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暗淡著,江錦紜的臉色極為蒼白。
月縵珠低頭看著,柳眉下藏著一雙擔憂的眼。
“怎么會傷的這么重?”
“瑾王用了內(nèi)力,已經(jīng)對她動了殺念。要不是及時……”顧承意的語氣淡淡的,沉靜的看著江錦紜蒼白的那張臉,低下身子將江錦紜扶了起來,手上暗自運轉(zhuǎn),緩緩運作著內(nèi)力。
月縵珠注視到顧承意那臉上的緊張,不由得也為江錦紜捏一把汗。
江錦紜沒學過武功,所以,輸送內(nèi)力一定不可以過盛,顧承意只得又輕又穩(wěn)。
許久,他才說,“要是我早些便將你攔下來,你也不會遇見瑾王?!?p> 語氣里隱隱的,有些自責。
“承意,我看看她?!痹驴z珠微微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在安撫他的情緒,許久,她才低下身子問道,“小紜,你感覺怎么樣?”
“沒、事……”江錦紜緩緩的吐出兩個字,臉色已經(jīng)緩和了過來,她微微轉(zhuǎn)過臉,看著顧承意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浸著細細汗珠,臉色還略顯蒼白,不由得紅了眼。
顧承意見江錦紜轉(zhuǎn)醒,這才如釋重負的吐出了一口氣。
他定定的看著江錦紜,怒意忽然不上不下的在心頭,看著江錦紜那張蒼白的臉,突然感覺滔天的怒意泛上了上來。
“你真當自己是三歲的孩童嗎?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我發(fā)現(xiàn)你出宮,這會你已經(jīng)成了與蘇素一般的尸體!”語氣里微微有些疲憊,卻更多帶著苛責。
“承意……”月縵珠柔柔的望了眼江錦紜,說道,“她的傷只是暫時恢復,需要靜養(yǎng)!”
“你——”顧承意的話一停,見江錦紜皺著眉,后面的話還是沒能忍心說出口。
“——你看著她吧?!鳖櫝幸獾恼Z氣明朗起來,見江錦紜無礙,便從房里離開。
江錦紜楞楞的看著顧承意離去的背影,心上有些委屈,眼里突然一閃一閃的,她問道,“縵珠姐姐,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怎么會?”月縵珠溫柔的笑了笑,她看了眼顧承意離開的方向。
果然,顧承意還是說重了話。
“小紜,不過今日確實兇險,我四處尋不見顧承意,便去了一趟你的宮里,便遇見了青玉?!?p> “對不起。”江錦紜的眼神沉落下去,心上極其自責。
“沒事?!痹驴z珠笑了笑,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出宮嗎?”
“姐姐……白玉姝?!苯\紜抬了抬手,指著衣服上放著的盒子,說道,“我本來想買白玉姝送給縵珠姐姐……”
月縵珠的心頭一顫,有些心疼的看了眼江錦紜,說道“傻小孩,姐姐知道你送這東西差點把自己搭進去,我不要這個也罷。”
“縵珠姐姐,就這一次。收了它,求你了?!?p> 月縵珠心一軟,便接了過來,她注視著那對白玉姝,許久,幽幽的一笑。
江錦紜也一笑,她看著江錦紜,心上像是有什么東西被融化了一樣,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江墨淵教她吹笛的時候。
她淡淡笑了笑,卻看見月縵珠將白玉姝的其中一只遞給了她。
她看了一眼,就聽見月縵珠說,“這一只就留給小紜,以后,小紜看見她,就要記起我的話,不可以亂跑,好不好?”
“縵珠姐姐,好?!苯\紜伸出手,甜甜的笑了笑,便將白玉姝的一只戴到了手上。
月縵珠也不遲疑,將剩下的一只給自己戴上了,她笑了笑,說道,“謝謝小紜,很好看……”
……
夜色下的顧承意,眉目凝重,久久望著正間的那間房,目光緊張又溫和,遲遲擔心著里面的人。
“哐——”開門聲將他的視線引了過去,顧承意看了過去,目光看著月縵珠,像在等著她說什么。
月縵珠面容平淡的對上他的眼神,沒有多說什么,便從顧承意的身邊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