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柳玉芳不會覺得什么,直接低下身跪在地上。
“父親……女兒知錯了……”
劉嫂看了看自己丈夫。
劉勇也沒說什么,只是在那里吃著碗里的肉,她也不好說什么,繼續(xù)吃飯。
夢夢看見這個陣勢,也下意識的拍了拍海亞,說道:“安靜點吃?!?p> 柳翰富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我說了,先吃飯。”
“對不起,父親!我錯了!”
柳翰富放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上有些隱隱約約的憤怒被壓了下來,問道:
“那個死崽子呢?”
“他……”
“說?!?p> “他……受不了這種顛簸的生活…………”
“呼……”柳翰富深深吸了口氣。
“說完!”
“他……自己跑了……”
“啪……”
碗在手里被捏碎了……
一桌人坐在一起吃飯。
可說話的人也沒有幾個,自己安安靜靜吃飯,別人家的事情,就不要亂插手。
夢夢此刻也是恍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一個大小姐,然后意氣風發(fā)的和一個男的私奔,結(jié)果男的因為受不了這種生活,自己跑路了。
如果不是遇見自己和海亞兩人,那么再那一晚之后,世界上就會多一個悲慘的人。
“玉芳……”
“女兒在?!?p> “先過來吃飯?!?p> “我……”玉芳眼睛早就濕透了,還是起身坐在了柳翰富旁邊的一個凳子。
低著頭,吃著飯。
畫面有些安靜,不敢去看其他東西,仿佛只能低頭看著面前最近的一盤菜,也不好意思抬頭去看大家。
劉勇伸手輕輕拍了拍柳翰富。
柳翰富看著面前的劉哥。
深深的嘆口氣。
好吧。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唉。
伸出手。
突然一大塊肉,被夾到玉芳碗里,她看著面前給自己夾菜的父親。
平靜的開口道:
“多吃點,瘦了。”
這一句話,玉芳不知道為什么,眼睛里的水就忽然,完全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嗚嗚嗚……”
然后就撲到了父親懷里。
轉(zhuǎn)變的有點快。
旁邊的劉勇笑了笑說:“我吃飽了……”
劉嫂笑呵呵的說:“我有衣服還泡著呢?!?p> 夢夢也覺得有些感動的擦了擦眼睛,心里忍不住低估道:有家真好……
下意識的看了看海亞。
此時海亞抬頭看了看,一臉毫無波動的繼續(xù)啃自己手里的鹵鴨。
夢夢的捂著臉,伸手拍了拍海亞,說道:“我吃飽了吧…叔…”
(沒回應(yīng)。)
算了。
夢夢也就只能果斷的伸出手,準備拉著海亞,可想了一下也就放棄了,這樣子根本拉不動。
“我先去消化一下,吃的有些飽?!?p> 說著話的夢夢就朝著門外走去,無奈的轉(zhuǎn)頭看了看。
一隊父女在那里安安靜靜的,女兒被安慰著,父親也在努力平復(fù)自己心情,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背,去安慰女兒。
本來應(yīng)該是安靜,溫和又情切的畫面感。
或許再配上點外面正在緩緩落下的暖陽,投射進來的光線,讓人覺得一陣陣舒暖,卻又很寧靜。
可唯獨有一個人,在那里手抓著鹵鴨吃的樣子,吃樣相當兇猛。
“吧唧……吧唧?!?p> 畫面不知道為何,有說不出來的尷尬,就像那一晚和人結(jié)婚,突然有個人一直站在床邊,手里拿著豬蹄啃著,笑呵呵的樣子然后示意你們繼續(xù)。
柳翰富看了看海亞,心里覺得可能他只是一個傻子吧,也沒有管他吃沒吃多少,可畢竟也是救了自己的女兒,還是開口:
“謝謝你,救了我女兒。”
海亞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這個他不認識的中年男子,他不太明白,這個救了是什么意思,在腦袋里想了想,嘴巴還在繼續(xù)發(fā)出:“吧唧……吧唧。”
柳翰富笑了笑,沒覺得什么。
海亞抬起頭,若有所思的樣子開口道:“女兒……是……什么……可以……吃嗎?”
柳翰富愣了愣,笑道:“是世界上最甜的寶貝。”
——
夜深了……
“吧唧……吧唧……好好吃哇!”
夢夢一口咬在旁邊的海亞臉上。
她睡的沉。
腿伸出,就這樣最舒服的姿勢,像壓著一只大熊一樣。
而這只大熊,就是還沒有睡著的海亞。
他沒有去管,做夢咬著自己的夢夢。
而是平靜的躺著,沒有眼睛的他,仿佛用耳朵的時候更多了,腦海里在不斷的閃過今天的那些話語,特別是那句。
“是世界上最甜的寶貝?!?p> 寶貝很好吃嗎?
女兒很好吃嗎?
人肉真的那么好吃嗎?
寶貝又是什么?
仿佛在思考,他想繼續(xù)問,可很多時候,他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口,只能在腦海里不斷循環(huán)。
那句。
叔,是自己的名字嗎?
可為什么還要個人,老是叫自己海亞?
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是為什么。
其實當我們冷靜下來,突然想著名字和稱呼賦予的一種意義,那么這種意義在很多時候只是屬于人類。
沒有那個活在天上的鳥會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
沒有那個活在海里的魚,會給父母們留下名字。
只有活在地面上,靠著兩條腿行走的人類,會給后代,會給某種東西,取上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