想看見地面的樣子，就像一個個孩子在探索外面的世界，但是外面的景色頓時讓他們失望了，沒有草原，沒有鳥語花香，連活著的東西都看不見，祐伊聽了薇拉的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姑娘們！愣著干嘛？地面是打仗用的，不是讓你們參觀的，走了！”祐伊又沖著二隊的人們喊著。一路上戰(zhàn)士們都抱著沉重的心情，到了戰(zhàn)點后他們就在戰(zhàn)溝里僵著，赤日，炙烤著他們，不過薇拉不在意，她察覺到的是白光，白光好像已經與現(xiàn)實融為一體，白光，灼燒著薇拉。突然一群沉重的腳步聲從遠方出現(xiàn)，戰(zhàn)士們的深情緊繃，盯著遠方，先是一群跟薇拉穿著一樣盔甲的人走向前，之后伴著轟鳴聲的反地心磁場飛船出現(xiàn)，他們沒有坦克，而是無人爆破機器人身上長了個坦克，他們人數(shù)眾多，好像根本不需要什么戰(zhàn)術。見了這些，戰(zhàn)士們已經麻木了，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勝算的戰(zhàn)爭。政府先開火了，戰(zhàn)士們沖上去，挨個送死，色素染紅了大地，剛過十幾分鐘，二三隊一半人全沒了，薇拉就站在戰(zhàn)場中間，站在睡著的孩子旁邊，站在子彈之間，她看著生命的流逝，感受著活著的可貴。由于接到求救通知醫(yī)療六隊趕來，結果也是給政府送人頭。突然，身邊一聲槍響，好像擊中了什么，薇拉看向左邊，發(fā)現(xiàn)祐伊的衣服染紅了一塊，但她還是端著槍，死扣扳機，邊沖邊嘶喊著：

　　“垃圾小政府！去你的命運！”她的生命燃燒殆盡了，她被冰冷的子彈掃成了篩子，

　　“孩子，跑！能跑多遠跑多遠！”這是祐伊的最后一句活，她倒在了色素中。政府的人面無表情的開著槍，就算自己倒下也面不改色，旁邊的人也不會看一眼他們，跟薇拉一樣，可能他們已經習慣地面的生活了，在地面，所有人都是敵人，“殺了別人，搶奪物資，別人殺你，搶奪你的物資”這傳統(tǒng)還在，不管你是那個軍團的。

　　“這就我們和地面人的區(qū)別嗎！”旁邊的一個戰(zhàn)士大喊，好像也是沖著薇拉喊。薇拉的對講機突然響了：

　　“這里是總部，這里是總部，我是上級，讓孩子們去機械城或者科技城，給他們留一條后路，他們是反抗軍最后的希望！”

　　“薇拉，走吧，我們就不去了，如果去了估計也活不了，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沒來過地面”薇拉旁邊的一個比她大一點的孩子說。

　　“那行吧”她穿過了子彈，踏上了一條遠征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