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洗的菜?”
“大嫂,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仔仔細細洗的,一根一根洗的”
“你自己看,葉子上還有淤泥,這叫仔仔細細洗的?再去洗一遍!”
“還有你聞人瑛肅,讓你切肉,不是讓你剁肉,你把肉剁的這么碎包餃子吶,這么大個人,切肉都不會”
“你會,你來!”
“就是!我們是將士,保家衛(wèi)國打仗才是強項,大哥,你說是吧?”
“不就打了一次勝仗嗎,看把你們能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契丹人全是你們哥幾個趕跑的呢,別啰嗦,讓你們干就趕緊干,長輩們可都等著菜和肉吃飯呢!”
“小姐,你看我炸的雞塊怎么樣?”
“嗯,不錯不錯,就這樣炸,干得好了,晚上你多吃幾塊肉!”林菁菁拍拍紫苑肩膀,肯定了她的成果,看灶房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像個領(lǐng)導(dǎo)一樣踱步來到院子里,看谷江干的很賣力,心里很是滿意,這幾兄弟之中,就這小子有個認(rèn)真干活的樣子。
“好了,夠了,不要劈了,坐一旁歇著去吧”
“大嫂,木柴剩的不多了,我把它們都劈完再休息”說罷谷江舉起斧頭賣力地干起來,不遠處剛被大嫂訓(xùn)斥的湯俊眼巴巴望著,心想二哥今天是打了雞血嗎,干活都干的這么高興。
申時三刻,在幾人忙活了大半天后,總算在天黑前把晚飯備好了,家中長輩看著桌子上見都沒見過的小吃,饒有興趣地討論著。
“這是個啥啊,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大哥,你看出來了沒?”
“沒,剛聽紫苑說,叫油炸甘蕉船”
“甘蕉,還能油炸?那能吃嗎,俺還是頭回聽說,那,這個是啥?”
“這個叫小酥肉”竇光咽了咽口水,回答道。
幾人對著一桌食物指指點點,直到最后林菁菁說開飯,眾人才呼啦啦圍桌而坐,就在眾人剛坐下的時候,竇裕很合時宜地走了進來。
“看來我回來的真是時候啊,剛好趕上飯點”
“這一下午你跑哪去了,也不見個人影!”看見回家的兒子,竇光忍不住埋怨兩句。
“好了,兒子肯定是有事才回來晚了,你就少說兩句吧”竇夫人推下丈夫胳膊,為兒子辯解道。
“竇大哥,你遲到了,自罰三杯啊”湯俊遞給竇裕嶄新的筷子和酒杯調(diào)侃道。
“好說好說,不就三杯酒嗎。這不過節(jié)不過生辰的,怎么想起來吃古董羹了?”
“這多虧我啊,天漸漸冷了,正是吃火鍋的好時候,大家都別愣著,趕緊吃吧,油炸的食物涼了就不好吃了”林菁菁招呼著眾人開吃,看大家吃的這么開心,林菁菁一時高興,也端起酒杯飲起來,初次嘗試喝白酒的她原以為會很苦,沒想到一口下去,竟覺得很清甜,甜中還帶有一點巧克力的苦味,頓時酒癮就上來了。
“侄媳婦,昨晚三叔酒后失言,說了不該說的話,俺向你賠不是,你別往心里去?。 ?p> “三叔見外了,都是自家人,我怎會跟長輩較真,昨晚的話,我權(quán)當(dāng)你沒說過!”幾杯酒下肚,林菁菁的腦袋就有點暈乎乎的了。
候遷見她沒放在心上,心里對這個侄媳婦感激不已,站起來連敬了三杯,喝的林菁菁腦袋更迷糊了。
“小姐,你別喝了,再喝你就醉了!”紫苑見如此豪邁的小姐,嚇得趕忙奪下她手中的酒杯,可正在興頭上的林菁菁才不聽她的勸,奪回酒杯繼續(xù)喝。
“侄媳婦,想不到你酒量這么好,真看不出來”
“這點酒量算什么,幾十度的伏特加雞尾酒我都喝過,這酒精度不行,太低!”
“啥,啥特加?”
“伏特加!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懂,今天我高興,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天籟之音,給各位唱首歌,咳咳!”已處在中度醉酒狀態(tài)的林菁菁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像在夢里似的,身子有些不聽使喚,可頭腦卻非常清晰,只見她拿起筷子當(dāng)話筒,走到房間中央,清清嗓子唱了首劉歡的從頭再來。
“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遙遠的回憶,勤勤苦苦已度過半生,今夜重又走進風(fēng)雨,我不能隨波沉浮,為了我摯愛的親人,再苦再難也要堅強,只為那些期待眼神,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一曲唱罷,滿桌寂靜,一曲豪歌,唱進了聞人敬幾人的心里,歌詞里的內(nèi)容,說的不正是他們幾兄弟的經(jīng)歷嗎,戎馬生涯幾十載,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無數(shù)回,換來今天的國家穩(wěn)定、百姓安居,想到曾經(jīng)一塊馳騁沙場的兄弟,候遷忍不住哭起來。
“這曲子唱的真好,想不到侄媳婦你年紀(jì)輕輕,竟有不輸男兒的胸懷與豪邁,過去是四叔低看了你,以為你只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四叔敬你一杯”忍住要跑出來的淚水,竇光恭敬地朝侄媳婦敬了杯酒,林菁菁也不客氣,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剛喝完身子就不聽使喚倒了下去,把聞人夫人嚇住了,讓兒子趕緊把媳婦背回房中休息。
意外的是,聞人瑛肅這回沒有遲疑,也沒有不情不愿,迅速走上前,背起妻子走了出去,留下眾人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曲調(diào)和詞中意。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走,我還要喝!”回去的路上,林菁菁拍打著聞人瑛肅的肩膀,吵鬧著要下來,結(jié)果對方死死抓著自己的兩條腿,說什么都不放下。
“聞人瑛肅,你個變態(tài)、臭流氓、小白臉、渣男,要不是你,我至于待在這鬼地方嗎,都是你,逼死了戚云柔,都怪你!”
“都是我的錯,當(dāng)初我們的相遇,就是個錯誤,我不止一次想著,要是一年前我沒去花燈節(jié),也就不會遇到你,你也不會喜歡上我,我們之間,也就沒有這么多的誤會”
“呸!不要臉,誰喜歡你了?是戚云柔喜歡你,我可不喜歡,像你這樣的姿色,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太師府的千金,我只是個小小的副尉,我以前一直把錯怪在你身上,但現(xiàn)在我想通了,喜歡一個人又有什么錯呢,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很恨我,對我很失望,但事已至此,你我已是夫妻,今后我會盡可能補償你,做一個當(dāng)丈夫的責(zé)任”聞人瑛肅對著背上的人噼里啪啦說了一通,殊不知她早已趴在自己肩頭呼呼大睡了。
回到房中,輕輕地把熟睡的人放下,替她蓋好被子,聞人瑛肅并沒有急著離去,環(huán)視著房間,這是自己第三次走進屬于他兩的婚房,一次是大婚當(dāng)日,對她說完狠話后就離開了,第二次是在大街上碰見她和尚府的少爺打架,自己生氣地把她扛回家,兩人不歡而散,這一次,他卻有種想好好打量這個房間的想法,也第一次有了想了解這個女人的想法。
環(huán)顧一周,聞人瑛肅在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房間里,竟沒有找到一點關(guān)于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就連房間內(nèi)的簾子也不知什么時候換成了粉嫩的顏色,書架上的書籍也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盒子,成了個店鋪里的貨架,整個房子儼然成了戚云柔的私人領(lǐng)地,一點都不像是剛新婚兩個多月的夫妻婚房。
環(huán)視了一圈,聞人瑛肅放棄了,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瞥見書架一角的長盒中露出半截流蘇,看著很是眼熟,好奇地走過去拿起盒子剛要打開,身后傳來一聲大喝。
“別動!給我放下,那是我的!”
聞人瑛肅回過頭,看眼躺在床上的女人,見她眼睛閉著翻了個身繼續(xù)睡,這才意識到方才是她說的夢話,這女人,睡著了還惦記著自己東西。
轉(zhuǎn)頭不再看她,打量著手中的流蘇,越看越熟悉,這,不是自己劍上的掛環(huán)嗎,怎么會在這?輕輕地打開盒子,驚訝地發(fā)現(xiàn)躺在盒子中的正是自己的愛劍,盒中附帶著當(dāng)時當(dāng)劍時的當(dāng)票,兩個多月前,為了籌集提親的費用,忍痛將它當(dāng)?shù)簦敬蛩忝魅找辉缇腿ギ?dāng)鋪把它贖回來,這丫頭,是什么時候當(dāng)回來的?她又是怎么知道這劍是我的?
帶著滿肚子疑惑,聞人瑛肅走到床前,定睛看向床上的女人,心里對她的好奇越來越重。昏睡中的林菁菁絲毫沒察覺到身邊人異樣地眼光,沉浸在美夢中,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等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桌子上多了個包裹,打開來,竟是自己最愛吃的許記蕎酥燒餅,還是熱乎著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紫苑,準(zhǔn)是那丫頭一大早跑去排隊買的,不枉我真心待她啊,快速洗漱過后,坐在桌前美美地享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