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庭院演武
“嘶！”
揉著發(fā)昏頭疼的腦袋，一雙手的大拇指不停的按壓著太陽穴緩解宿醉之后各種難受感覺。
誰能想到八十多歲的老人家根本不講武德，把自己這個20歲的小年輕給灌趴下了。雖然也有老爺子變著法的光勸不喝，但不管怎么說始終是自己趴到了桌子下??！
還是有些許的丟人，不過老爺子心真黑。
秦岳摸著黑打開了房間的燈，從床角的皮箱里拿出一襲白色的練功服，換上布鞋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一天不練手生，練武是一個長久的事。
冷風倒灌進房間，使得秦岳打了個機靈。
太陽還沒升起，懸掛于天邊的彎月也還沒有落下，只有一抹白色的光芒在東邊與夜色格格不入。正是晨間演練的好時候。
秦岳前腳剛邁進小院，就看到程老爺子一身青色長衫，百納鞋踩在泥地里舒展著拳腳。
只見程老爺子頭頂虛空，神色肅然。
渾身松垮，但腳步卻像是在水中行走，趟在泥地緩步挪行。
以脊椎為軸，腳為根。勁從根起，發(fā)于腰間，形于指間。
程老爺子氣勢一變。
明明是慢悠悠的拳形，卻有一種極快的錯覺。指尖在邊緣處只聽‘啪’的一聲悶響，好似春雷炸裂。
姿勢并不同于電視節(jié)目中的圓潤絲滑，但動作一出一收自有一種獨特的韻味，那便是勁。
程老爺子此刻在秦岳的眼中就好似一個刺猬，全身上下都在蹭動，從根起的勁道使用到了每一個地方，衣衫的鼓動間就好似海浪翻涌的波浪。
輕拿輕放的腳步卻在黃泥地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每次程老蹭動的勁道腳下的泥印便會深上一分。
秦岳看的入神，腦海之中全然是程老爺子運勁的圓轉(zhuǎn)如意。
渾身上下渾圓如一，內(nèi)外均衡，不偏不倚，明明不是固定的拳法套路，軀干與手足卻上下呼應，內(nèi)外一體。
行拳更是中正平和，舒展圓活，一氣呵成的練法拳路就好似羚羊掛角不可捉摸。
一招一式好像刀劈華山在心頭炸開，秦岳腦海中全是程老爺子的掤、捋、擠、按四種技法的運轉(zhuǎn)。
不知多久，庭院的拳腳聲停了下來。程老爺子突然間停止了運動，雙手提到眉心，隨即緩緩下按到腹部，吐出一口長氣。
秦岳看著程老爺子吐出的長氣如同一柄利刃從老爺子口里筆直飛射出去，還是忍不住地羨慕，這可是國術練到高深境界的體現(xiàn)??！
平復好心頭的氣血程老爺子擠眉弄眼地看著秦岳，傲嬌著背著手。
“哎呀，人老了?！?p> “才打這么一會兒就累了。”
不用說這老爺子肯定是故意的，秦岳看著他那得意的模樣就知道了。
練法根本不用如此拼，拳勁按而不發(fā)才是練。
要知道透勁是十分耗費體力的事情，尤其是程老爺子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
這么大開大合根本不符合養(yǎng)生之道，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程老爺子在演武，教導自己怎么運轉(zhuǎn)氣勁。
老爺子明顯看出自己才突破明勁不久，給自己展示一下未來的道路應該怎么去發(fā)展，以過來人的身份指導自己，避免走上彎路。
這份好意秦岳存在心里，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辜負老人家的期望。
不過看著程老這傲嬌的樣子感激的話是無論如何打死也不會說的，說了怕是胡子得敲起來三米。
感激歸感激，怎么可以讓一個八十多的老爺子在這一個人裝呢？
正好剛剛看著老爺子打拳自己也有所領悟，當即開口說道：
“老爺子，人老了就要認?！?p> “您這才響了幾聲?。 ?p> “您瞧我的?！?p> 說罷兩腿好似趕蟬，腳尖趟地快步撇到庭院中央。擺腳，雙手虛浮自然升起，氣息集中，小腹微微鼓起，一跺腳擰頭遠眺。
頭頂虛空，腳踏兩方。一雙腿腳劃開，自下而上調(diào)整脊椎大龍，以五行拳中的橫拳為拳架，用一拳演萬株，萬株咸歸一拳，演化十二形的打法。
攻勢果斷，運作迅猛，凡是章法不留余情，深的形意勇、疾、狠三味。
腳踩游龍力從根起，時刻調(diào)動著脊椎大龍拳透掌背，每一拳帶著悶雷的響動。腳步看似如同游龍不著邊際，捉摸不定。
黃泥地上卻深陷三分，程老爺子一邊頷首一邊搖頭。
這小子外出兩年成長了不少啊！
令人羨慕?。?p> 程老爺子看著秦岳一步一坑，拳法剛猛根本看不出形意的中‘拳無拳，意無意，無意之中是真意’的真妙，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搶中線，硬打硬開的八極拳呢。
演練完橫拳拳架下的打法，秦岳緩緩收功，平復氣血，口吐氣刃卻一尺不到。
真男人就應該強，能剛正面我絕不迂回，能夠迂回我絕不偷襲。
當然對于敵人要求不要太高，怎么輕松怎么來。
比如我現(xiàn)在的裝*對手。
“怎么樣老爺子?！?p> “我不差吧?！?p> 程老爺子背著雙手笑罵一句：“就你這，真不知道秦老頭怎么教你這個皮猴子的。”
“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讓他丟你去天安李家村學八級。”
“哪有你這樣練形意的?！?p> “學了個四不像?！?p> 秦岳聽完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看著老人家的訓導。
聽完就回一句話。
“我這不是覺得真男人就應該剛正面么？”
“不剛正面對得起我這一身沸騰的熱血么！”一臉正氣的秦岳說完眼珠偷偷朝著側面撇動。
程老爺子聽完好氣又好笑，只想拿出自己的煙桿狠狠的抽這個皮小子幾下。
“拳法立意不同，你還沒學會走就想跑？”
“行了行了，你自己練吧?！?p> “我累了?！?p> “走了走了?！?p> “哼”
秦岳笑嘻嘻的看著老爺子離開的背影，秦岳何嘗不知道形意的拳不似八級，講求的是一個心、意、氣、力的三合，肩，跨，肘，膝，手，足的六合。
形意是當下的叫法，初創(chuàng)時叫做心意六合。拳法并不是死的，隨著時代的變化拳術也在變化，不變的拳術的核心，是傳承下來的思想內(nèi)核。
形意本身講求的就是：工、順、勇、疾、狠、真，自己之所以演練如此的硬氣，還不是因為程老爺子在自己面前裝*的緣故。
不打剛猛一點我怎么體現(xiàn)我年少力壯，氣血強勁，不剛猛一點怎么讓程老爺子嘴上說著拳法不成樣子，心里羨慕的不行呢。
想到剛剛程老爺子明明自己打拳全然一副羨慕的快流哈喇子的樣子秦岳心里就開心，就想笑。
將腦子里的雜念甩出去，重新練起拳腳，哪有什么不勞而獲，不過是積厚博發(fā)，尤其是對于開掛的人來說，多練多得還是超級加倍的那種。
一句話總結：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