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東官道。
是大禹通往大盛的唯一一條路。
因為近日的禹盛之戰(zhàn),成了最重要的一條道。
“什么人!”守護(hù)兵冷漠的喊聲穿過人群,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面紗遮面的江錦紜。
“取下來?!?p> “大人……民女江錦紜?!苯\紜的聲音淡淡的,一個人,什么都沒帶,就靠著這一步一步,走出了大盛。她取下面紗,那張精致而俏麗的臉龐閃過一絲冷漠,有些淡漠的看著他們。
聞言,眾人的臉色皆變。
“公……公主?”
“不要命了?還敢叫她公主?!币庾R到江錦紜的身份敏感,此刻見她從容的站在自己面前,竟不敢相信這是個剛從死牢里出來的人。
但是,比起好奇這等小事,他們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大人……江錦紜早就被流放了,放她出去,皇上不會怪罪的?!闭f話的人聲音從身后傳來,江錦紜覺得還很熟悉。
她轉(zhuǎn)過身,便看見那日在牢獄里見過的盛真。
“盛真?”江錦紜詫異之際,便看見盛真身邊還有一個女子,身段年紀(jì)與她相當(dāng),江錦紜的臉色終于動容,她差點喊出她的名字,卻看見盛真的眼神,又生生壓了回來。
她不可以露餡,暴露她的身份。
江錦紜的聲音生生憋了回去。
“你是什么人?”官道守駐的人抬眼,看向突然出現(xiàn)在江錦紜身后的人,狐疑的走上前去。
盛真卻不慌不忙,從懷里掏出了通關(guān)文牒,遞給了他。
那人看了一眼,便不再說話,“算了……走吧走吧。不過今日戰(zhàn)火紛亂,你們最好不要亂走動?!?p> “多謝大人關(guān)心?!笔⒄嫘α诵?,微微低身道了謝。
他抬眼,看了眼江錦紜,眼里滿是喜悅,不動聲色的拽著她的衣袖,與身邊的女子一并出了城。
直至走到城外十里,她們才敢停下。
“青玉!”江錦紜急迫的喊出聲,她多怕自己看錯了。多怕這是一場夢。
“公主!”青玉澀澀的嗓音哽咽著,輕輕抬手將臉上易容的面具撕開。
熟悉的容顏與聲音,確實是青玉。
“青玉。”江錦紜緊緊的抱著她,哭道,“我還以為……你們都……”
“公主!”青玉擦了擦眼淚,拉著江錦紜的手,說道,“那日在牢獄我受了陳齊一腳不知死活,但也因禍得福,那些人看我沒動靜,并沒有帶走我,然后……”青玉的眼神看向盛真,眼里滿是激動與感謝,“是盛真大人便偷梁換柱救了我?!?p> “盛真……”江錦紜忽然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莫名之間幫了自己兩次了。
“謝謝你?!币蝗缢醮沃x他那樣,江錦紜再次低了低身子,與他道謝。
“可記得你第一次答應(yīng)我過什么?”盛真的語氣輕快愉悅,與那日江錦紜牢獄里遇見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那日的他,仿佛經(jīng)久未見,總是感覺深沉隱忍著什么,而今日,就仿佛是豁然開朗的少年郎。
“要活著?”江錦紜狐疑的看著他。
“對……”盛真笑了笑,“活下去……”
看來她記得,只要她記得,就好。
盛真頓了頓,說道,“既然已經(jīng)離開大盛那個鬼地方,那以后,就不要去想這些事情了,我救了你這個妹妹,你說什么也得感謝我吧?”
“你……”江錦紜猶豫著,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什么可以給他?!跋胍裁??”
“哎?!笔⒄嫔舷麓蛄苛怂谎?,發(fā)現(xiàn)江錦紜身上沒有任何一件值錢的東西,隨即便深深嘆了口氣。
“這樣吧!”盛真牽著馬,指了指不遠(yuǎn)處,“跟我去姜寧城吧!那是我家……”
“去你家?”江錦紜錯愕的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你家這丫頭,可是受了重傷,得需要姜寧城的丹玫珠這味藥……怎么?你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去取吧?”盛真笑的云淡風(fēng)輕的,眼里卻并不敷衍。
江錦紜,也就真的信了。
反正,她如今,也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