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窗外傳來一絲絲涼意。
“阿嚏!”符塵打了個噴嚏,抽了抽鼻子,坐了起來。
丹田處傳來腫脹感,那條絲線還盤踞在那里,幸好還不至于感到疼痛難忍。
隱隱聽到有人在焦急地叫喊,聽著像是胖子的聲音。
符塵急忙出了門,旁邊袁長老的門虛掩著,也沒關(guān)緊。符塵稍微一怔,沒有多想,就馬不停蹄地趕到陵園門口。
“你終于來了,我都怕喊出什么不該出來的東西!”胖子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嘿嘿,沒想到昨天夢睡得這么舒服。”符塵尷尬地?fù)狭藫项^。
“你心真大,給!”胖子給了他一個白眼,遞過來一本書,符塵小心翼翼地粗略地翻了翻。
“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內(nèi)門弟子做完早課就來找你,我假裝肚子疼跑出來的,待會他們知道我們認(rèn)識,我就慘了?!迸肿哟掖艺f完,符塵還沒接過話。他已經(jīng)扭著一堆肥肉開溜了。
“行吧?!狈麎m懷揣起救命的經(jīng)書,拍了拍胸口,有了些許安慰。
轉(zhuǎn)身開始干活,一個上午過后,忙里偷閑翻看幾頁,不知不覺看了大半。
“奇怪,袁長老哪去了?”符塵一上午提心吊膽,還以為一抬頭,會冷不丁碰見袁長老陰郁的下巴。
咦,等等!符塵剛要合上書,猛的被一些字句吸引,急忙看下去,不知不覺看了一刻鐘,有了些許眉目,一口氣看完,符塵眉頭緊皺。
書里提到丹田之毒可以通過經(jīng)脈逼出體外,但是其中痛楚常人難以忍受,猶如在經(jīng)脈穿插一根銀針,而且經(jīng)脈之痛更甚于普通肌肉。
再往后翻,也沒有任何其他合適的方子。
想來只能試試這個方法了,符塵一鼓作氣翻完經(jīng)書,躊躇片刻,下定決心就按經(jīng)書的方法。
經(jīng)脈分布貫穿全身,下至手腳指尖,上至天靈蓋,那就選左手指尖吧,符塵想。
符塵暗暗記住書中要素,經(jīng)脈走向,打算把丹田之毒從指尖逼出來。
白天很快過去,自從符塵發(fā)現(xiàn)再怎么吃那些饅頭,丹田之毒也沒有增長,也不打算丟掉,繼續(xù)留著當(dāng)口糧。
太陽落山,陵園仿佛瞬間陷入黑暗,萬籟寂靜。
“噓……”符塵聽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聲音,輕輕地吐一口氣,爬上床,打坐。
心沉寂下來,漸漸忘掉周圍的一切,仿佛置身于黑暗世界的中央。
黑暗勢力的中央只有一團(tuán)清光,清光中一條扭曲的白色絲線靜止在中央。
符塵心念一動,牽動絲線的一頭,絲線像是有了生命般,微微一顫,被牽動著緩緩向前稍稍一探。
黑暗的房間里,床頭的少年眉頭緊皺,大汗淋漓,嘴角緊閉,不是傳來牙齒咬動咯吱咯吱的聲音,痛苦卻面色堅毅。
少年周圍點點清光凝聚,隱隱照亮狹小的瓦房。
而陵園門口,袁長老正站在高聳的大門上,雙目炯炯有神,泛著淡淡金光,掃視了一遍陵園。
舒了口氣,袁長老坐了下來,暗暗嘆了口氣。昨天的傷勢還沒痊愈,自己不得不停下用神識掃視陵園的習(xí)慣。還好今天沒什么異常,否則自己再運功施法,傷勢必定加重。
正是袁長老沒有散開神識,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符塵的小瓦房里散著淡淡清光。
瓦房里,緊皺著眉頭的符塵突然睜開眼,大口喘著粗氣。
這絲線移動不出所料的艱難,緩慢且不說,痛苦卻像千刀萬剮般。幸好符塵從小便在熊大的熊掌下磨礪,對傷痛有著過人的忍耐力。
絲線移動了寸許,一個時辰便已經(jīng)過去,符塵想著,順便休息片刻,絲線新到的地方隱隱腫脹,有種難言之感。
符塵停下行動,仔細(xì)感覺身體,并沒有什么其他意外。一咬牙,繼續(xù)催促絲線向左手指尖的路線蠕動。
瓦房里,清光閃動,不時傳來輕微的悶哼。月落柳梢,房間里的少年一頭栽倒在床上,房間瞬間黑暗死寂。
……
早上,清蓮門的主峰山腰,幾座雕梁畫棟的大殿坐落于此,宮殿四周古樹盤虬,仙霧繚繞。
大殿里,一個臉頰微紅的胖子身著藍(lán)色制度。盤坐著雙目緊閉,面色肅然,額頭深處點點汗水,身子卻不動如山。
身旁一位長須老人雙目微張,面色從容,透出一縷得意之色。
“金明徒兒,潘安此次煉氣用了多久?”老人輕聲問道。
“稟師父,不到一周?!鄙砼哉局慕鹈鬟B忙回話。
“嗯,不錯,雖然暫時不比那白玉寧,卻也未來可期?!遍L須老人含笑點頭,面漏欣愉。
“師弟醒了!”那金明眼睛一亮,小聲叫道。
老人話音剛落,轉(zhuǎn)頭看去,那胖子便睜開了眼,目光疲憊卻掩飾不住激動之情。
潘安感覺的身子從未有過的舒坦,周身清涼,飄飄欲仙,身心愉悅。握了握拳,潘安這才發(fā)現(xiàn)金明師兄和師父正微笑著看著自己,慌忙站起來。
“師父,師兄!”胖子行李道。
“不錯,很好!”那長須老人撫須點頭,話語中不加掩飾的贊許。
“潘師弟這就煉氣成功,絕對是我宗數(shù)千年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天才啊。”金明目光中滿是驚喜。
“這也是師父師兄引導(dǎo)得妙!”胖子不敢得意忘形,謙遜道。
“嗯,不驕不躁?!遍L須老人點著頭,臉上的笑容更添一分。
“金明,此次西海地宮,就帶上你師弟吧!”長須老人轉(zhuǎn)過頭,對金明說道。
“是?!苯鹈髟缫杨A(yù)料到般,答道。
“好,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有話要對潘安說。”
長須老子擺了擺手,金明行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
日出東方,清蓮門的后山,靈氣盈孕的陵園,微風(fēng)輕拂,雪松發(fā)出細(xì)微的婆娑聲,像是夢鄉(xiāng)溫柔的呼吸。
瓦房里,符塵緩緩睜開眼,只覺得渾身酸疼無力。
艱難地?fù)纹鹕眢w,晃了晃腦袋,回憶慢慢浮現(xiàn)。
“失敗了嗎?難道是自己野路子運毒,走火入魔了?”符塵想起昨天凌晨,自己正驅(qū)著毒,突然失去了意識。
閉著眼,感受體內(nèi)的變化,符塵半喜半憂。喜的是那一條絲線已經(jīng)被挪到了胸口,憂的是留在心口,一不小心容易直擊要害。
撐起身子,酸痛的感覺遍布全身,尤其是絲線走過的路線,猶如翻江倒海后,一片狼藉。
今天要拖著酸痛干一天的活了,符塵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無奈地苦笑著。
推開門,還好起的還不晚,就是袁長老最近神龍不見首尾,符塵喜聞樂見。
一天時間過去,胖子今天也沒來,不知是不是有些重要事情,還是害怕成為萬人公敵。
符塵關(guān)上瓦房的木門,疲憊不堪的身體昏昏欲睡。強忍著困意,符塵爬上床頭,盤著腿。
心臟旁邊,絲線再次被催動,汗水立馬從額頭滲出。
鑒于之前的種種行為并沒有影響自己的身體,符塵一狠心,咬牙全力催動,那絲線以肉眼可見的蠕動蠕動。
瓦房里,盤坐著的符塵清光大放,一絲絲汗水化作輕煙薄霧,瓦房里白光閃爍。
那絲線也逐漸壯大,終于在深夜,隨著符塵大喝一聲,從指尖飛躍而出,咋在木頭桌子上。
“轟!”一聲,木桌子瞬間炸開,向整個屋子激射出去,咣當(dāng)!不絕于耳,接著七零八落。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符塵卻長吁一口氣,倒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