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了吉峰的事情,劉羽再過去廚房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了。
不少人見了他都熱情的打招呼,劉羽全都一一應(yīng)過,然后坐在桌前捧起自己的那碗分量十足的飯碗,大口吃喝。
廚子秦師傅適時湊了過來,手里還端著一碗同樣香氣誘人的飯菜:“我就搞不懂了,那個吉峰擺明了對你不善,你還特意給他留飯,圖個啥呀!”
因為這樣更能襯托我的心胸寬廣,也更能顯得他小氣無能。
“大家都是同事,留碗飯嘛,又沒什么?!?p> 劉羽和善又老實的笑了笑,可鬼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盤。
秦師傅搖了搖頭,似乎在感慨他的老好人性格,末了從懷里摸出一節(jié)竹筒,放到了劉羽的桌子上,神神秘秘地道:
“雅香閣最新上了一種酒,據(jù)說很受那些大人物們的歡迎,知道你好這個,特意拿來給你嘗嘗?!?p> 劉羽聞言卻并未直接去拿那個竹筒,而是先看了秦師傅一眼:“老秦,有話就直說嘛,干嘛跟兄弟來這一套?”
秦師傅聞言假怒道:“沒事就不能請你喝酒了?”
隨即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不過還真有個事兒.....”
老秦為人不錯,如果真有什么困難,劉羽還是比較樂意伸手的,便點頭道:
“說罷,能幫的絕不推辭?!?p>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我聽說兄弟你武藝不凡對吧?我老家有個侄子,成天的惹事生非,這么混下去以后也沒個出息,所以我就想著....能不能送過來給兄弟你當(dāng)個徒弟,就算是不學(xué)本事,憑兄弟你的身手,管教那小子一下也行??!”
這個倒是不難。
自己原身所學(xué)的那些東西都刻在腦子里,教個人也不是不行。
劉羽暗自想道,口中卻說:“學(xué)武很辛苦的,他受得了嗎?”
說到這個,秦師傅哈哈一笑:“那小子別的沒有,就是有種!”
“那成,那天帶過來我見見,這個就當(dāng)是拜師禮了?!?p> 劉羽豪爽地答應(yīng)下來,拿起那個竹筒對秦師傅晃了晃,后者笑得合不攏嘴。
打開竹筒,撲面而來的一陣酒香,勾的人食指大動,但是劉羽卻愣在了原地,看著竹筒里略有雜質(zhì)的酒水,許久沒有動作。
“荊兄弟?荊兄弟?”
秦師傅從旁喚了兩聲,這才終于把他叫醒。
“可是對這酒不太滿意?”
“不,沒有,只是....忽然想起了一點事情?!?p> 劉羽將手中竹筒放回原處,問道:“不知此酒的出處和名字是?”
“嗨,我當(dāng)是什么呢!這是雅香閣新上的一種名酒,據(jù)說是從趙國那邊傳過來的,名字也好聽,叫醉春風(fēng)!”
春風(fēng)酒館,醉春風(fēng)。
老板娘......
這一刻,即便是意志堅定如劉羽者,都不得不承認,他有點下賤的趨勢了。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秦老哥,雅香閣怎么走?”
.....
..............
燈火通明的大陸上,兩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正在赤膊相斗,兵器交擊所濺射的火花,與塊塊鼓起的肌肉,引得諸多人紛紛叫好喝彩。
然而兩人激烈的打斗,很快就被一陣馬蹄聲打斷,拖拽著名貴馬車的駿馬橫沖直撞,仿佛沒有看到前方相斗的兩個人,野蠻的撞了過去。
一陣驚呼之后,相斗的兩人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駕車的下人在這時回頭朝著他們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即使罵的不干不凈,那兩個看起來武藝不凡的壯漢卻是不敢回嘴,只是等馬車走遠了才敢狠狠地回了幾句,然后失望的回到破酒館中飲酒,等著下一位有可能賞識自己的貴人出現(xiàn)。
這就是聚集在雅香閣附近,諸多游俠兒的真實情況。
雅香閣位于城中最為繁華的中心地帶,自建成之初,便成為了達官顯貴們閑暇時游玩的場所,等閑不得入內(nèi)。
劉羽就坐在這處天上人間最外圍的地帶,隔遠相望。
那時不時回頭望一眼的動作神態(tài),像極了一個淪落天涯,望眼欲穿而不可得的失意人。
這里是一處臟亂不堪的小酒館,十分不可思議地就開在滿城聞名的雅香閣附近,生意十分紅火。
殿中到處都是手提長劍破刀的游俠兒,他們有的是貪圖這里的廉價酒水,有的是因為這里喝酒能夠瞅上一眼雅香閣的美人兒們。
不過更多的,還是希望那些進出雅香閣的名貴馬車,能夠探出個腦袋,說一句恩典,賞他們一個不錯的前程或是價錢。
混雜的汗臭與劣質(zhì)的酒氣四處飄散,置身其中的劉羽恍惚中一度以為,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趙國的那間破酒館。
“兄弟,別傷神了,那里的女人又豈是我等可以高攀的?”
同桌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看起來孔武有力,只是過度的飲酒使得他原本應(yīng)當(dāng)顧盼有神的雙眼略顯渾濁。
“兒女情長,不及這里三碗酒氣綿長,喝!”
酒醉后的豪爽漢子大聲安慰劉羽。
“兒女情長,不及三碗酒氣綿長,這話說的太特娘豪氣干云了,不過....”
劉羽頭也不抬一下:“兄弟,你要是想把我灌醉了自己逃單,我勸你省省吧?!?p> 這種伎倆,早在趙國那群無所不用其極的酒鬼教導(dǎo)下門兒清了,大漢這點道行想蒙住他,還嫩了點。
大漢聞言果然有些尷尬:“兄弟說的哪里話,咱怎么會是那種人?”
雖然劉羽知道老板娘的蹤跡出現(xiàn)在次,要是進去查看多半也查得出來,可他卻坐在這里遲遲沒有動作。
找人家又能干什么呢?酒館里那一夜,其實說不上什么兩情相悅,那更像是老板娘出錢買自身平安的一種交易。
送出趙國,交易就代表完成了,自己找人家又干什么?給她一個家?
未來要不了兩年,自己就要去刺秦了,留下一個人再接著守寡?
那也太不是人了!
劉羽將桌上的酒水一口飲盡,一腔與趙國醉春風(fēng)截然不同的口感味道,自胸腔嘴巴里彌漫開來,他整個人都隨之釋然了許多。
老板娘手段不凡,又把酒水賣到了這樣的大公司,未來日子一定不會差,何必自己去瞎操心?
再說,就算混的不好,大不了哪天等我成了天子丹的座上賓后,把雅香閣要過來,專門只賣老板娘的酒水!
嗯,我這純粹是為了照顧她,可不是眼饞那些雅香閣里膚白貌美的小姐姐們。
我叫劉羽,我上賤。