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郊外晨霧未散,看守明府大門的兩個禁軍倚著門,眼皮一開一閉。偶爾一支巡邏隊路過,整齊的腳步聲震碎草尖的晨露。巡邏隊沒走多久,一陣急切的拍門聲驚動兩人。
“瑾王...瑾王快不行了!”
兩人皆是一個激靈,立馬打開門,厲聲問道:“瑾王怎么了!”
謝華見兩人兇神惡煞,立刻支支吾吾道:“他...他突然間開始掙扎,臉色發(fā)青...我...我懷疑是生病了!”
其中一個禁軍一把推開他,也不管謝華倒在哪里,大步奔向牢房??粗鴥扇嘶艁y的背影,謝華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拍拍灰,跟了上去。
兩人急匆匆進去一看,瑾王倒在地上,嘴唇發(fā)青,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禁軍頓時怒不可遏。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絕對守好明府,防止有人闖入。沒想到在囚犯本身上出了岔子,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老獄卒跪在一旁,顫顫巍巍的說:“我看這個人還有救,不如請個大夫來看看?”
“大清早的,哪家開門了?”一個禁軍吼道。
老獄卒往后縮了一下,小聲道:“我知道有一家醫(yī)館,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門了。好像是叫...回春堂。就在城中不遠處?!?p> 那名禁軍大喜過望,拉起老獄卒就要出去,卻被另一個禁軍拉住。
“按規(guī)定,應該請宮中的太醫(yī)...”
“那你也不看看這什么時候了!等太醫(yī)來,瑾王和咱倆的命說不定都沒了!”
那禁軍似乎被說服了,放手道:“那你去請大夫,我去告訴其他人。”
禁軍不多說,和老獄卒又是一路狂奔,不多時就來到回春堂。
醫(yī)館果然開著,不過門口冷冷清清,坐堂的只有一個姑娘。
“你們其他人呢?”禁軍額頭上冒出汗珠。
姑娘眉頭一皺,不太高興地回答道:“今早由我負責,沒有其他人。”
“你?”禁軍開始猶豫。姑娘見來人如此不客氣,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老獄卒見狀趕緊對禁軍小聲說到:“這位是阿青姑娘,很有名的?!?p> 禁軍看了老獄卒一眼,見他表情誠懇,只好對姑娘說:“行吧,就你了。牢房里有病人,帶上你治病的東西跟我走,快!”
姑娘卻沒動,藐視著他道:“你以為你是誰?叫我走就走?”
禁軍怒喝:“大膽!你如果不去明府,皇帝怪罪下來,你和這個醫(yī)館全都要完蛋!”
姑娘見狀,冷冷哼了一聲,收拾好東西不情不愿地跟著走了。
穿過牢房的鐵門,見地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姑娘立刻走到他身邊蹲下,手往脈搏一搭,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周圍的禁軍見她面色凝重,趕緊問道:“怎么樣?”
姑娘不說話,又抬起江燃的眼皮仔細看了一遍,無力地搖頭。
“這個人我救不了,他已經(jīng)死了?!?p> “死了?怎么可能!”謝華膝蓋一軟,頓時跪在地上,“怎么辦...怎么辦?皇帝肯定會下令處死我的!我還不想死...”謝華越說越激動,埋著頭嗚咽起來。
禁軍被吵得神經(jīng)痛,心里也開始發(fā)慌,一門心思撲在該如何像皇帝稟報這件事上。竟忘了親自確認一下。
在他倆看不見的地方謝華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